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栖凤……很可能是……

苏月影内心受到强烈震撼，只是一点没表现到明面上，她镇定自若地说：“‘不残’我有所耳闻，不过皆传是师九月研制，没想到真正研制出不残的人是先生。

既然先生是研制出不残的人，又知道那位沈公子中的是修改后的不残，不知先生是否有为沈公子解毒。”

“解了。”栖凤没有任何愧疚。

“如果沈公子被人下不残是因为欺男霸女，先生替他解毒岂不是助纣为虐？”

苏月影的话语不带任何情绪，前半句的猜测有所依据，后半句思维正常的人都能听出是在指责栖凤。

栖凤没有扯出一大堆理由来说明自己替沈白晨解毒是合情合理的行为，他坦然地问：“假如给他下药的是不分青工皂白的人，那我给他解毒就不是助纣为虐了吧？”

“哦，那位沈公子是如何向先生解释的？”苏月影好奇沈白晨是如何描述发生在揽风楼的事。

“他说他在揽风楼约了朋友喝酒，突然闯进来一个女人把他打成重伤，还给他下了不残。”

“沈白晨果真没说实话。”苏月影心里冷笑着，“栖凤竟然信了他的话，看来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栖凤拉长了声音故意一顿，他观察着苏月影的表情，笑道：“虽然我给他解了不残，但不意味着他就安然无恙。

我的确常年闭关鲜少外出，但我的双耳没聋，双眼没瞎，何况沈公子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作非为不是一天两天了，有心打听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而揽风楼表面是座清雅茶楼，背地里和秦楼楚馆无二，就算他真是约朋友，约的也是狐朋狗友。

至于被那位姑娘下不残，说不定是因为他去揽风楼之前招惹了那位姑娘，那位姑娘找上门去，他不过是自食恶果。

所以姑娘能告诉我，你认识那位姑娘吗？”

栖凤语气一转，凝视着苏月影的双眼，试图从她的眼波中找出圈圈涟漪。

苏月影镇静相对，端起茶轻啜一口。

不可否认苏月影有些被栖凤说动，想要相信栖凤就是《九月毒经》中写的那个人，然而栖凤和沈家的关系始终让她心存疑虑。

“你不相信我没关系。”栖凤豁达沉稳，“但我已经决定把你当做半个徒弟，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多谢先生了。”得到栖凤的指点，怕是许多丹药师梦寐以求走到事，然而不是丹药师的她，却得到栖凤主动帮忙，说出去怕是要引起无数人的嫉恨。

“走吧，该回虚怀院了。”这话苏月影是对着风傲林说的。

风傲林直接从二楼跳下，平稳落在苏月影面前。

苏月影和风傲林并排消失在夜色之中，飞羽前来询问栖凤要不要沐浴。

云千隐站在二楼回廊摇晃着酒葫芦，冲着栖凤笑得嘲讽：“看你的反应，是被小姑娘吓着了吧？你该不会担心名声有损，就故意对乐正弦音说反话吧？”

栖凤没回答云千隐的疑问，他眼神深沉地望着银湖小院问：“他最近怎么样？”

“他啊……”云千隐顺着栖凤的视线看过去，“吃得好穿得暖睡得饱，能有什么问题？”

“景月很介意我和沈家的关系，所以我决定和沈家一刀两断。”栖凤话音透着决绝，“但云寒是我在沈家唯一的牵绊，我担心沈家会用云寒来牵制我。”

栖凤对沈云寒的在意，沈云风父子看得一清二楚。

乐正弦音允许沈云寒在长青山庄修养，一部分原因是看重沈云寒的丹术，一部分原因是长青山庄和璃国皇室的亲密关系，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栖凤。

卖栖凤一个面子。

然而沈云寒终究是沈家人，沈家要接沈云寒回宫，长青山庄有什么理由阻拦？

要知道，长青山庄除了山庄本体，在璃国各大城市还有众多商铺，这些商铺能站稳脚跟，离不开沈云风的帮助。

不是不敢得罪沈家，而是不能。

当然，这是建立在乐正弦音知晓栖凤不是蛮不讲理之人的前提下，倘若栖凤是个脾气暴躁我行我素的人，乐正弦音完全不会考虑接收沈云寒。

“你不想乐正弦音为难，就来为难我？”云千隐那叫一个委屈，那叫一个懊恼。

“云寒也是你徒弟。”

“交友不慎！”云千隐笑骂着，“你也说了云寒是我徒弟，我怎么能让徒弟进火坑呢？放心，就算乐正弦音拿剑指着我脑门，我也不会放云寒离开。

不过……长青山庄那位老祖就不是我能应对的了。”

“你是符师。”

“啧，辛亏那位不懂符文，不然我还真没办法。”

“早点休息吧。”栖凤强行转换话题。

栖凤没有继续交谈的欲望，云千隐倒是有几分意犹未尽，不过栖凤还要在玄雾峰住上一段时间，想要叙旧有的是时间。

苏月影和风傲林不慌不忙走在回虚怀院的路上，风傲林注意到苏月影的脸色有些阴沉，她小心翼翼地问：“你在担心什么？”

“栖凤……很可能是林破的舅舅。”苏月影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这个让她此时此刻内心震颤不停的猜测。

《九月毒经》中有关“不残”的来历写得很清楚：弟凤形貌昳丽，常受地痞流氓侵扰，为教训图谋不轨之人，特研制“不残”一药，经余改动，药效更佳。

“林破的舅舅！”风傲林压低嗓音表示惊讶。

“概率很大。”苏月影用的还是不确定的话语。

“你还有所怀疑？”

“他和沈家的关系太密切。”今天和栖凤的谈话已经暴露了一些事情，苏月影只好将沈白晨意图不轨，自己给他下不残又被栖凤所解的事告知风傲林。

听完苏月影的叙述，风傲林眼中闪过愤怒和憎恶，她冷笑道：“直接让他变太监，省得祸害遗千年。”

“我是存心羞辱他。”苏月影玩味地笑着，“有却不能用，和没有是两回事。”

风傲林细细咀嚼苏月影的话语，许是夜晚温度太低，她后背竟然生出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