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下班了,展颜门也没敲的闯进办公室,身后跟着手没处放的苏秘书,彼时展帆正哄着有起床气的欢喜,那画面……展颜没脸看。那低眉顺眼的家伙还是她高冷无情的哥哥么?
而倒霉的苏秘书,头都快垂到膝盖了,展大小姐一贯的不敲门哪,我拽也拽不住的呀……英明的boss啊您别拿我开刀啊……
“说了多少次!进来前敲门!”展帆果然明察秋毫,直接揪出肇事者。
展颜可不惧他“我叫你一起吃饭的,谁知道你在做坏事呀!欢喜在这你又没告诉我!”倒打一耙。
“找孔予陪你”展帆毫不讲情面。
“他不是被你派去分公司了么?要不你以为我想和你吃呀?”展颜理直气壮地埋怨。
“……”
听俩兄妹斗嘴,原本还难为情的欢喜“噗呲”笑出了声。
“一起吧,你喜欢吃什么?”忽略掉展帆满脸幽怨,欢喜问展颜。
结果去吃海鲜自助。
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到地时已熟络得像旧友,因为有聊得来的话题:吐槽展帆各种糗事。
自认优质男的展帆被身边最亲密的两个女性同时嫌弃了。俩女生呼来喝去使唤他,他一趟趟帮她们拿吃的,唉!他窃想了一下午的烛光晚餐啊……飞了!
“你和孔予是认识的吧?”展颜突兀发问。
欢喜坦然回答:“是呀,他是我高中校友,我一度很欣赏他。”
有些事说开了反而无所谓,藏着掖着说不定就结成了疙瘩。
“他很优秀,对吧?”展颜觉得找到知音。
“说我吗?”展帆取了甜品回座。
俩女异口同声“切!”
“下次介绍你们公司成本会计给我吧,我兼职了三家小公司会计,有几个业务方面的需要请教”欢喜扯开话题。
“没搞错吧哥哥?你让你的女朋友这么辛苦?”展颜恨铁不成钢。
“不是不是”欢喜连忙解释“我白天很闲的,再说学以致用嘛!”
“回头你把弄不懂的给我看看,我教你。”展帆牢牢抓住每个献殷勤的机会。
但好像抓错点了吧?你此时不是应该说:“别做了,我养你”吗?展颜心里再次恨铁不成钢。“我的傻哥哥呀,你不是一直挺大男人么?”。
恋爱中男人以为女人最爱听的是“我爱你”,但千万句“我爱你”其实在女人心里绝抵不过一句“嫁给我”。
只是此时此刻,展帆和欢喜都没意识到他们已该谈婚论嫁了,他们以为还有大把的时间爱,不急,慢慢来。
新栏目开档之前一天,展帆地产的年会欢喜去了,实在禁不起展帆的软磨硬泡。
礼服和首饰俱是展帆挑的。露肉的,不行!包臀的,不行!低胸的,不行!深色的?老!粉色的?嫩!嫌三捡四,最后好容易选了条杏色收腰的长裙,搭配配套的碎钻手镯和项链,长发是挽起的,露出美颈,垂在耳畔的一缕碎发烫成一个大卷,格外迷人。欢喜穿上高跟鞋又难得的化了妆,如玉的小脸比平日里更生动。
明明低调简单的打扮,于衣香鬓影之中,依然让人眼前一亮。她和穿宝蓝色及膝礼服的展颜并肩而立,一个素得清雅,一个艳得浓烈,是各有千秋的美。
从前自卑怯懦的欢喜早脱胎换骨,今时已不比往日。
她和展帆跳了开场的第一支舞。她轻曳飞扬,他挺拔儒雅,第一次共舞,合拍得似乎是多年的搭档。
一曲舞毕,掌声雷动。
展帆地产在Z市谈不上首屈一指,不过规模在Z市也算排得上号的。今天的年会来宾云集,各行各业的都有,等展帆带着欢喜一圈介绍下来,踩着足有10厘米高跟鞋的欢喜,感觉自己的脚废得差不多了,脸上的肌肉也笑得僵了。挣脱展帆的手,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
展帆扬手示意苏秘书“你先休息会,我去那边招呼一下,待会叫苏秘书给你拿点吃的来”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歇好来找你”欢喜弯着腰,揉揉脚腕,该死的高跟鞋把脚后跟都磨出血泡来。
展帆今天是东道主,总不好撇下宾客不管,在欢喜脸颊印上一吻,匆匆应酬去了。
欢喜是有些饿了,苏秘书方才拿来的慕斯蛋糕被她囫囵几口吃光,肚子倒是垫了个底,嗓子又有些干,她四周看了看,没一张熟面孔,只得自己踮着脚尖,慢吞吞地移到一旁酒水台,果汁到手还没来得及喝,就听得身后有人说话:“你脚怎么了?”
欢喜回头,原来是孔予。
“你好!没什么,脚有点不舒服”欢喜礼貌而疏离,连笑也是敷衍的。
她已有展帆,实在做不出左右逢源的事来。年少时的迷恋和重逢时的暧昧早已时过境迁,他孔予如今之于欢喜不过是展颜的未婚夫罢了。
欢喜话音刚落,孔予眸光微闪,顷刻间又垂下眼去。这一眼就看到欢喜踮起的脚跟已破了皮。
“我去给你找个创可贴”待得欢喜开口拒绝,他已疾步转身离开。
约莫喝杯果汁的功夫,孔予便拿着创可贴回转。
拿都拿来了,总不好扔了吧?而且自己正好需要。欢喜伸出手打算接过。
“欢喜!”展帆长腿一大步,已到了跟前。欢喜把手缩回,侧过脸看他。
“不是说好让你坐着歇会吗?怎么跑这来了,嗯?”展帆语气急促,又揽过欢喜,正脸朝着孔予问:“颜颜呢?”
问是笑着问的,那笑意却远没到达眼底。
孔予看他的神色就知道展帆是有些不快了,心便沉了沉。
“我看欢喜脚有些破皮,给她找了这个”孔予强作镇定,把手上的创可贴放到展帆手里,“我去找颜颜……”听的人还没听完全,说的人已没入人群里。
展帆搀着欢喜坐下,蹲下身来,在她破皮的伤处贴上创可贴。
“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这结束了我就回来”口吻仍然周到体贴,却像掺杂了别的情绪。
欢喜此时脚跟痛得狠,小腿累得打颤,肚子也饿,哪里能顾及到展帆的情绪,应了声“好”就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展帆终是忍不下心,一个箭步把欢喜打横抱起,直送到车上。
年会将近1点才散,展帆松了领带,解开两个扣子,仰靠在车后座上。即使腊月寒冬,依然觉得气闷。他微眯着眼,欢喜向孔予伸出手的那一幕在脑子里反复重现。
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欢喜有次在电台里说“我暗恋多年的男孩就要订婚了……”
那时,孔予和展颜刚好订婚。而他看到好几次孔予分明对欢喜有所不同。
他们会否余情未了?展帆心有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