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白志武上任高层后,再没有跟大块头师徒有任何的接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白志武易容学徒时,大块头老袁跟其他徒弟没有善待人家。特别是白志武给老袁拎水的事,大家都有看到。
老袁呢,平日人缘也不怎么好,但他有个在公安局当副局长的弟弟,平常人也不敢招惹他。要不是王海峰的出现,他平日连肖斌都不放在眼里。这回他冒犯了鬼氏的人,如果趁机把老袁扫地出门,即能巴结一下王总裁,也能为大家出口气,这简直就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所以,下边的大小领导,就有意无意的开始刁难老袁,他是干吃哑巴亏,还没处说理去。
因为他清楚,别人怕他的局长弟弟,王海峰可不怕。鬼氏弟子遍布各行各业,其中不乏仕途做官者,虽然不知鬼氏弟子多少人在仕途,官到底做到有多大,但市局的多个领导明显跟王海峰有亲密接触,他弟弟根本惹不起。
眼看着跟白志武一起入职的徒弟,纷纷辞职,而他却不敢轻易辞职。他已经年过四十,如果辞职,待遇跟飞天差不多的就是鬼氏集团,他能往枪口上撞吗?其他的待遇就差了去了,而他的孩子都在读书,离了钱哪行呀。
可能是情绪长期被压抑,有一回跟车间主任吵了起来,以前车间主任还忌讳他那个当局长的弟弟,这回可就没有了任何的顾忌,说话也就显得不客气。老袁终于爆发,上去就把车间主任摁在地下暴打,多亏在车间巡视的保卫科长及两个手下及时出面制止,老袁才停手。保卫科长一边安排人送车间主任去医院就医,一边请示办公室李主任,李主任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直接做出了开除老袁的决定。要是以前,他可能还要请示一下肖斌,现在他自己就能做主了。没想到他居然不服,趁大家没注意跑到办公楼顶上要挟领导去了。
王海峰听了事情的大体经过,好奇地问:“那他怎么不跳,还等什么?”
正在这时,肖斌、白志武敲门进来,王海峰赶忙请肖斌坐,知道他们也是为老袁跳楼之事而来,冷漠的说:“肖总裁,如果我们没有处置不当,让他跳好了。”
“海峰,那哪行呀,如果公司出了人命,公安局会认为我们不作为,会起诉我们的。”
“就让他们起诉吧,这场官司我来打。”
正说着,外面有人谦卑的轻轻叩门,王海峰说:“请进!”
大家一看进来一个大块头,跟要跳楼的老袁好有一比,只是年轻些。很明显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副局长,他倒没有他弟弟的霸气,或者是在进王海峰的门之前,把霸气收敛了。当然肖斌、王海峰虽然没有跟他接触过,肖斌也算是商界精英,王海峰是武术界的领袖,他倒是认识他们。他进来先冲着肖斌、王海峰敬了个礼:“两位总裁好!我想你们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我也不用转弯抹角。我哥这事肯定做得不对,但我希望你们出面安抚我哥的情绪。只要暂时把我哥劝下来,我保证说服他离开,你们看怎么样?”
肖斌看看王海峰,王海峰开口了:“袁局长,您既然也是领导,我想请问您,如果您处置了哪个下属,下属不服,以开枪自杀威胁您收回成命,您会收回成命吗?”
“王总裁,您误会我了,”袁局长说,“我的意思只是要你们出面哄我哥下来,并不需要你们收回成命。”
“袁局长,”王海峰的口气已经明显不耐烦了,“我们这里是公司,不是幼教班。”
“那以王总裁的意思,就是看着我哥跳下来?”袁局长的口气也冷下来。
“袁局长,请你搞清楚,跳楼是你哥个人的行为,跟我们公司没有任何关系。”说完,王海峰居然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开了水。
袁局长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恨不能立即掏枪崩了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但他知道掏枪的结果,不但崩不了对方,还会把自己的前程给毁了。所以,他压了又压,才压住自己的火气,说:“是的,我哥死了,是跟你们没关系,可是,王总裁,我哥身后还有一双儿女,他们还没有成人,我嫂子身体不好,是个常年药罐子,而我们的父母已老,他们能经受得起老来丧子的痛苦吗?”
袁局长打出了这张亲情牌,令王海峰一时无语。
旁边的白志武说话了:“两位总裁,要不这样,有我去宣布解除对袁师傅的开除令,先让袁师傅下来再说。”
王海峰火了,制止白志武:“给我老实呆着。”
李主任踌躇道:“是不是我出面更合适?”
“李主任,你不怕自己打脸,你就去吧。”
李主任想想也对,自己已经下令,对方一吓唬,自己就改口,以后的工作还怎么干?白志武出面确实也不合适,让当初的小徒弟来宣布解除令,没准会刺激对方,这可怎么好呢?
这时候只见王海峰把茶杯一推,说:“坏人还是我来做。”说完,撂下一家人走了。
一家人都不知他要怎么做坏人,只好都跟下楼来,嗬,来看跳楼的人还真不少。王海峰一出现,公司的职员及外来的群众立即作鸟兽散,剩下的就是本公司的领导及警察、医务人员了。
大家主动让出道来,王海峰就站在了最前面,只见他两手环保胸前,悠闲的对楼上的人开口了:“袁师傅,其实,你选择跳楼,就先错了一步棋。你想想,如果因为你跳楼,公司就留下你,以后我们的工作还有法干吗?而你还错了第二步棋,你看看,这才五楼,你如果跳下来可不一定死哟!受伤是肯定的,但不知你会成为一个植物人呢,还是一个只会眨巴眼的活死人。也或许没那么糟,你还能说话,只是你的后半生要扶着轮椅过活。惨的是谁会照顾你呢,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人照顾,钱哪里来,你可别指望公司给你出一分钱。特别是你的一双儿女,也因你这一跳,改写了他们的人生。本来他们可以上大学,成为天之骄子,将来有体面的工作。因为你,他们就只好辍学,他们没有一技之长,也许就只好到工地上搬砖,直到有一天搬不动了,积劳成疾,走完他们卑微的一生。你如果想看到这样的结果,那你就跳下来吧。”说完,王海峰甩手进了办公楼。
很多人还在回味王海峰的话,突然有人惊叫:“快看,人不见了。”
袁副局长第一个奔上楼去,肖斌吩咐本公司领导,各回各位,这场闹剧才算是落下帷幕。
从此以后,飞天公司的老职工再也不敢欺负新人了。谁知道新人里边会不会再混进一个鬼氏弟子,就算没有,为人还是厚道些好呀。
事后袁副局长也跟哥哥有这样一段对话:
“哥,鬼氏弟子基本都是一伙人精,你怎么就那么不看好他呢?”
“也是这几年当师傅当惯了,老想找个人训训,显显自己的威风。可来飞天的基本都有来头,就这小子从来不说,我还以为他没什么来头,没想到是来害我的。”
“哥,话得两头说,是,是因为人家你间接被开除了。同样的,人家当初也是搭给了你一架天梯,是你没有眼光,不但没有及时抓住,还一脚把天梯踹开。”
“喂,我说弟弟,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向着外人呢?”
“我这是对事不对人,给你提个醒,以免以后你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唔,弟弟,你说这人该怎么看呢,咋知道谁有来历谁没来历呢?”
“哥,咱们是普通人,没有武术界领袖的天赋异禀,咱就做个厚道人吧。就算不止着将来一步登天,但厚道人,老天爷也会眷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