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生在欢喜怀抱里已经睡着了,脸上犹挂着泪,时不时抽泣一下,那委屈的小模样,看得欢喜的心软成了一汪水。
“若生:原谅妈妈没有时刻陪在你身边。妈妈想给你更好的生活,所以要努力挣钱哦!你要快些长大呀”
“若生:今天你又咬我了哦!你的小乳牙长出了第六颗,明明那么小,为什么咬到手指也会留下牙印呢?知道吗?宝贝,这是最甜蜜的烙痕。”
Z市,展帆地产。
苏秘书昨夜陪老板通宵加班,两眼熬的像兔子。
“展总,午饭吃什么?”
“意大利面”
大老板自许小姐离开,就成了拼命三郎,与工作无关的话更是难得说几句。
公司的员工暗地里开局下注,赌老板多久开始新恋情?有猜一个月的,最长的猜是三个月,连苏秘书自己都曾私下揣测,按以往的经验吧,至多不超过两个月。结果……老板应该是被人下了降头了,那个叫许欢喜的巫女,给他吃的什么药呢?
“小陈,销假啦?”苏秘书在食堂碰到人力资源部的小陈。
被小陈一脸莫测的扯到一边,神秘兮兮地说:“苏姐,我在老家好像看到许小姐了。”
“真的?!”苏秘书表示不信。
“应该吧?我不能百分百保证是她,不过确实挺像的!真的。”小陈有点犹豫,万一看错了呢?可是八卦之心实在按捺不住呀。
“展总,面来了。”苏秘书心里七上八下,要不要说呢?
“你有事?”展帆忍不住开口问,苏秘书在他办公桌旁踱了几个来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陈说在他老家看到许小姐了”苏秘书一口气吐出来,不敢抬头看老板的反应。
“叮锵”展帆手中的刀叉已然握不稳。
“叫小陈上来”展帆急切地吩咐。
这是苏秘书近两年头回见到老板那张冰雕脸破了条缝。
原来让公司一直低气压的罪魁祸首真的就是许小姐啊。
“啊……欢喜”我终于有了你的消息。
展帆惊喜若狂。
“苏秘,订最早的航班”
“展总,您明天的行程都排满了……”
“取消!不能取消的找孔予。”
孔予和展颜去年国庆结了婚。展颜看展帆形单影只心酸得紧,天天催。
“哥哥,你都30岁了!该找个女朋友了吧?你看我家琪琪都半岁了!”
虽在魁北克长大,展颜依然是中国思想,假以时日,除了催婚估计准备安排相亲了。
她幸福,希望哥哥也能。
这边展颜的相亲计划尚未实施,欢喜那头青姐已付诸行动。
“瑞和的林淮安,你觉得怎么样?”午餐时间青姐问欢喜。
“精明?圆滑?他身上我最欣赏的是有种侠气,做生意的手段称得上光明正大吧!”在欢喜心里林淮安算是个君子。
“不,不,我是问你对他的个人看法,就是除工作外的……”青姐语焉不详。
“个人?”欢喜有点不明白青姐的意思。
“你有没有考虑过给若生找一个……”
“啊?”欢喜瞬间脸红,“我从来没想过。”
已为人母,欢喜仍如少女般羞涩。
“他对你挺上心的,托我做说客。”青姐对欢喜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小骄傲。
“你以为瑞和的合作次次需要他出面呀?还不是冲着你……”青姐笑嗔,点点欢喜的额头。
“你才25岁,总得为以后打算打算吧?林淮安满不错的,他离过婚也说了不会嫌弃若生,你考虑考虑?”
“我……”欢喜语塞。
那些逝去的情爱,除了留下了若生,亦留下不敢再爱的阴影。
不,不,不是不敢,是不再有爱了。
有的人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你别急着拒绝,多接触一下,说不定哪天就有感觉了呢?人哪,感情是培养得出来了的。”青姐苦口婆心。
欢喜苦笑,从决定生下若生的那一刻,她同样做好一个人过一生的决定。
再去瑞和,欢喜就有些许不自在。但林淮安从不冒进,对欢喜热情又不失礼,十足的谦谦君子。待若生也极好,他送的玩具堆满了那张婴儿床。
这样的温润如玉,欢喜连说“不”都没有机会。
一来二去的,欢喜的生活里多了林淮安的身影。
“淮安,我现在除了带大若生,真的没有其他想法,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欢喜不想利用别人的感情,虽然有了林淮安,很多事方便很多。
有一回若生半夜发烧,是他帮着送去医院的。在医院那几天他送饭送水,又包了欢喜的接送,多一个人真的不一样,可欢喜不想暧昧地拖着他,让他为自己做牛做马。
“欢喜,不要有负担,我只是想对你们好,这些事不过是举手之劳,朋友之间嘛!应该的。”林淮安给两人关系定义。
“朋友?”
“是,只是朋友。”林淮安微笑着点头。
如果细水长流才能抱得美人归,他林淮安不介意从朋友开始。
阳历1月25日,若生满周岁。欢喜这天正好在瑞和巡店。林淮安这个有心人,买了一台仿真遥控汽车送若生。
两人从瑞和的玻璃门出来,欢喜提着生日蛋糕,林淮安抱着装礼物的大盒子。正是下班高峰人流大的时候,细心的林淮安半拥着欢喜,护着她别让人撞着。
展帆还保持着挥手的姿势,直到面前的两人已上了车,才回过神来招辆车追上去。
这是他到苍南的第四天。茫茫人海,陌生的环境,怎么寻找欢喜他无计可施。只能每天蹲守在小陈说遇见欢喜的地方,天可怜见,他终于再见欢喜!
他们在一个城中村停了车,欢喜和那个男有说有笑一起走进了两层楼的院子。
展帆跟上去,站在院门口,听见屋里头有孩童的稚嫩声喊“妈妈,妈妈!我要吃蛋糕!”
“宝宝,晚一点妈妈切哦……”欢喜哄孩子的声音已低得听不清。
展帆如入冰窖,嘴里似吃了黄连般泛苦。
她有了幸福的家庭,疼她的丈夫和可爱的孩子。我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吧?
见她一面,解他两年相思苦,却又添新愁,他此刻才肯面对她已离开的事实。
她不再是他一个人的欢喜。
展帆捂着心口,黯然离去。
亲眼所见也未必为实,可惜他们总是和真相擦肩而过。
展帆刚转身,林淮安便告辞走出了欢喜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