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0.初雪与离别

【1】

夜渐渐深了,余欣瑶却醒来了。她闭上眼睛,想要睡个回笼觉,可是却再也睡不着了。她便索性穿好了衣服,跑到街上晃荡了。初冬的夜晚,行人稀少,偶尔有车驶过。

余欣瑶走着走着,肚子突然有些饿了。正好就在这时,余欣瑶无意之间看见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餐厅,便走进去点了一碗挂面,找了一个靠着窗子的位子开始吃了起来。

虽然已经是冬天了,但是店里却有些闷热。让余欣瑶有些难受,她便打开了窗子,想透透气。可是,却意外地飘进来了一阵风,随着风而来的,还有小小的雪花。

“居然下雪了啊……”余欣瑶将手伸出了窗外,小心翼翼地接住了一片雪花。

静静地听着雪花飘落的余欣瑶,不时将手伸向窗外去感受一下雪花的温度。  

突然,余欣瑶眼前一黑,随之而想起的便是一个调皮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别给我玩,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无聊呢?”余欣瑶说着把顾天的手拨弄开了,笑着看向顾天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啊?”

顾天也笑了起来,用手指点了点余欣瑶的眉心:“可能是我们心有灵犀吧,我正好想出来走走。”

“少来这套,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因为……”顾天的原因还没有说出来,他便话锋一转,“你猜啊!”

余欣瑶皱了皱眉头:“别给我卖关子,快点说。”

“嗯,那个……你还记得那次我在你的手机里夹的那个纸叠的爱心吗?”

“嗯,记得啊……”余欣瑶点了点头,脑海中也渐渐浮现出了那天的情景:

那天,余欣瑶刚出了考场,不禁松了一口气:“呼~总算是考完了。”

突然,一个粉红色纸叠的爱心便映入了余欣瑶的眼帘:“安安,给你的!”

余欣瑶抬头一看,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就是顾天。

“嗯?给我吗?”看见顾天余欣瑶甜甜地笑了起来,说着便要从顾天手里拿过那个粉红色的纸叠爱心。

可是她的手刚碰到那个粉红色的纸叠爱心,顾天突然就将手收了回去。

余欣瑶瞪了顾天一眼,不悦道:“你干嘛?给我啊!”

顾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闹脾气的余欣瑶。

余欣瑶质问道:“难不成不是给我的吗?快点给我啊!”

顾天温柔地冲着余欣瑶笑了起来,轻轻地用手指弹了一下余欣瑶的额头:“当然是给你的了,笨蛋。先把你的手机给我一下。”

“要给我就给我嘛,你要我的手机干嘛啊?”余欣瑶不解道。

顾天没有回答余欣瑶的问题,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把你的手机先给我一下。”

尽管余欣瑶十分的不解,但是余欣瑶还是将手机递给顾天:“呢,给你!”

顾天接过余欣瑶的手机,便立刻将余欣瑶的手机翻了个面,取下了余欣瑶的手机壳。随后,他便将那个粉红色的纸叠爱心放进了余欣瑶手机的背面,将手机壳又盖了上去。最后,顾天便将手机还给了余欣瑶。

余欣瑶接过手机,疑惑地看着顾天:“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顾天微笑着对余欣瑶解释道:“以后如果我不在你身边的话,这颗爱心便会象征着我,陪在你的身边。”

余欣瑶也笑了起来:“那么,以后如果我们两个分开了。只要我想你了,我就可以看看这个爱心对吗?”

顾天用拳头轻轻地敲了敲余欣瑶的脑袋,语气听上去是在责备着余欣瑶,但是声音却是无比的温柔:“笨蛋,我和你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啊。所以,那种事情是不存在的。”

……

余欣瑶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恍然大悟了:“原来,是你在那个爱心上动了手脚啊!”

顾天微微地翘起来嘴角,轻轻地摸着余欣瑶的脑袋:“真聪明。”

“所以说,你在上面做了什么?”

“微型定位仪……”顾天老实余欣瑶回答道。

余欣瑶歪着头,对着顾天问道:“……敢情你最近一直都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顾天笑着,缓缓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发现我离开了C市,就给我打电话了?”

那是自然……B市那个地方,我怎么可以放心让你回去?尽管心里的话不少,但是他表面上依然是一句不说,笑着点头。

余欣瑶故作生气瞟了顾天一眼,没好气道:“哼,你真是的,居然监视我。”

尽管这听上去是在责备顾天,是对顾天的不满。但是,语气中却流露出了满满的幸福与满足。

余欣瑶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着,但是她也没有将顾天放在她手机壳下的那个微型定位仪给拿出来。

顾天看着余欣瑶,似笑非笑——他当然是看出来了余欣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但是他也还是配合着余欣瑶。

顾天也语气温柔地好好和余欣瑶解释了:“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你的消息,你知道吗?我不想让你走出我的视线,我想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我不想离开你一分一秒……”

“真是的,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啊?占有欲真是强。”余欣瑶捂着嘴,努力地忍住笑。

“那不要是因为,我在乎你,因为我心里有你嘛!”顾天笑着,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余欣瑶的脑袋。

“我也不是小孩子的嘛……你没必要看我看得这么紧吧?”

“反正,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顾天耍起了小孩子的脾气。

余欣瑶看着顾天,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刚才她还觉得顾天浪漫呢……真是,总是浪漫不过三秒……

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从“初次”相见,聊到了未来;从天上,聊到了地下;从小孩子,聊到了老人家;从大海,聊到了山谷;从昼夜,聊到了星辰;从隋朝,聊到了明清……

两个人笑着,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天。那气氛,好不温馨。让余欣瑶和顾天,都想让时间永远的停在那一刻。那晚,两人聊了很久很久。

顾天看了看窗外,趁着月光他依稀可以看清楚——窗外早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安安,我们出去玩雪吗?”顾天提议道。

“嗯?!外面的雪很大了吗?”

“嗯!而且好像刚刚停了!”

……

余欣瑶看着眼前白雪皑皑的世界,不禁兴奋了起来。她弯腰抓起了一把雪,正想捏成一朵小花的时候,顾天的雪球就突然朝她飞了过来。

余欣瑶皱了皱眉头,随即便将手里的一团雪揉成了雪球朝着顾天的方向扔了过去:“你敢扔我!”

顾天也不甘示弱,快速地抓了一把雪揉成雪球朝余欣瑶扔了过去:“就是扔你了!”

两个人就像是三岁的小孩子似的——你扔我一下,我扔你一下的。

余欣瑶和顾天看着彼此,他们心里都觉得,自己此刻真的好幸福……

那天晚上的余欣瑶和顾天玩了很久。那天晚上的他们,是最真实的,所以也是最幸福的。

以至于,后来余欣瑶每每回想起那天晚上她和顾天的一起聊天玩耍的情景,心里都会不禁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满足感。

【2】

慢慢的,太阳升起来了,将温暖投向大地。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余欣瑶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积雪渐渐消融,心里还想着——今天,或许是不错的一天呢。

寒假的最后两天了,她可是要好好珍惜的。

此刻,顾天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里不禁感慨万千——寒冷的冬天要过去了,灿烂的春天要来咯!

【3】

余欣瑶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晃荡着,灿烂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丝毫不显得灼热,反而令人很舒服惬意。

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梅花的香味,弥漫在这冬日中,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阳光下,是一道纤绝的尘陌,呢喃着天真,充盈着那抹以前深不可测的孤清而飘逸的影。

但是,这暖暖的阳光,却没有改善余欣瑶的坏心情。她也不知道她要干些什么,只是觉得在家里待不住。

明天就要去E市了,要不要和顾天说一声呢?余欣瑶望着天空,这样想着。

余欣瑶正走在路上,却无意间地发现前方有一个她熟悉的身影,她走近一看竟然是顾天?!

但是余欣瑶转念一想,顾天的手机不是可以定位找到她吗?这样想的话,就不足为奇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了?”顾天有些不解地看着余欣瑶。

“你不是在我手机上装了微型定位仪吗?”余欣瑶有些得意地看着顾天。

“…好像也是,我还以为你都已经忘了呢!”

怎么可能忘记呢?你这个笨蛋!余欣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表面上却是口是心非道:“我本来就快忘记了,刚才只是恰巧想起了而已嘛。”

顾天和余欣瑶聊得好好的,突然顾天便来了一句:“安安,你饿了没有?我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余欣瑶瞟了顾天一眼,微微地勾起了嘴角,看透了一切似地说道:“究竟是我饿了想吃东西,还是你饿了想吃东西啊?”

“哎呀,你别说得那么直白嘛!那你来挑想吃的东西可以了吧!”顾天尴尬的笑了笑,道。

余欣瑶抿了抿嘴,沉思了一会儿,笑着提议道:“要不我们就去唐奶奶的店里吃水煮麻辣烫吧!”

“好啊,你说了算。”顾天说着,便拉起余欣瑶的手跑了起。

余欣瑶也没有挣扎,只是任由顾天拉着自己的手跑。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心里不禁感慨万千——明明现在已经是大难临头,明明她和他不久之后便要分开了。可是,只要她一看见他,所有的烦恼忧愁便都会通通被抛之脑后。

唐奶奶见余欣瑶和顾天来了,也是和蔼地笑着欢迎:“来吧,今天又来了?”

余欣瑶点了点头,道:“嗯,唐奶奶好,我们又来了。”

唐奶奶笑着问:“今天要吃些什么呀?”

顾天摆了摆手,灿烂笑道:“唐奶奶,和往常一样就可以了。”

“安安,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好像有心事呢?”顾天看着又在走神的余欣瑶,关切地问道。

余欣瑶听了,不禁微微地愣了一下,随即便缓缓地道出了原因——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吧,至少比不辞而别要来的好些。

“顾天……我,要转学了,我爸要我去E市……”

“凭什么?你没有反驳吗?你就这样同意了吗?”顾天一下激动了起来。

“我当然是反驳了的,可是我爸说,要不我就和你分手,要不就让我去E市,只能二选一……”余欣瑶低着头,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你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爸的话呢?”顾天不解地看着余欣瑶。

“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我爸毕竟还是我爸啊,不是吗?我总不可能忤逆我爸的意愿吧?”余欣瑶垂了垂眼帘,为难道。

顾天愤愤道:“所以呢,从小的时候开始,你就是这样的。总是那么听你爸的话干什么?你这是要为了你爸,就要和我分开吗?”

“顾天,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余欣瑶解释道。

“你不用解释了,你要是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就会与你爸抗争到底的,你根本不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你现在就是在动摇!”

“我……”余欣瑶低着头,紧紧地抿着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顾天的话,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至少她真的是没有胆量与父亲对抗的……

余欣瑶不说话了,顾天也没有再言语了,两人看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四周仿佛如同时间卡壳了一般的安静。

顾天突然说道:“安安,那么你的选择呢?是选择和我分手,还是离开C市?”

余欣瑶依然是低着头,紧紧地抿着双唇,不知所措。

顾天看着这样犹豫不决的余欣瑶,不禁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好,我明白了。慕容筱安,你根本就没有一点信心。相比亲情,你还是觉得你爸比我更重要吧!”

余欣瑶一听,不禁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慌忙地抬起头想要解释,可是抬起头来,顾天却早已经离开了。

余欣瑶看着顾天离去的背影,有不甘……有心酸,有生气……但是,更多的是,心,痛……

当然,余欣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她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不过是孩子,但她确实感受到了心痛。

这也无可置否的。

【4】

余欣瑶最后地扫视了一眼四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终,她还是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吗?

慕容宇杰看余欣瑶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一个“姐”字便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了:“姐,你没必要为了一个顾天而这样。天下那么大,“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满大街都是吗?”想开点,你到了E市一个人要好好的,记得常会来看看我啊!”

唉,顾家小子,居然又一次伤了自己的宝贝姐姐。慕容宇杰这样想着,真想狠狠打顾天一顿。

余欣瑶沉重地点了点头,道:“小杰,我会的。现在除了你,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让我往C市跑了吧……我一个人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放心吧。”到最后,重要的人,我竟然只剩下了你,小杰……

“你这个笨蛋,你让我们如何放心得了呢?”薛皓语重心长地看着余欣瑶,“从小就是马马虎虎的……”

余欣瑶勉强地勾起了嘴角,想缓解一下伤感的气氛:“那,哥,小杰,我走了啊……”

“嗯……路上小心,到了的话,记得要给我们打电话知道吗?”慕容宇杰最后还不忘嘱咐了一句。

……

余欣瑶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飞机座位上,其实C市离E市也挺远的,这就是慕容振天让她去E市的目的了吧。

反正也还要十几个小时才回到E市,所以余欣瑶干脆就趴在座位前的小桌子上,打算先睡一觉。

余欣瑶本来好好的,可是突然的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便把她吵醒了:“对不起,打扰你了,能不能让一下?”

她点了点头,便站起身来让了个位置给女孩。

那女孩开始向余欣瑶打招呼了:“你好,你要去哪吗?”

余欣瑶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要去E市……”

“好巧啊,我正好也是去E市,我们一起吧!”

余欣瑶抱歉地冲着女孩笑了笑,婉言谢绝了——莫名其妙的邀约,她再也不会接受了。当年她就是因为接受了林静怡的一个小小要求,以至于现在……

女孩扫兴地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打算换一个座位坐了——去E市的人并不多,所以飞机上没有什么人,基本上是可以不按照飞机票上来坐座位的,可以随便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