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力量的角逐中,那人见自己的双手已经在蔚扬的脖颈处形成了三角锁,便也不再打算用双腿做些什么,之后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汤诚是319中柔术最厉害的,蔚扬也与他讨论过各种解锁问题。当时讨论到关于这个姿势的时候汤诚说已经没有救了。
只不过他指的是这个姿势的完全体,就是双脚也扣在对方的腰部,整个人就如龟壳般套在对手的背上。
如果不在规则中蔚扬靠本能就可以轻松破解。只不过在当下,他也想试试那个存在已久的想法。
他的双手苦苦支撑着,把头使劲地往后仰,还不停地转着脑袋,用后脑勺感受着对手的脑袋位置。
三中那人果然不能淡定了,用脸颊和下巴顶住了蔚扬的脑袋,企图缩小三角锁内的缝隙。
蔚扬摸清了对手的脑袋在自己的左边某个位置,心中度量出了大概的尺寸后,果断松开了右脚利用腰腹的力量把腿往左上甩去,脚背也绷直成了一个角度,从雅晴的角度看去就像一把铁镐砸向了三中那人的脸。
蔚扬不知道自己的脚趾戳到了那人的什么部位,只听得“啪”一声闷响,随后压迫在自己脖颈周围的力量就消失了。
一时间,飞鸿馆内充斥着那人的惨叫声,蔚扬起身后才发现那人留了一脸的血,不禁自责用力过猛了。
邱鹤廉拿着医疗箱走入场内,俨然是一个队医模样。她拿湿布给那人清洗了面颊,然后在那人的鼻子上捏了捏,这一举动又惹得那人苦叫连连。
邱鹤廉熟练得往他的两个鼻孔里塞了棉花,安慰他说:“没关系,只是普通的鼻梁骨裂。”
“那还有不普通的咯?”丁强一把扶起了那人,语气中尽是不满。
“有啊,要不你来试试?”邱鹤廉说。
丁强迫于邱鹤廉师长的身份也不再多埋怨,拖着流鼻血的队友走出了场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了蔚扬的脚,见那脚趾已经被被摧残得变了型。
丁强咽了口唾沫,脑补了蔚扬日积月累苦练的情景,他一下子没了埋怨的理由,继续拖着受伤的队友回到了观众席。
“直接点吧,赵逸灵跟玉冰打,”蒋毅说。
“那可不行,”莫宵说:“飞鸿馆又不是菜市场能讨价还价。”
蒋毅不言语,直接朝场中的蔚扬走去。
“等一下,”雅晴立刻叫住了他,说:“切磋而已,你那么认真干嘛啦,蒋老板。”
雅晴知道蒋毅的为人不错,刚才还一直担心他会拿苏镜的事情来让自己难堪,结果他并没有耍出这种小人作风。雅晴既然在他的人品上收了好处就不会故意为难他。
“你不死心就去吧,”雅晴对一旁的玉冰说。
玉冰朝蒋毅点了点头就走进了场地站在赵逸灵面前一米处。
“请,”赵逸灵作抱拳礼。
“请,”玉冰回礼。
仿佛所有的高手过招都要先酝酿一番,十几秒过去了,两人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围观群众也同样安静地盯着他们。
又过了几秒,玉冰突然开口问:
“你有喜欢的女孩吗?”
此话一出,某个正在直播的同学差点让手机摔在了地上,但其他人并没有燥起来,比起闹腾他们更想知道赵逸灵的感情故事。
赵逸灵无动于衷。
“你,最喜欢摸谁的头发?”玉冰又问。
赵逸灵无动于衷。对于他来说摸女生的头发就像李太白作诗那样都是信手拈来的,并不需要为那些触感差不多的秀发排个名次。
玉冰在对手的眼神中找不到一丝犹豫,他终于明白这个虹飞的秘密武器是真的傻,不是装的。按照这样的成长曲线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超越赵逸灵了。
触到了绝望的墙,玉冰只能回头,他吁了口气,放下了手就往大门走去,全然不顾观众们的期待。
“哟,没把你这个队长放眼里嘛,”莫宵不知道在玉冰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直觉告诉她此刻要这么嘲讽一句。
蒋毅没有理睬她,叫丁强带着校队回去。在最后他对雅晴说:“你们今年的起点在全国冠军,但如果拿不到,你这个做队长的也不用负什么责任。”
雅晴明白他的好意,点了点头说:“谢谢。”
雅晴没把蒋毅的忠告放在心上,她更在意玉冰问出的两个问题以及赵逸灵的无动于衷,直到某个瞬间她竟感到背脊一凉,心也为止一颤。
这个强势的队长突然发现自己从没有在意这张王牌内心的想法。
无非是哪个女孩的辫子更滑咯,她曾经这样敷衍着莫宵提出的疑问。
忽然之间,雅晴对赵逸灵有了愧疚,这份愧疚随着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而变得越来越多。
雅晴不敢再看赵逸灵,她回到了座位,悄悄问莫宵:“他,有喜欢的人吗?”
“怎么可能。”
“那个女剑士呢?”
“哈,怎么可能。”
“朱嘉斯怎么样?”
“哈哈,怎么可能,”莫宵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拿着兑乐和断牙的菁虹申请表朝着雅晴的脸扇着风,又问:“你没事吧,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
“就是问问。”
“其他人都能有喜欢的人,就逸灵不能有!”莫宵目光坚定,继续说:“至少拿到冠军之前。”
“稳!”
莫宵满意的一笑,又低下头动起了笔。
处在青春期的雅晴对于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清清楚楚,而对于发生在雄性身上的变化她亦了如指掌。
再深入地联想下去,她情不自禁地傻笑了起来,吓了莫宵一跳。
兑乐和断牙是走读的,苏镜和汤诚又离开了,整个校队总算是坐到了一起在食堂吃晚饭。
一张桌子5个人,花哉和蔚扬夹着赵逸灵坐在一边,雅晴和莫宵坐在他们对面。
氛围还算融洽,众人聊着柔术和玉冰等话题,还时不时地调侃坐在另一桌的那对情侣。直到雅晴毫无征兆地提了一个问题:“赵逸灵,你有没有打过飞机。”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把饭喷了出来。
没等他们发问,莫宵又补充道:“撸管。”
“习武之人,咳咳,嫉淫邪,”蔚扬捂着嘴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样没羞耻!”
花哉试图去摸雅晴的额头却被她躲过,还被莫宵的筷子鞭笞了一击。
“你发春了?”他说。
“你才发春呢,”莫宵说:“队长这是关爱你们的身心健康。”
“你太小看我们了,”花哉说。
“你小子,有没有意淫着张丽洁然后,”莫宵说着用食指和拇指在筷子上做着不可描述的动作,笑容也傻出了新高度。
换来的却是花哉一脸的嫌弃,他不打算陪这个疯丫头越陷越深,就说:“有啊,曹冲称象嘛,谁都可以称,就是不称你!”
莫宵“哼”了一声表示不再搭理他,并在心中骂着花哉,这个小赤佬。
当赵逸灵在过了尿床的年龄之后又一次湿了裤子的时候,斩尘子就告诉他关于男孩子在成长过程中身体上所发生的变化。
赵逸灵把它平淡地记在脑子里如其他学到的知识一样,无非是多洗了几次裤子。
雅晴又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问完又巧妙地把筷子朝那一桌指了指。
对于这个问题大家都能接受,纷纷看向了他。
赵逸灵依旧没有反应,心中却在回想汤诚曾经说过的话,他说:“妖灵啊,等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想要跟她结婚。”
想到结婚,赵逸灵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小荻,之后又想到了其他遇到过的女孩子,竟没有想要与其中任何一个人结为连理的冲动。
“逸灵?”雅晴催促着。
“逸灵现在还不明白什么是喜欢吧,你们就不要再逼问他了,”飞鸟说。
“喜欢也要教?”莫宵诧异地看着飞鸟说:“这东西都不用去领悟吧,天生就会啊。”
也许是不相信赵逸灵活到了16岁都没有喜欢的人,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莫宵脱下了一只袜子揉成一团递到了赵逸灵面前说:“拿去!”
赵逸灵嘴里嚼着伴有鱼香肉丝的饭,盯着那团黑布看了一秒就接过它,并塞进自己的口袋。
他又弯下腰看了看莫宵那只踩在鞋子上的小白脚,然后对她说:“另一只袜子也给我吧。”
有些人觉得赵逸灵的这种行为太贪心了,于是产生了嫉妒,这嫉妒又化作了动力,驱使他们在晚自习的时候去晾衣间闻了闻那两只袜子。
最后均发出了类似“暴殄天物”这样的感叹。
在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时候,莫宵来到了高一11班,引起了一整不小的骚动。
她把一个大纸袋交给了赵逸灵,然后匆匆地逃开了。
纸袋里装了很多给赵逸灵的信,都是自那时起就被藏在了飞虹馆的地下室。
大多都是仰慕的言语,也有一些女孩子在信封中塞了几张自己满意的大头贴。
赵逸灵认真地看完,又认真地回复,把字写在了练习簿上,写一张撕下一张。
花哉实在看不下去这种浪费行为,就问:“你就写两个字要用一张纸?为什么不是半张?”
“因为她也用一张。”
在之后几天里,赵逸灵就把一部分时间用在了回信上面。
莫宵觉得这样无济于事,就放弃了把剩下的10分之9的信都拿给赵逸灵的想法。
“这样子回再多有什么用,又不是打印机,”她这样对雅晴抱怨着,对于自己这小计划的失败怀着一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