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对话

“阁下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手里有多大的能耐,敢在此舌灿莲花!”沈方右边的矮个子说罢,便提着手中的大刀往萧遥身上砍去。

那矮个子出刀的速度很快,在昏黄的灯光下只能看到一抹白色的寒影,而且颇有力道,一看便知是个练家子。

但萧遥的速度更快,右手猛地一拳,便坚实的打在那矮个子握刀的手腕上。

矮个子“哇”的一声惨叫,手中的大刀已被震飞。

“二弟!你怎么样?”那胖个子和沈方连忙走到矮个子身前,关切的问道。

“他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折了只手而已,你们一起上吧,我手里的烧刀子快见底了。”萧遥轻轻地摇了摇手中的酒坛,笑道。

胖个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畏怯地道:“阁下用的什么拳法?”

“醉打王八拳,简称‘醉拳’。”萧遥道。

“你!…沈老弟,点子扎手,我们并肩子上!”胖个子话刚说完,正准备出手,萧遥的拳头就已经打在了他一身赘肉的肚子上。

奇怪的是萧遥这一拳竟打倒了两个人,胖个子是仰面飞出去的,而沈方此刻正趴在地上俯首求饶。

“你个没用的窝囊废…”矮个子紧捂着手腕狠狠地骂道。

“二位兄弟,有道是识时务者方为俊杰,我等技不如人,又何必跟这位‘夏大哥’死磕到底,和小命比起来,面子又算得了什么?”沈方真的是变脸鬼才,末了还抬起头向萧遥补了一句,“夏大哥,您觉着我说的有道理吗?”

“你的道理,留着跟官府细说去吧,我现在的任务就是把你们绑起来,然后明天一大早送过去。”萧遥说着便从腰间掏出一把麻绳,径直往沈方这里走了过来。

沈方正准备拔腿开溜,便已被萧遥按住了肩膀,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萧遥将三人五花大绑后,仍不放心,又在他们膝盖处点了醉穴,这样即使他们侥幸挣开了绳索,也只能坐在原地寸步难移。

沈方自知碰上了硬茬,便不再多费口舌,脑袋耷拉下去,一脸的绝望。

“你我都是江湖人,阁下真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胖个子狠狠地道。

“嘿,我可不是什么江湖中人,只不过有几把子力气,在这里当护院混口饭吃罢了;至于你们是什么人,老哥我并不在乎,不过还是要一句话给你们。”萧遥道。

“什么话?”矮个子道。

“如果以后还有机会抢劫的话,记得挑一个月黑风高夜,这么亮的光线,你们还出来作案,简直糟践了这漫天星辰。”萧遥望着头顶绚烂的天空,感慨道。

“阁下以后最好躲得严实一点,不然可能落不到一具全尸。”胖个子冷哼了一声,出言恐吓道。

萧遥未再说话,只是笑了笑,然后把三人锁在柴房当中,又派了两个小伙子在门口守着,方才放心。

今年春天的最后一晚,总算有惊无险的过去了,萧遥望着星空,喃喃自语道:“春去夏来,却已不是昨日光景。”

感叹再多,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岁月从不曾为谁止步。

在踏月城的最北边,是一片巍峨蜿蜒的高山,远远望去,隐约可见峰峦叠嶂,悬崖峭壁,古树野花,千姿百态;而那飞瀑流泉和淙淙山溪穿峡入谷,伴随着蝉鸟此起彼伏的鸣声,颇有点余音绕梁、荡气回肠的感觉。

这山名曰“踱云山”,东西绵延数十里,而且离地足有三百余丈,在最险峻的崖壁腰间有个山洞,洞口很大,呈圆形,直径约莫有三丈宽,外面还长着两棵奇形怪状的迎客松。

洞口之中九转十八弯,而且空间越来越小,到最后走到头时又变得十分宽敞,甚至给人一种地下宫殿的感觉。此处空间的高度约莫五丈左右,和寻常山洞不同的是,这个洞中的四周和顶面都镶嵌了大理石,更神奇的是,洞顶还有三个斜通崖壁外的圆形洞口,成三角之势,月光透过洞口照射进来,打在漆黑的洞中,就像三个三尺宽的交织在一起的白球。

仔细一看,在这漆黑的大殿当中兀自站着两个黑衣人,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

奇怪的是四周的墙壁上明明有挂有灯烛,却无一盏被点亮。

二人一前一后,面墙而立。

后面那黑衣人头上戴着骷髅面具,一头泛红的短发,微倾着腰站在台阶之下。前面那人站在台阶的正中心,散着雪白的长发,负手而立,打扮装饰和后面黑衣人一般无二,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所戴的面具正上方刻着一副图案,光线太暗,那图案上具体画着什么分辨不清。

“鬼面具,这段时间,江湖‘风大’,你老实待在洞崖之中,无要事不可出去!”白发老者冷冷地道。

“遵命!那余下的活口谁去处理?”鬼面具小声问道。

“杀神刚从大漠归来,这件事就交给他去处理吧。”白发老者道。

“老大去办这事我倒是放心,只是…”鬼面具欲言又止的道。

“你好像有点担心他的能力。”白发老者道。

“属下不敢!只是听闻这‘江湖二萧’的功夫深不可测,万一老大和他们照上面,事情就麻烦了…”鬼面具低声道。

白发老者“咦”了一声,道:“的确不能让老大一个人去,他那性格碰到姓萧的肯定办不成事,让老三跟着一起去,可保万无一失,要知道她可是教中的‘女诸葛’。”

鬼面具心中还是有些担忧,但白发老者已经拍了板,他也不好再多说,便迎合道:“教主此番安排,可谓天衣无缝。”

“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白发老者问道。

鬼面具一脸错愕的神情,答道:“刚好十年…教主您怎么突然想起问我这个问题?”

“你明知道本座最不喜欢听假话,为何还要故意奉承我?”白发老者追问道。

“这…我…属下知罪!”鬼面具说着说着,额头已经吓出了冷汗。

“你只不过是顺着本座的话往下说而已,何罪之有?”白发老者第三次发问。

鬼面具立在原地,迟疑了半天,也没从嘴边吐出一个字。

因为他发现城府极深的自己在教主面前,就像一张透明的白纸。

“一代人终将老去,让他们出去闯闯,总不是坏事,不然以后这么大的摊子他们怎么接得住?”白发老者感叹道。

鬼面具听到这句话心中咯噔了一下,心下想道:“原来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局外人。”

“你怎么不说话,可是有什么心事?”老者问道。

鬼面具即刻回过神来,苦笑道:“听教主这么一说,属下只是觉得自己年龄确实不算小了,已然像那风干的腊肉。”

白发老者似是从鬼面具的话中察觉到了什么,继而说道:“等他们这一代人掌局的时候,我们几个老头肯定是管不了事了,届时还得靠你给他们把关。”

鬼面具眼神一亮,惶恐道:“一切谨遵教主旨意!”

在这件事上,双方都满意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你觉得‘酒寒’这把剑怎么样?”白衣老者突然打开了另一个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