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奈忒的手段

“你最后还是没有放弃呢,谢谢你,布罗肯。”

“…公主殿下…我已然醒悟,往后将不再逃避。”

“是吗,那真好~恭喜你,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承蒙殿下的夸奖。”

“既如此,那就进行最后的仪式吧。布罗肯·克莱默尔。”

“谨遵召唤!”

“汝既赢得胜利,吾将赐予骑士荣光。”

“以此剑起誓!”

“吾以‘天马’之名义,赐汝‘破刃’之荣耀。”

“以此名为约!”

“‘破刃骑士’布罗肯·克莱默尔,‘天马’的骄傲,将与你同在。”

“此生,终不辱使命!”

——赛兰·珀伽瑟斯的成人礼,其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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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息隐藏,顾名思义,就是使用者通过一定的手段或方式,把自身的存在与影响,尽可能地减弱的一项技能。

低级的气息隐藏,一般是通过调整脚步、呼吸、动作力度等,以减轻自身的存在感。

而不早前布罗肯进入教学大楼时所使用的,就是这种程度的气息隐藏。

至于奈忒此时所展现的气息隐藏,则是更高一层的程度。

“…若不是通过肉眼看见,我竟然完全感觉不到这家伙的存在……”

“他不仅把自身对外界的影响降至最低,还把自身的生命气息给减弱了。”

看着场地上正缓步绕行的奈忒,布罗肯着实有着几分赞赏。

“…可是…他这是在做什么?”

“他在试探。”

“试探?”

“嗯,他在试探,魔偶的触发条件。”

布罗肯所言不差。

早在魔偶出现在场地中开始,奈忒便开始思考着应对的方案。

最后,奈忒选择了理论上最为稳妥的方式。

“什么意思…?”

“你看,魔偶出现之后,它是处于待机状态,是吧?”

“那肯定啊,毕竟还没有遇到敌人嘛,不然它不就到处乱破坏了?”

魔偶出现之后,它并没有立即发动攻击——它没有攻击地面,没有攻击墙壁,甚至没有攻击分布在场上周边的座椅。

并且,没有攻击仍站着不动的奈忒。

既然“静止”是“条件”之一,那下一个要试探的,便是“活动”与“距离”了。

“最开始奈忒玫尔慢慢靠近魔偶时,甚至走到距魔偶20米远时,魔偶也并没有进行攻击,如此,便能得出2个结论。”

“您的意思是…只要动作足够慢,并且距离足够远,那便不会触发魔偶的攻击机制,这样吗?”

“正是如此。”

“嘶…你这么一说…可是他为什么不继续往前试探?到20米就停止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20米这个距离,应该是他最远的有效攻击距离。因此奈忒玫尔打算保持着当前的节奏以及距离,而绕到魔偶的侧后方。

“啊?前面的我都懂了,可他为什么要这么绕?”

就在二人讨论间,奈忒已经绕之魔偶的右前方向,还差一点,就能绕到魔偶的正右方了。

“高罗老师,我们并没有使用气息隐藏,对吧,并且还在进行着讨论。”

“那肯定的啊,我战斗方面完全不行的,怎么可能会气息隐藏这么作弊的技能。”

“呵呵,可你看,魔偶也并没有攻击我们,是吧。”

“布罗肯先生,瞧您说的,我可是把咱两设为非目标的啊,这种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可是,奈忒玫尔他不知道是这么回事。因此……”

“因此…?”

因此在确定了动作以及距离之后,奈忒便推测,魔偶头部上那形似眼睛的结构,是魔偶收集外界信息的装置。

虽然出发点有所偏差,可却也让奈忒往正确的方向进行思考。

此时,经过漫长的绕行,奈忒终于绕行至魔偶的正右方。

期间,奈忒不仅行动节奏没有乱,并且视线,也持续紧盯着魔偶。

而随着视线角度的变换,当魔偶的“眼睛”从视野消失的一刻,奈忒便停下了脚步。

下一刹,随着奈忒左手轻轻一抖,其手上竟忽然多出了一把双刃小刀!

“什么?这小刀哪里来的??”

完全看不清过程的高罗,立即看向身旁的布罗肯。

“奈忒玫尔的衣服里,应该都藏着一定数量的这种小刀,只要多加练习,想必高罗老师也能做得到。”

“……您们这些战斗狂…都是这么变态的吗……?”

二人调侃期间,奈忒缓缓举起左臂,随即迅速一挥——那小刀瞬间被抛出,并以回旋的姿态,从魔偶的正后方绕行!

随着回旋的作用,小刀在飞到魔偶斜后方时,便往魔偶飞近!

感觉到有异物正从左侧高速接近,魔偶“眼睛”一亮,抬起左臂一下就把小刀击落。

“魔偶终于动了!”

经历过漫长的安静,突然的动作让高罗不禁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可见此情景,奈忒却是微微一笑,继续缓步绕行。

“怎么又在绕了啊……”

看着奈忒的举动,高罗的心境当真是跌宕起伏。可一旁的布罗肯,看着奈忒,却是一脸严肃。

这一次,奈忒绕至魔偶的正后方,并转身,面向魔偶。

“…要开始了……”

“哎?”

其实还有一点要素,直到刚才,奈忒都没有进行试探,那就是魔力波动。

直觉与经验告诉奈忒,只要自己一但使用魔力,魔偶便会无视此前的种种条件,立即就向自己攻击而来。

而事实上,奈忒的这一推测,无比正确。但不动用魔力,便肯定无法打败眼前这个巨物。

因此奈忒心中笃定,动用魔力的时刻,便是此次战斗的关键了。

一刹那,奈忒的左右手各握着一把小刀,而后双手缓缓抬起,猛然一挥——两把小刀竟以不同角度不同高度,同时朝魔偶的左侧与右侧回旋飞去!

由于角度与飞行高度的差异,左侧的匕首率先接近魔偶,而当魔偶挥动左臂的一刻右侧的小刀也已然从魔偶的右上方袭来!

感知到小刀的魔偶,随着左臂挥落的惯性,猛然抬起右臂,就要将右上方的小刀击落。

然而看准魔偶抬臂腰部拉伸的一瞬间,奈忒右手再次紧握一把小刀,同时左腿往后延伸身躯猛然压低。

随着魔力的瞬间爆发,仅瞬间一蹬,奈忒便以极快的速度跃至魔偶的正后方!

就在魔偶右拳就要击落匕首的刹那,奈忒使尽浑身劲力,一下将匕首插进魔偶的腰部!

得手后一刻奈忒再次爆发魔力往后一跳——毫厘之间,躲过了魔偶挥来的铁拳!拳风的余劲再让奈忒退后了2步!

奈忒随着惯性立即一记后空翻,站定一刻右手立即一记响指——哒!

随着清脆的指令,阵阵魔法亮光随即在那插在魔偶腰部的小刀刃面上跳动——轰!!

小刀中的魔力轰然爆发,那冲击力,竟让魔偶腰部的护甲炸出了一个窟窿!

伴随着从窟窿闪烁的阵阵魔力微光,魔偶的身躯颤抖不停。

“…这……这都发生什么了啊?!”

魔偶的反应速度以及奈忒的灵敏,整个过程,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高罗除了惊讶,便是更大的惊讶。

“…往小刀注入魔力,发动以双腿为基础的魔技瞬间提升速度,看准魔偶腰部最薄弱的位置全力把匕首插入,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犹豫。”

布罗肯冷静而简单的解说,在高罗的耳中却仍是云里雾里。

然而仅仅短暂的片刻停滞,魔偶便已然调整完毕,下一刹那双臂竟直接往后一转,两个铁掌正对准了背后远处的奈忒。

而后掌心的“空洞”闪耀着耀眼的魔力光芒。

“糟糕!”

意识到危险的奈忒立即侧身翻腾,一刹那间两枚魔力光球就这般与奈忒擦身而过!

然而还没等奈忒喘上一口气,魔偶的右臂便追随着奈忒的位置迅速移动,一枚又一枚的魔力光球不断冲奈忒飞来。

还好魔力光球的节奏算不上密集,奈忒持续在四十度左右的范围来回横跳躲闪,只因在这个角度范围内,腰部破损无法转身的魔偶,左臂够不着奈忒的方向!

然而仅持续了2分钟不够,魔偶似乎意识到这一漏洞,随即一边用右臂朝奈忒喷发着魔力光球,一边一下又一下地移动脚步以调整身躯的方向。

“不是吧…还能这样操作……!”

一但魔偶完成方向的调整,奈忒便要同时面对双倍的攻击。

意识到这点,奈忒立即调整躲避的落脚点,试图始终让自己处于魔偶左臂的死角位置。

“高罗老师,怎么我觉得这魔偶的动作,这么迟钝的?”

拥有极丰富战斗经验的布罗肯,对奈忒的每一个动作都能进行准确的分析,可在他印象中,高罗的魔偶的行动,不至于这般迟钝。

“嘶……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台魔偶的腰部回路被破坏了,导致下半身的行动受到严重影响!这小子的运气可真不错啊……”

在高罗看来,奈忒当时插中魔偶的小刀,其魔力爆发碰巧破坏了魔偶腰部的魔力回路。

可当听到高罗的判断后,布罗肯的双眉却皱了几分。

“运气是吗…可若是再来一次,就说不定了……”

似乎响应着布罗肯的一声呢喃,感觉就要跟不上魔偶节奏的奈忒,在翻身躲避一枚魔力光球的刹那,借着惯性把一把小刀往高空抛去。

那小刀随着回旋的力道,在划过一道抛物线后,直朝魔偶的前上方袭来。

感觉到小刀的魔偶,立即高举左臂,想要将小刀击落。

同一时间,看准魔偶抬臂一刻的奈忒,立即故技重施,连续发动2次那瞬间提升速度的魔技,电光火石间便跃到了魔偶左臂腋下!

随着一声铿锵,匕首再次刺破了魔偶的关节护甲!随后一声清脆响指,在魔力爆发的强力冲击后,魔偶的左臂竟然完全瘫痪、无力垂下!

“这…这……?!”

看着魔偶下垂的左臂,高罗心痛之余,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很好!破坏了两处主回路了,这样子这家伙的魔力流失便回更快!)

其实早在一开始,当奈忒判断这魔偶不好对付的时候,就没打算与这魔偶进行硬碰硬的战斗。

面对强大的对手,要么把对方阴死,要么把对方耗死,是最为稳妥的方法。

可魔偶并非血肉之躯,没有什么真正的致命弱点。因此打消耗战,便是最优的选择。

(现在这家伙只剩一只手臂了,要持续躲避它的攻击也不是什么难事,接下来只要保持这个节奏就可以了!)

预想着自己即将胜利的奈忒,不自觉地漏出得意的笑容。

“这小子的体能可以啊…若是换作别的学生,这样上蹿下跳的,怕不得早累死了。”

心痛归心痛,可奈忒出乎预料的表现,着实然高罗大开眼界,要知道,这是一个D级魔法使与B级魔偶的跨级对战!

另一边魔偶的魔力储量,似乎比奈忒预想的还要多,这般高节奏的躲避动作已经持续了将近5分钟。

(我去…这家伙比想象中能耗啊……)

持续高强度的体能动作,奈忒也开始有点喘气了。

当然奈忒也有考虑过再一次故技重施,设法把魔偶剩下的右臂也瘫痪掉。

可奈忒身上的小刀就只剩下三把了,顺利破坏右臂的话最少也得消耗两把。

只有最后一把小刀拿在手里的话,实在是太没有保障。

经过短暂的思索,奈忒还是采用了更为保险的方案——为了延长自身的活动时间,奈忒不断地对动作进行调整,把活动幅度尽量降低。

但这也直接增加了奈忒躲避魔力光球的风险,甚至有几次,那魔力光球在与奈忒擦脸而过时,灼焦了奈忒的一小撮头发!

突然,魔偶“眼睛”的亮光快速闪烁了几下。一直紧盯着魔偶的奈忒,当然没有放过这一信号。

(快了!这家伙的魔力就快被耗完了!)

持续而高强度的活动下,奈忒四肢的肌肉已然发酸,整体的灵敏度已经有下降的趋势。

而此时此刻魔偶的这一信号,无疑给予了奈忒极大的鼓舞,瞬间就有种全身的劲又恢复了的感觉!

可是在发出这一信号的数秒后,魔偶却突然停下了攻击的动作。

不仅奈忒,就连远处的高罗与布罗肯,也一时之间哑然摸不着头绪。

停下动作后,魔偶的“眼睛”忽而快速地闪烁着。

“…不会吧……”

刚以为可以喘一口气,可下一刹那一阵强烈的不安,让奈忒心头发紧。

就当魔偶的“眼睛”闪烁了数秒,突然一“瞪”,随即魔偶的周身散发着耀眼的魔力光芒。

“我的天竟然是自爆?!”

当奈忒意识到怎么一回事的瞬间,异常强烈的魔力冲击,从魔偶的体内,往四周爆发!

情急之下奈忒没有迟疑,立即把剩下的三把小刀往前方投去,随着一声响指,在接触到魔偶魔力的瞬间,三把小刀同时爆发。

轰————!!!

伴随一声轰鸣巨响,场地中发出刺眼强光,并同时掀起了强烈的气流。

布罗肯亦立即挡在高罗的身前,单举右臂瞬间凝出一面魔力护罩,抵挡那强烈的热浪与冲击。

而身后的高罗,已经是半蹲之姿,并用手臂挡住了脸部,口中充满了说不出的谩骂。

魔偶自爆的冲击仅持续了约数秒,而后热浪退去,强光消散。

战斗的场地,只剩一片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