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但一定是实打实的好人,请收我们仨一拜!”大姐说完后,便和老二一起,小心翼翼的将老三的身子扶直,然后在淡淡的月光下,向萧、易二人行了一个跪拜礼。
这一次,萧遥并没有阻断他们,因为只有受了这个跪拜礼,他们三个人心里的负罪感才会有所减轻。
人如果一直背着负罪感活着,那将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早点歇息吧,”这是萧遥今夜说的最后一句话。
…
次日巳时,也就是鸿乐三年四月二十五日。
湛湛蓝天,碧空如洗。
鱼肚白刚从东边升起的时候,萧、易二人就已经离开了迎风客栈,并且留下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四个飘逸的小字——“好好做人”。
“夫人的字端的是既漂亮大气又不失风骨力道,他们三个人若是有脑筋的话,就应该能想到把你那张字条放到大街上去卖,一定能够卖不少钱。”萧遥看着阿易,一本正经地道。
“嘻嘻,你有本事就连夸我五十里路不带停,做不到就还是正常一点吧。”
“下次吧,这附近连个连个茶摊都没有,我到时候口渴了想喝水怎么办?”萧遥连忙认怂。
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认怂不丢人,反正萧遥是这么想的。
“这地方除了青山就是飞鸟,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你确定先考的朋友住在这儿?”阿易望着眼前陡峭的山峰,问道。
“那位长辈本就是个闲云野鹤的隐士,也是为了远离俗世的纷扰才搬到此处的。”
“没有人能躲开天上的日光,也没有人真的能够完全脱离这个尘世生活,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请你务必在第一时间带我过去!”阿易眨着她的大眼睛笑道。
“夫人说的对极了,萧某人举双手赞成。”为了逗阿易开心,萧遥竟真的举起了自己的一双“爪子”。
“站那别动,把身上的盘缠老老实实的交出来!”突然间,七个面目狰狞、杀气腾腾的瘦汉从山路两边的石头后面跳了出来。
“原来是两把老骨头,看来只能凑合着吃了,大不了放锅里炖久一点就是了。”说话之人站在最中间,长着一副鞋拔子脸,手中兀自拿着一节白骨。
“听你们这意思,除了劫财还要吃人?”萧遥冷冷地问道。
“嘿嘿,听你这口音,不是北城的人吧,这峦山上能动的活物基本上都被我们兄弟几个吃光啦。以前吧,还有很多人去山上的庙里拜菩萨,现在你瞅瞅,大半个月才见你这么一个活人…兄弟们,咱们今天总算有肉吃啦!”那鞋拔子脸模样的人振臂一呼,其余六个瘦汉便开始高兴的吆喝着。
易在心从他们的嘴中,已然看到了哈喇子。
“你们真的吃人?”
“我们住的寨子里还挂着很多人皮,你要不要跟我们去看看?”
“你们下得去口?”
“放点盐,再摘把葱蒜放进去,用大火蹲上一个时辰,那味道真叫一个鲜美!”鞋拔子脸模样的瘦汉在说这段话的时候,一副回味无穷的表情。
听完这些话,阿易差点将昨天晚上在迎风客栈吃的饭菜吐了出来。
“你们总共七个人?”萧遥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以前寨子里有二三十号人,后来那些不愿吃人的人都被我们吃掉了,这就叫做适者生存。”在那鞋拔子脸模样的人眼里,似乎吃人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最离谱的是另外六个人也觉得很正常。
这果然是一个魔幻的世界。
“好!很好!做人真的太委屈你们了!”萧遥冷冷地道。
“嗯?我是不是给你们脸了?敢用这种语气跟老子说话,我本来还想让你们死得痛快一点,现在看来,非得让你们尝尝凌迟的滋味了!”那为首的瘦汉刚说完便开始发难,一掌往萧遥的胸口处打了过来。
“竟是一个武功不俗的练家子,难怪能在这里为祸多年。”萧遥一看到鞋拔子脸的武功,更是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七个丧心病狂的恶魔送入阿鼻地狱。
所以他直接使出了鲜少使用的“散功掌”,那七个人被这股强大的掌风吸在空中,全身的玄功在他们痛苦的哀嚎中一点一点的被抽离。
直到那七个人的玄功被抽尽后,萧遥才停下了“散功掌”,而掉在地上的他们,便已经成了一摊手无缚鸡之力的烂泥。
“失传已久的‘散功掌’!你究竟是何许人?”那鞋拔子脸一脸虚弱地问道。
“我是什么人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马上就是一群死人了。”萧遥这次没有再手下留情,而是一掌终结了他们的生命,然后丢到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下。
阿易总算缓过神来,感慨地道:“萧,我第一次见你这般生气。”
萧遥攥紧了手中的拳头,恨恨地道:“要是早一点碰到这些杂碎,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被他们…”
“我还一直纳闷,为何走了半天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原来是这山上住着吃人的‘恶魔’。”阿易恍然大悟地道。
“迎风客栈的那三个人为何没跟我们提及此事?”
“也许是真的不知道,也许是想借你的功夫除去那些‘恶魔’,这样一来他们客栈的生意说不定就好起来了。”阿易分析道。
“此事先放在一边,我们先去找找他们的‘狗窝’,万一还有同伙也说不定。”
“好。”
…
很快,萧、易二人便已找到那七个人的狗窝,窝里确实没有其他的活人了,但是他们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是一些地狱里都无法看到的场景,人的五脏六腑就血淋淋的挂在屋檐之下,在太阳的照射下落下一滴滴油脂…
阿易终于忍耐不住,连忙转过头去,一脸痛苦的呕吐了起来。
萧遥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对着空中发出了响彻云霄的“狮子吼”,他恨不得现在就跑到悬崖下面,将那七个人的尸首大卸八块,然后喂给不同的狗吃…
但是萧遥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世上有很多坏人,但好歹还能被称作一个人,像这种泯灭人性的恶魔,萧遥活了三十年第一次碰到,所以他才会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没有给对方一点机会。
“萧,我们把这些器官埋了吧,挂在此处风吹雨晒,实在是太残忍了…”阿易紧捂着肚子,难过地道。
“我也正有此意。”
二人将那些“东西”安葬完之后,虔诚的鞠了一躬,才转身离开此地。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二人都未曾开口说话。
“先考的朋友不会也被那些‘恶魔’吃了吧?”阿易心有余悸地道。
萧遥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那个长辈的武功我清楚,远在这七个杂毛之上,所以你不要担心太多…”
“那为什么那个长辈没有出来收拾这些恶魔?他老人家离这里也不远了吧。”阿易一针见血地问道。
“这个问题我也没法回答你,等到了之后再亲自问他吧。”
“那这个长辈他叫什么名字啊?”阿易见萧遥答不上来,立马换了个问题。
“你问这个干嘛?”
“不知道名字我咋叫嘛,张口闭口老人家?”阿易翻着白眼道。
“我们叫他老人家李叔就行,具体叫什么名字,我还真不知道…”萧遥一脸尴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