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们的天职

从文靓家出发,穿过小镇,走上二十分钟,就到我从小生长的村子里,来到阿妈的坟前,旁边种着一株红梅。妈妈生前喜欢红梅,我的名字敖霜雪是由一首诗得来的,即“红梅傲霜雪”。

我让文靓和路雨到山顶去等我,我有话对妈妈说。

我摸着山壁上石灰水泥封闭的墓口,坐在旁边,背靠着大山,就像靠在母亲的怀中一样:

“妈,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魂的存在,因为我再也看不见你了。可我又觉得你还在。三年没有回来了,这里我曾生活了十八年。老爸没有再找一个伴哦,我知道,他全是为了我,我也知道,他天天都很累,在SH那边打工,看见他的白发长了好多,我怎么也记不清你们年轻时候的样子了。最遗憾的就是我们一家人连张全家福照片也没有。这三年来,表弟小涛和他的女友生了一个小女孩儿,没钱养,就把小孩卖给了别人,等我们大家知道后,都骂他造孽,打了他一顿也于事无补,还没找到那个小女孩。表妹小桃未满十八岁就嫁了一个比她大11岁的男人,堂姐阿兰,不,应该叫堂哥了吧,她做了变性手术,变成男人了,据说还交了一个女朋友,事业上混得不错,名字改成阿男了,他把伯伯接走了,我想他们一家再也不会回来了。表妹星星,被人骗去做传销,舅舅费了好多心才把她找回来,她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好一阵子都跟家人说话,没文化没常识真是可怕。那些搞传销的实在太可恶了。苦难都在我身边发生,所有的事情像沉重的石头压在我心上,我不知道还会有谁遭遇噩运,总觉得自己身上背着天职,我要坚强,勇敢地走下去,没有人可以依赖,注定我是一个孤独的人吗?老实说除了为理想奋斗之外,将来也很想有一个家,让爸爸不再飘泊,而我不再不安,你离开了,家散了,留给我们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我已经不怪您了,希望来世你过得安好。最后我想说的是,我大学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一切都很好。”

烧完冥币,待火熄灭,到山顶上找到路雨和文靓,路雨说:“老大,你老家也太荒凉了,野草丛生,路上难遇到人,四面都是山,空气到是很清新。”

文靓说:“这里有点阴气太重的感觉,大概是这里要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都死得很怪。”

路雨说:“不明白。”

文靓说:“老大就是这儿了不起的人物啊。所以才会经历那么多坎坷!老大将来一定会改变这一切的。”

我说:“将来难道要回来种地?村子里留下的都是老人和小孩子,年经的都外出打工了,好多地都荒了,在这里,我家门前那池子里有人喝醉酒淹死了,我家那个破屋子成了鬼屋,我家买下的那个房子,在我妈自杀前,有人在那个屋子喝毒药自杀了,之后买我家房子的人也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那屋子没人住就倒坍了。还有村口那家有个中年男子被人砍了很多刀死了,不知道凶手是谁?还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邻居男孩子外出打工死在煤矿里,家人领回他的骨灰,就埋藏在路雨站的那旁边。”

路雨吓了一跳说:“别说了,太恐怖了,我们快离开这儿吧。”

我笑道:“你城市里长大的,怎么胆这么小?”

文靓也笑她:“不是不相信鬼魂吗,你的唯物主义学到哪去了?”

路雨说:“你们不怕?”

我说:“都是认识的,不觉得害怕。”

国庆节后,不久就是我和文靓的生日,我过农历,她过阳历,同一天,林熙,路雨,成正、柯世杰四个家伙背后策划PARTY,我和文靓还在说,这些家伙都不送生日礼物给我俩。我们互助送生日礼物。

被林熙带到KTV现场,我俩感动得眉开眼笑,林熙让我俩发言。

我拿着话筒说:“谢谢大家,我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成立了这个团队,当初辅导员让我们自由组合,成立学习小组,我一举手有谁愿意跟我一组啊?然后你们就跑过来了。林熙取的名字,‘梦飞扬’,文靓提的小组精神‘超越梦想,一起飞扬’。没想到,我们全都成了学生干部。今天收到这么多礼物,我想要夸夸你们。

林熙,你是一个很能干的女生,执行能力强,交际广,又乐于助人,说话又快又响亮,穿衣打扮总是恰到好处,还会跳很舞。只是害怕跟你一起逛街,那样你听到动感的音乐就要跳舞。

下面是路雨,你极其单纯,就像这个世界的空气清晰剂,再坏的人在你面前都会变好,你总爱吃东西,你那是想不断给大脑补充营养,好研究那些深奥的问题,你总是喜欢去追根寻底自己不懂的东西,你那样的谦虚,低调,常常只有在收团费的时候,别人才会想起班上还有团支书这么一个人。

接下来是柯世杰,老叫你小黑,谁叫你说自己的英文名叫BLACKMAN呢?你说话霸道,自信,做事风风火火的,看人的时候,总是一副骄傲霸道的样子,眼神带着杀伤力,走路像风,快人快语,特耿直!而且还经常请我们大伙吃好吃的。

然后呢,成正,都说鼓手的节奏感强,脑袋聪明,你在班上是学习委员,懂的东西特多,活的百科全书,每次知识竞赛,你一出门,准为全班赢一堆大奖。虽然大家叫你成夫人,可那是尊称,你比女人还细心,还会打扮,还会照顾人,还会陪女生逛街,嫁给你的女生,一定会很幸福。

最后是文靓,从小学到大学,都在一起,你早以像我的家人一样,你是无法形容的一个人,你的兴趣太怪,太广泛,安静的疯子,灵魂里面住着一个天才,你常不按常规出牌,除了我们几个外,在别人面前你太酷了,不爱说话,你一说话,一办事就会雷晕一片人。下面我们等着她的惊世之语吧。”

她说:“感谢CCTV、感谢TVB、感谢CHINAV,感谢有你们相伴,此时此刻有你们陪着,觉得兄弟如手足,男人如衣服。”

林熙说:“不要搞笑版的,来点煽情的。”

文靓说:“那就请大家闭上眼睛,听我说。”

大家闭眼。

文靓说:“黑暗之中,我降生在这个现世里,我看见了光,感谢那守护我成长的天使,我的爸妈,我想我是上帝和魔鬼的孩子,既爱阳光又爱黑暗,感谢那至高无上的神,让我来到这美丽的人世,无论前路多么曲折辛苦,我都以传递爱和美为天职走过此生。我的生日愿望就是世界和平,我爱的亲人朋友能够生活得更加幸福,安康,在我们孤独,迷茫,无助的时候,冥冥之中的神给我们指引,让我们看到前方的路。”

安静,良久的沉默。

林熙打破安静说:“霜雪,你也许一个愿望吧。”

我说:“世界和平。”

林熙说:“我希望雪你早点找到一个男朋友。为什么文靓你丫不许跟你家韩峰哥哥在一起的心愿呢?你们还真奇怪。”

文靓说:“世界和平是最难实现的,我和韩峰哥哥终会在一起,即使不能在一起,我也会守护他,就像我们都是从另一个星球来到这个世界的,他会是我除父母之外,我在这个世界的另一个亲人。等我完成此生的天职,终归会回去。”

柯世杰说:“你让我想起了《简爱》里的主角,那个倔强的女子。”

我说:“靓,命里注定的,有些东西无论你多么努力,你还是得不到,只能顺其自然,爱情是不能有半点勉强的。”

文靓说:“其实我还希望,你们都能够出名,那样我再写本回忆录就能赚更多的钱了。”

成正说:“你不需要挣很多钱,我将来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要是以后毕业了,大家各自奋斗,我们各自的公司都取名叫“梦飞扬”我们合在一起,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个集团呢!”

文靓说:“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不过,我相信老大一定是最有出息的,因为她最聪明!”

我说:“谢谢,我也希望我们将来都有一个美好的明天。”

我和文靓一起吹灭了生日蜡烛。

林熙说:“我们举起杯,祝霜雪和文靓生日快乐,也祝梦飞扬小组的队员们明天更美好,大家前程似锦,共享这青春岁月。”

我们举着啤酒干怀,然后唱歌!我一人连着唱完《最初的梦想》、《一个像秋天一个像夏天》,《星光》,《水手》,《断点》,《孤单北半球》5首歌。然后让文靓唱歌。她点了《活着VIVA》和《红日》拉着柯世杰跟她一起没心没腑的唱歌。完全不顾成正一个人在一边喝闷酒。

路雨却完全不吃醋地说:“文靓好厉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说:“她从小就这样,静若处子,动如疯子。”

为了让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林熙点了舞曲,然后教大家在一起跳舞,疯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