池典绕了一大圈,确定鬼子没有追来,这才直奔归途。等几人一身汗水的回到山上时,许营长正一脸愤怒的坐在椅子上。
见池典几人回来,忙站起来道“唉,你们回来就好,我正在担心你们呢。快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池典带着气愤与急迫,问道“等等,吃饭不用着急。营长,是谁开的枪?”
在那危险地带,无论是谁开枪,都是致命的。池典当时想到的是内奸,只有内奸才会给鬼子发出警示。
心中却也佩服内奸,可以置生命于不顾,冒险开枪示警,果然有些门道。
在四周都是抗联士兵的情况下,谁若是贸然开枪,岂不是一下就能知道?
“对啊,妈的,不知道开枪会被鬼子发现吗?老子当时还在鬼子的铁丝网里,这个混蛋是谁,看我剁了他。”牛三猛在边上瞪眼喊道。
“大家先息怒,是小武开的枪。我也没有想到会是小武开枪,我一直认为不可能是他,却没想到真的是他。他开出一枪,亏了李明德在他身边不远,随即给了他一枪,结果了他的性命。”
“怎么会是他?”池典有些惊讶。
“唉,我也很纳闷。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小武一直追随三营,甚至比你们这些人还早,看他骨瘦如柴,一点也不起眼,没想到会是他?”
众人一阵大骂,可是人已经死了,除了骂几句,还能如何?
众人又累又乏,草草吃了点东西,半饥半饱的都去休息了。
第二天,许营长当着众人的面,表扬了李明德。
这让李明德心花怒放,向前几步忙道谢,准备慷慨激昂的说上几句。
许营长表扬完一会,李明德还怔怔的站在那里。他在等下文,他觉得没让自己讲几句,有些不可思议?而自己最关心的不是这个,应该还有大洋的奖励才对。
可站了一会,许营长又去总结这次战斗的得失,没有奖励大洋的意思。这让李明德不爽,一个表扬值几个钱,自己来这里后就没吃饱过。
心中不满,面上却还在微笑。此时他想起了伪军进村抢东西,什么鸡啊,鸭啊,自己一回能抢个三四只,抢啥吃啥,在这里都忘了肉的味道。
本来在行动前分的马肉,为了讨楚虹欢心,都给了她。没想到她却将马肉给了曲方源。
若不是这里还有个楚虹,让自己心中还有某些幻想,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想到楚虹,忍不住转头前去寻找她的身影。
楚虹的穿戴,也和扑通战士一样,长发不知何时剪成了短发,这让李明德费了一点功夫。
当终于看到她时,不由得心中嫉妒。只见曲方源正在和楚虹窃窃私语,不知在谈论什么?
李明德现在最恨的人,最咬牙切齿想干掉的人,就是曲方源。
心里骂道“这曲方源他妈哪是男人,天天没事就泡在后厨,没事尽讲一些大道理。害的自己想多和楚虹呆一会,都他妈的没时间。”
许营长讲完话,众人散去。
留下郑传福,派他进城去打探消息。
这次行动一定会让鬼子恼羞成怒,鬼子一定会有所行动。观察一下鬼子的动向,也许会有些价值。
郑传福下山,池典叮嘱了一遍,并相送了一程。
离开山,郑传福化装成逃荒之人,混进了城里。别处入城麻烦,西门入城有卫东在,很是顺利。
城中依旧,郑传福没有四处查看。走马观花只看到表面而已,鬼子的真实动向根本无法知道。
郑传福向里走出没有多远,见到一个写字做画的老人。老人没有作画,这冰天雪地中,水墨放在那早已成冰。他只是提前在家画完,再拿到此处来卖。
这老人无关紧要,池典只是让自己在这里等消息。只是不知道谁会来传递消息?好似地下联络站早已不存在了,虽然有疑问,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守在那里。
过了一个小时的光景,郑传福冻得两脚冰凉,浑身发冷。看看街上没有多少行人,转身进了一个粥铺,准备喝上一碗热乎乎的玉米粥,祛除一下寒气。
一碗粥下肚,身上不在寒冷。望着一队鬼子巡逻兵跑过,街上冷冷清清,郑传福决定不再守在这里。
再待一会天就黑了,岂不是白来一趟。这时店伙计走了过来,道“有位先生让我将这个交给你。”说完,将一副卷着的画递了过来。
郑传福微微犹豫一下,自己虽然在喝粥,眼睛却没有离开街道,没有看到什么人出现在这里。
接过画疑惑的问道“请问,是什么人让你送来的?”
“一个围着围脖的人,只是让将这画交给你,其他的没有再说什么?”
“哦”郑传福打开画,画的是一片树林,还有一串糖葫芦。画的到是惟妙惟肖,但不知何意?
将这幅画前后看了个遍,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郑传福心想,难道这就是池典说的消息?既然有人专门送来,应该没错。
郑传福小心翼翼将图卷好,出了粥铺,从西门而出。到了城外,一路小跑。一是寒冷,再是急着回山。
郑传福是走走跑跑,一路不停,离开牡丹江已有十多里路。
为了抄近路,郑传福从一条小道斜川过去。经过一片小树林,突然,林中冲出十多个人,上去将郑传福抓住。
一个少年穿着羊皮大衣,好似几个人的头领,一把抢过郑传福手上的画,喊道“搜搜,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一顿搜查,除了几角钱,再也没有别的物品。
少年很是不满,将画打开,突然笑道“哈哈,原来是个大买卖。这小子一定还有画,先带回山上交给大哥,让他处置。”
这是一帮土匪,连推带拉,将郑传福绑架到了山上。
少年还未到木屋门口,即大声喊道“老大,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运气如此的好?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哈哈,嘁哩喀喳,不会是大洋吧?快进来,快进来。”这声音也难掩喜色。
几人进屋,将郑传福推了进去。
屋里一盆炭火烧的正旺,外面寒冷刺骨,这里去是春天般的温暖。
郑传福进门一看,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秃子,正在喝酒。手上拿着一只鸡腿正在大嚼,吃的满口是油。
老大见推进来一个人,微微一愣,怒道“我他妈的还以为大洋呢?抓一个穷光蛋有什么用,问问他愿意当土匪就留下,不愿当拉出去毙了。”
老大好似对一个生命,看的贱如蚂蚁一般。
嘁哩喀喳却道“老大,别看这小子穿的不咋地,可这东西值钱。”
说完,为了不让老大油乎乎的手弄脏画,自己慢慢将画展开。
“嘁哩喀喳,这是什么东西?这个值钱吗?”
“当然,你忘了前些日子,咱们在伪军的小弟不是传出话来了吗?说……”
老大闻言,两眼放光,抢着道“鬼子的什么……股骨头木……”
“老大,是古木”
“对对,古……木。说是谁要有一副糖……葫芦画,立马给五千大洋来买这画。嘁哩喀喳,难道这幅画就值五千大洋?”
“那是当然,据说这是古代一个江南才子的画,听说很值钱,我想也许不止五千大洋,要他个两万,我估计也没问题。”
老大闻言鸡腿一扔,“腾”站了起来。忙将一双油乎乎的大手,在羊皮大衣外来回擦了擦。然后小心翼翼的接过画,掩不住满面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