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古今词人格调之高，无如白石。惜不于意境上用力，故觉无言外之味，弦外之响，终不能与于第一流之作者也。

译文

从古至今的词人就格调而言，无人能及姜夔。可惜的是，他在意境上着力并不多，所以，姜夔的词总给人以缺少言外之味、弦外之音的感觉，到底不能成为第一流的作者。

赏析

在《人间词话》中王国维多次提到了姜夔的“格调”，并且多次肯定了他的“格调”，认为他无人能及。遗憾的是，姜夔写词总是“犹有隔雾看花之恨”，写景状物总是很“隔”，不清晰，不鲜明。王国维认为姜夔的意境不深远，自有他的道理。姜夔很清高，总想写出的作品与众不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意境的营造上，他有自己的风格。姜夔喜造清冷孤绝的意境，比如“衰草愁烟，乱鸦送日，风沙回旋平野”“池面冰胶，墙阴雪老，云意还又沉沉”“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等。其实姜夔并不是意境不足，而是他造的意境比较单一，而且不是王国维所喜欢的类型，王国维不喜欢衰败，而是喜欢深阔辽远，所以给姜夔的词下了个“无言外之味，弦外之响”“旨遥深则未也”的评价。王国维的评价基于他自己的喜好，而姜夔的词还是打动了很多人，所以，王国维的评价也只是一家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