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花开花落、时光荏苒、岁月流转……
叶承瑾在舍身崖上挥舞着长剑,腾挪跳跃间剑花飞舞、气势如虹。一套酣畅淋漓的剑法下来,叶承瑾面色泛红,双目熠熠生辉,头发被雾气染湿,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增添了几分率性与活力。
叶承瑾接过叶承烨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说道:“五哥,我这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要不然我们比试一场,要是我胜了,你就给大哥说,让我回去吧。”
叶承烨拾捡起一块石头,朝那万丈悬崖狠狠丢了下去,说道:“王谷主说,你所中之毒并未肃清,现如今你武功虽然恢复,但终究是丢失了一段记忆,还是在谷中再多呆一阵子,待王谷主研究出清毒之法,彻底恢复了再离谷更加稳妥些。”
叶承烨心中暗恨那下毒之人心思歹毒,给叶承瑾所用竟然是可以控制人神志的毒药。若非是叶承瑾中毒时日较短,若非是叶家求的燕王府腰牌,让药王谷破例收治,叶承瑾早就被毒药侵入脑髓,成为他人手中傀儡了,到得那时,怕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难以回天。
叶承瑾看着眼前壁立千仞,如刀劈斧砍般的悬崖峭壁,洒脱地道:“若是我一辈子想不起来,难道我一辈子不离开这里?!既然那毒药让我丢失了我最重要的记忆,那我更加要离开这里,去把它寻回来。”
叶承瑾赫然回头,对叶承烨说道:“五哥,明天我们就向王谷主辞行离开……”
当此之时,月夕也在明月湖畔舞着一套剑法,手中软剑灵动飘逸,剑法行云流水。剑影闪烁间,似银蛇飞舞,每一次挥剑,都带着一种空灵之美,仿佛与风共舞、与水同流。
待最后一招收势,月夕旋转剑柄,那软剑剑身便似回巢一般缩小成匕首大小,却正是当年除夕夜叶承瑾送予月夕的那把。
“不晓得阿瑾怎么样了,有没有像我这般好运被人救起?”月夕把匕首揣回怀中,从湖中捧起一捧水来,朝虚空洒去,仿佛那里有一张暖若朝阳的笑脸,正咧着嘴,笑盈盈喊她:“阿夕,阿夕……”
冬日又至,峡谷中又迎来了新年的第一场雪……
莫婆婆和苏赫这几日不在谷中,明月湖畔只留下了月夕一人。
苏赫,原名苏赫巴托尔,在蒙古语中是勇士的意思。苏赫是个孤儿,是月夕的师父从蒙古带回中原的孤儿,原本师父是想要收他为徒,传他《药经》以承衣钵的,可惜他毫无天赋,几年下来药理医理一窍不通,师父便也就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
好在后来师父发现他练武根基颇佳,便请了李伯教他武艺。待师父故去,李伯也追随而去时,苏赫也就担起了守护明月湖的重任,李伯曾说有苏赫在,足能保明月湖安也!
平日在谷中,莫婆婆除了固定为月夕药浴针灸的时日外,其余时间不是押着月夕研究那本《药经》,就是让苏赫教习月夕武功。
月夕原本就是会一些医术的,莫婆婆却要她忘记所有,从头学起。她也不知从何处寻得那许多种类的药材,让月夕辨别学习。几年下来,月夕已是识得了几千种药材,对各种药材的药性、毒性、相生相克、食用之后可能的反应俱是了若指掌。到了此时,月夕才读懂那《药经》上用药之精妙,药方之缜密,才惊觉自己原先所学之浅薄!心中对那从未蒙面的师父更增添了一分尊敬与叹服!
月夕原本以为自己武艺不错,但自从在苏赫手下连三招都过不去时,便不得不听凭苏赫的教习。苏赫嫌弃月夕根基不稳,便带着月夕在峡谷山林间纵跃穿行,从初始的谷中险道,再到后来的崇山峻岭,渐渐的月夕内力逾加精纯,身法更加轻灵,便似这茂密山林间的精灵,纵然是悬崖绝壁也能如履平地、应付自如。
苏赫觉得月夕原先学的剑法太过阴狠,便重新为她编排,手把手的指导细微之处,既保留了月夕原先剑法的精妙之处,又让她的剑法更加大开大合、张驰有度。
苏赫有一张好弓!
那张弓通体黝黑,足有十石,据说是由乌木与陨石所炼精铁铸成。弓身曲线流畅而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一旦拉开,弓如满月,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这张弓威力极大,射程极远,仿佛能穿透天际,若是上了战场一定会是令敌人万般敬畏的利器。
待月夕的剑法练的炉火纯青时,苏赫便要求月夕拉弓练箭,用的就是这张十石弓。女子本体弱,但也不知是这峡谷的药草养人,还是每日里爬山上树的功劳,月夕拉开那十石弓也不过费了半月时间。如今的月夕,早已不是当日的月夕;如今的月夕,任何的地方都可以来去自如。
月夕今日颇有兴致,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白色大氅,站在高高的悬崖之巅,脚下云雾缭绕,雪白的云团像海浪一般在空中漂浮,那么轻盈那么柔软,远处高高的雪峰破海而出,高耸在云间,像无数把利剑直上九霄。
云起云落,云卷云舒!
月夕看着眼前波澜壮阔的景色,如此壮丽的河山,忍不住放开嗓子大声呐喊:“喂……,你们好吗?”那声音传出很远,空旷而辽阔,在山峰间起伏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