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杨雨田把“6.25”案件的物证全部从金河分局取了回来。
其实,案件所涉及的物证并不是很多,只有房间地毯,水晶烟灰缸,陶瓷水杯,死者的衣物和皮鞋,死者的一个提包,以及包内的银行卡,身份证和两千二百元现金。
杨雨田把这些物证送到了侦查局的物证鉴定所,并嘱咐受案中心的同事,重点检验地毯上的血迹,看看能不能发现受害人之外的DNA。
杨雨田完成送检的工作,回到暴力犯罪支队支队长办公室。
梁齐魏问道:“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杨雨田回答:“物证鉴定所的老师说,如果物证的检验条件良好,最快也需要五个工作日才能出结果。”
梁齐魏叮嘱:“有关物证鉴定的工作,你就多操操心,往鉴定所勤跑跑,多催催他们。”
杨雨田点点头。“梁队,师哥他还没回来吗?”
梁齐魏说:“我也一直在等他呢。刚才他给我来过电话,说那边出了点状况,可能晚些时间才能回来。”
31
冯鑫回到办公室,已经是傍晚了。刑侦局除了值班和还在加班的同志,其他人已经下班。
梁齐魏见到冯鑫,劈头就问:
“小冯,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这都出去一整天了。”
冯鑫随手把警服搭在座椅靠背上,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梁队,您先别急,容我休息一下成吗?”
梁齐魏又问:“和平宾馆的住宿登记拿回来没有?”
冯鑫拉过椅子坐下。
“我跟和平把登记册从仓库都搬了出来,一本本地翻,可是2000年以前的登记本,都没有找到。和平回忆说,影楼在重新装修的时候弄丢了一箱杂物,估计是里面是2000年以前的登记本。”
梁齐魏把手中准备点燃的烟朝桌子上一扔,大吼道:
“没找到还跑出去一整天,怎么不及时向我汇报?”
冯鑫把烟捡起来,塞进梁齐魏的嘴里,然后点燃。
“梁队,您先别叫,听我说完。登记本是没找到,但我从一个老员工那里打听到一个新的消息。”
梁齐魏把烟从嘴里拔出,在烟灰缸里按压熄灭。
“快说,是什么消息?”
“据老员工回忆,当年负责前台登记的,是个叫赵勇的,案发后没多久就辞职回了老家。对了,排查名单里有这个人。”
梁齐魏拿出名单,在标记出的,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名字中,找到了赵勇。
梁齐魏说道:“这个赵勇当年已经排查过了。况且他负责住宿登记,当年肯定对他进行过详细的询问,应该早已排除。”
冯鑫继续说:“是的,梁队,我对名单上的赵勇,印象很深,但为了进一步了解当时的住宿情况,就驱车二百多公里,在赵勇的老家找到了他。”
“赵勇怎么说?”梁齐魏问道。
“赵勇说,案发不久,他的母亲得了重病,就辞职回了老家。这点我已经向他的邻居了解了一些情况,大家都可以证实赵勇所言不虚。”
“拒赵勇回忆,死者廖友军已经在和平宾馆住了一个多星期,在这段时间内,并没有可疑的人员入住,也没有其他人接触过廖友军。”
“但是,廖友军经常会订隔壁京城饭庄的餐,负责送外卖的是一个叫吴满丰的小伙计。由于赵勇经常和京城饭庄的伙计们在一起玩,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吴满丰?”
梁齐魏嘟囔着,把排查名单翻到了最后一页。
吴满丰这三个字就在最后一页的最后一行。
32
清晨时分的樟江镇,雾气氤氲,整个江边小镇海市蜃楼般在雾气的浮动中若隐若现,宛如瑶池仙境。
江末寒坐在三楼露台上的竹椅上,他的面前是一个厚重的围棋盘,黑白棋子已经占据了棋盘的半壁江山。
露台朝着日出的方向,潺潺流动的清江就在东方不远处。
江对岸是连城一片汪洋的稻田。
刚刚进入秋收,熟透了的稻浪,在晨光的映射下,愈加显得耀眼夺目。
就像是梵高的向日葵,艳丽的金黄,有着一种摄入心魄的力量。而与向日葵不同的是,稻穗的黄,总是伸向天空,向日葵的黄,却是面对太阳。
浓厚的晨雾,随着太阳越升越高,也逐渐消散开去。
这时,小镇的真实面貌才显露出来。在仅有的两条街道上,人们陆陆续续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江面上还残留着些许雾气,渔人坐驾驶着马达轰鸣的渔船,已经收获了今早的第一网鱼。
“小江,小江”。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骑着自行车从桥头驶来。
他朝露台上的江末寒挥挥手,然后一只脚支撑着土地,把自行车立在了江末寒的楼下。
江末寒从露台边探出头。
“朱大伯,去市场买菜啊?”
老朱喊道:“小江,我刚从山里拉回来一批木料,你还要不要?”
江末寒回答:“大伯,当然要了,回头去你那挑挑。”
老朱抬起支撑土地的左脚,右脚猛踩脚蹬,自行车又开始朝前移动。
他回过头,又喊道:“那你得快点挑了,这批货订的人多,晚了可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