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外传——蔡氏?身世(1)

在新开张的酒馆中,光线昏黄,木质柜台被擦得泛着微光。一位穿着白衣的男人坐在柜台前,目光游离,时不时地用手指敲击桌面,显得有些躁动。他的头发竖起,像个剑客般凌厉,却没有佩剑,甚至连一丝武士的气质也没有。

“小二,快点上酒!”男人突然大声喊道,声音在酒馆中回荡,带着几分懒散的熟络,“你们开张,我可是大老远跑来的,还不赶紧让我开心点?别忘了,我可是你们老板胡候的朋友,不然谁愿意受这罪!”他一边抱怨,一边伸了个懒腰,脸上带着轻浮的笑容,仿佛这句话足以证明他的重要性。

柜台边的其他客人对此习以为常,有人低声笑着摇头:“真正的剑客怎么会像他这样胡闹?”但更多的人只是听着,没人真的上前打扰。

男子叫蔡良,一个惯于自由散漫、性情直率的人。他手边没有剑,只有一壶新倒的酒。他斜倚在柜台上,继续喃喃道:“我本来可以在家附近喝得舒舒服服,还用得着来这儿折腾?看在胡候的面子上,才跑这么远来支持他的破生意……”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胡候,这个曾经与他一起探险、喝酒、吹牛的伙伴,如今却放下流浪的生活,转而开起了一家酒馆。他嘴上不屑,心里却藏着几分钦佩与不解。

“这家伙,居然能静下心来做这种事,真是……”蔡良的抱怨声渐低,但话还没说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蔡良!你又喝多了吧?”胡候走了过来,一脸无奈,语气里夹杂着几分担忧。“你能不能收敛点?喝酒就喝酒,但那些乱七八糟的脾气和毛病,真的要改一改了!不然啊,我怕你这辈子都别想有老婆了!”

蔡良听罢,愣了一下,然后像被戳中了笑点般大笑起来。他瞥了胡候一眼,眼神中透着几分不屑:“老婆?哈哈!那种东西我才不要!你想想啊,又不好看,又不实用,还费钱!找老婆?我蔡良可没那个命,还是一个人过更自在!”

胡候没料到他会如此激烈,忍不住追问:“那你倒是说说,你要什么样的老婆才满意?既好看又不费钱,还能实用?”胡候突然对蔡良的这方面的要求十分感兴趣,他就毫无遮掩地问了出来,因为常言道:酒后吐真言,而此时的蔡良已经是醉得不能走路了。

蔡良斜倚在柜台上,眼睛半睁不睁,酒杯在手中摇晃。他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声音略低:“哦~这个嘛……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如果是我的老婆,我不需要她多好看,只要……我看得过去就行了。”他语气中透着一丝嘲讽,随后嘴角翘起,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容,“那些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女人?嘿!我既要不起,人家也不会看上我,就算在一起,能有什么意思?”

他顿了一下,抬眼瞄了胡候一眼,像是在等朋友的反应。胡候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插话。蔡良又喝了一口酒,语气变得更加轻蔑:“再说了,那些化了妆的女人,虽然是好看,可你知道她们卸了妆有多吓人吗?哼,所以啊,外面的漂亮女人不可信!”

他又顿了顿,忽然笑了笑,但笑容带着几分酸楚:“还有啊,我也不想要她多‘实用’。什么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样样精通?我才不指望这些。我只希望她能给我做顿饭,其他的,我能干的都帮她干了。这要求不过分吧?”蔡良的话语中有些倦意,像是早已对生活妥协的无奈。

“至于不花钱……”他低声嘟囔,随后突然提高了声音,拍了一下桌子,声如洪钟:“我最受不了的就是爱美到疯狂的!家里放一堆化妆品,钱花得像流水不说,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全是废品!她不心疼钱,我还心疼呢!”

蔡良的这一拍,把酒馆里的客人都吓了一跳,纷纷侧目。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喝多了,下次不会了。”

但下一秒,他又自嘲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自我否定:“可是说真的,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老婆?我都快被自己气死了!胡候,你是怎么做到的?从我这样颓废的样子,一下子变成你这种有事情做,还能挣到钱的人?快告诉我!我也想试试!”

胡候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静地坐下,目光柔和却透着深思。他低声说道:“蔡良,你的改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人要突破自己的习惯,是最难的。”

“我不怕难!”蔡良几乎是拍着胸口打断了他,“你快说!我要怎么做?”

胡候笑了笑,眼神中多了一丝玩味:“好吧,既然你诚心问了,那我就告诉你。首先,你得有一个清晰的人生目标。你刚才说过想找个伴侣,是吧?”

蔡良用力点头,脸上的认真与期待有些出乎胡候的意料。胡候继续说道:“那仅仅是一个大目标。你还需要一些具体的小目标,分阶段去完成。”

“小目标?”蔡良皱起眉头,“这和大目标有什么区别?”

胡候微微一笑,解释道:“小目标是达成大目标的途径。比如说,你先得让自己看起来干净利落,举止得体。毕竟,没有人会被邋遢的样子吸引。”

蔡良听得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哎呀!我的好兄弟,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换身行头?可我这人浪惯了,这种事真的能行?”

胡候笑得更深了:“没错,你需要改变你的穿着和行为,至少让自己看起来更可靠。虽然对你来说,这确实不容易。”

蔡良用力拍了拍胸口:“行!我这就去剃头!”说着,他站起身,步伐摇晃,显然酒意未消。

胡候一把拉住他,哭笑不得:“别急!你现在这个醉醺醺的样子,怎么出去?撞到人了怎么办?先喝杯醒酒水清醒一下吧。”

“谁说我醉了!”蔡良挣扎着往前走了一步,结果脚下一软,“咚”地一声摔倒在地,那动静就如同地震来了一般,那声音如雷贯耳,所有人都转头看了过来。

“唉,还真是老性子,要改变可真不容易。”胡候摇摇头,无奈地叹道。他转身吩咐旁边的人:“快,把他扶起来,让他喝点醒酒水清醒清醒。”

两个酒馆伙计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蔡良从地上扶起。蔡良摇头晃脑,嘴里还嘟囔着:“别扶我,我自己能站稳……我没醉……”他嘴硬着,明显却站不住脚。

醒酒水送了上来,胡候亲自端到蔡良嘴边:“来,喝下去,清醒点再说。”

蔡良勉强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突然全身一颤,像是被寒意袭击了一般,脑袋渐渐清醒了一些。他抬起头,迷茫地看着四周:“我怎么了?头好痛啊……”他用手轻轻按住额头,手指触碰到湿润的地方,低头一看,指尖沾满了鲜红的血迹。

“血?”蔡良怔了一下,瞬间脸色发白,整个人愣在原地。片刻后,他喃喃道:“我的头……流血了?”随后身体一软,眼睛一闭,直接晕倒在了扶着他的伙计怀里。

胡候见状,立刻冲过来检查他的情况,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家伙真是……醉了还不算,连点血都受不了!”他吩咐伙计们:“把他扶到椅子上躺会儿,让他缓缓。”

过了一会儿,蔡良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我怎么了?感觉刚才好像被人揍了一拳,头还痛得厉害。”

“揍你?”胡候站在一旁哭笑不得,“是你自己摔的!不过看样子,你真是对血太敏感了,一见到血就晕倒。”

蔡良扶着头坐起身来,听到这话,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唉,这事从小就有了……我11岁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撞见一场打斗,地上都是血,从那以后,每次看到血我就晕。”他低下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为情,“这毛病还真挺丢人的。”

胡候摇了摇头,半开玩笑地说道:“认识你这么多年,居然从没发现你有这毛病。你可真会藏秘密啊!”

蔡良摆摆手,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平时也没什么机会让人知道,再说了,这算不上什么大事。反正我又不是天天见血。”

胡候叹了口气:“好吧,至少你现在清醒了。今天这杯酒算我的了,摔成这样也算代价够大了。至于你的头,找个医馆包扎一下就好,别再乱跑了。”

蔡良用手掏出几枚银子,塞到胡候手里,正色道:“不不,账我还是要结的。你刚开店,不容易,应该多支持。”他站起身,尽管还有些头晕,但神情恢复了一些正经,“胡候,真心希望你的酒馆能越做越好。”

胡候接过银子,拍拍蔡良的肩膀:“谢了,兄弟。以后少喝点酒,别再给自己找麻烦了。”

蔡良笑着点点头,拿起桌上的几个馒头,晃晃悠悠地走出酒馆。他站在门口,眯着眼睛望着街对面,脑中回忆起刚才胡候的叮嘱,心中暗暗想着:“也许,我该试着改改自己的毛病了。”

烈日渐渐退去,夏日下午的凉意悄然降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夏天独有的清爽气息。知了的鸣叫少了许多,偶尔几声高亢的叫声还在诉说着热烈的季节,而黄鹂鸟的清脆啼鸣却轻轻渲染出一种悠然的氛围。街道上人声鼎沸,商品促销的喧嚣声此起彼伏,吸引了络绎不绝的行人。人群中,有人推搡,有人低声抱怨,甚至有人毫不掩饰地吐出几句粗话,这些声响交织成了夏日繁忙街道的背景乐。

蔡良却游离于这喧嚣之外,他闲散地穿过人群,眼神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他的步伐与周围急促的人流形成鲜明对比,仿佛置身于另一片时空。他并不急着赶往目的地,而是漫无目的地游走,东张西望,欣赏着来往的人群。对于这一片刻的悠闲,他内心感到一种难得的自由,就像一只挣脱束缚的鸟儿,可以随心所欲地展翅翱翔。

然而,蔡良很快避开了喧闹的街道,转入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径。这条小路仿佛被人遗忘,杂草丛生,枯枝败叶散乱地覆盖在地上,显得几分荒凉。道路两旁的野草在阳光下呈现出苍翠欲滴的绿意,其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野花,宛如绿色画布上的彩色印记。昆虫在草间穿梭,发出微弱的嗡鸣声,与黄鹂鸟的啼鸣遥相呼应,赋予这片宁静的天地一种鲜活的韵律。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像是自然画家的随性创作。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混合着青草与树叶的清香,令人感到一阵轻松与舒畅。蔡良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他环顾四周,眼神中带着几分安然,仿佛这一刻的宁静让他的心也随着环境平静下来。

蔡良边走边思索,心中感慨万千。他选择住在这样一个隐秘而安静的地方,既是出于经济考虑,也是为了远离城市的喧嚣。他不喜欢太多的纷争和压力,认为生活的本质就是一种简单的自由和放松。眼前这一片自然的纯净和原始,正是他追求的“生活真意”。这里没有城市的车水马龙,也没有人情世故的繁复,只有天地间的单纯与真实,让他在精神上找到一种难得的解脱。

“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做自己。”蔡良低声自语,像是在对自己也在对这片大自然倾诉。他低下头,看到脚边的一朵小野花,独自开在草丛中,尽管周围都是枯草,但它依然倔强地绽放。蔡良蹲下身,仔细端详这朵花,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这花倒是有点像我,不管环境再恶劣,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在这条僻静的小路上,他的心情渐渐从白日的散漫与玩世不恭中抽离,变得沉静而平和。道路旁的老树以扭曲的枝干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蔡良的内心形成一种奇妙的共鸣。虽孤独,却顽强;虽落寞,却不乏生机。

蔡良缓缓前行,脚步轻而缓,每一步都像是在品味生活的韵律。他时而抬头看着枝叶间透过的阳光,时而低头注视脚下的草叶与泥土。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感受到这一刻的天地间,只有自己与自然的对话,没有任何外界的打扰。

“或许,生活也可以就这样简单些。”他在心中暗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继续沿着小径前行。

蔡良漫步在乡间的小路上,双手悠闲地背在身后,时不时抬头望向远处的大山与蓝天。他感叹着自然的壮丽,忍不住放声独自说道:“啊!大山,你为什么这么雄壮?我在你面前不过是尘埃一粒;啊!河流,你为什么这么清澈?我希望我的心灵也能像你一样纯净;啊!天空,你为什么这么广阔?你是否听到了我内心的呼唤……”他的思绪仿佛随风飘远,整个人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

忽然,他的目光被前方一棵老槐树下的身影吸引住了。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孩,看上去不过十六岁。他蜷缩在树根旁,身体抱成一团,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那个地方好可怕,那个地方好可怕……”低沉的声音夹杂着颤抖,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与绝望。

蔡良停下脚步,眉头微蹙,出于好奇又带着几分不安,小心翼翼地靠近。男孩身上的衣服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不是他熟悉的布衣或长袍,而是一种奇怪的服饰。上衣前有一条长长的拉链,拉链上下可以调节,设计简洁却别具匠心。男孩的裤子则更为特殊,呈全黑色,采用一种坚韧的材料制成,还带着几个实用的口袋。

蔡良忍不住暗自嘀咕:“这孩子……穿的这些衣服我从没见过,是外地来的?还是别的地方的工匠制作的?”

当他的目光移到男孩的脸上时,他发现那张年轻的面庞苍白无比,额头上满是冷汗。男孩的眼神虽然直视着他,但却像是穿透了他,显得呆滞又茫然,仿佛蔡良并不存在一般。他的机械重复让蔡良感到心底一阵发凉,但与此同时,内心的好奇与同情也愈发强烈。

蔡良咳嗽了一声,试图让男孩注意到自己:“喂,小家伙,你是从哪儿来的?这里怎么会有你?我从没见过你穿的这种衣服,也没见过你这种惊慌失措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男孩似乎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但没有直接回答。他的双唇颤抖着,目光聚焦到蔡良手中,那是他刚从酒馆里带出的三个馒头。蔡良本来打算用它们垫垫肚子,没想到这时成了男孩目光的焦点。

“我……我很饿……”男孩哑声说道,气喘吁吁,声音中透着迫切,“先给我点吃的,吃饱了我再告诉你所有的事。”

蔡良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馒头,又看了看男孩。他本来打算回去的路上慢慢享用,但见男孩这副疲惫饥饿的模样,便叹了口气,把馒头递了过去:“好吧,给你吃吧,别噎着。”

男孩接过馒头,狼吞虎咽地咬了下去。他吃得飞快,几乎连咀嚼都顾不上,不到一会儿功夫,三个馒头就已经进了肚子。蔡良见状,忍不住问了一句:“喂,你能吃慢点吗?这馒头可不是管够的啊!”

男孩抹了抹嘴,微微仰起头,眼中恢复了些许神采:“谢谢你,不过这三个馒头根本不够塞牙缝的。”

蔡良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还嫌不够?算了,走吧,我带你去镇上,我请你吃点好的。看你这样子,估计比我还能吃。”

男孩没再推辞,点了点头,站起身跟在蔡良后面。他的脚步虽显得有些虚弱,但神情比刚才明显放松了许多。

蔡良边走边转头瞟了男孩一眼,心里琢磨着:“这孩子到底是谁?看他的衣服和样子,完全不像是本地人,难道真的从什么偏远地方逃出来的?”

虽然心中疑虑重重,蔡良还是保持了平静。他大步走在前面,引领着男孩向镇上走去,内心隐隐有种感觉——这个男孩的到来,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场意想不到的故事。

蔡良带着男孩沿着那条幽静的小道慢慢前行。四周的枯树在晚霞的余晖中显得格外萧瑟,杂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偶尔有野鸟的叫声划破这片寂静。脚下的小道因为久无人行显得有些荒芜,每走一步,枯叶与小石被踩碎的声音便显得格外突兀。蔡良放慢脚步,回头瞥了一眼紧跟着的男孩。

男孩低垂着头,脚步虽轻,但他苍白的面容和偶尔紧张环顾的眼神暴露了内心的不安与疲惫。他的手时不时地揪住上衣的一角,像是在借此稳定情绪。蔡良看着他那副模样,忍不住开口:“喂,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的?你家人呢?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了?”

男孩抬头看了蔡良一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警惕地环顾四周,像是在确认附近是否有人。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后,才凑近蔡良,压低声音说道:“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一些基本的事情,其他的……等我吃饱了再说。”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疲惫和不安。

蔡良挑了挑眉:“哦?好吧,基本的事情也成,你至少得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男孩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我来自冥界,至于具体名字,我已经忘了。但在那里,他们都叫我‘暗神’。这个名字……我倒是挺喜欢的。”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自嘲和淡淡的骄傲,仿佛在用这个名字掩盖某些难以启齿的秘密。

蔡良脚下一顿,回头看着他,眼中满是疑惑:“暗神?冥界?那是什么地方?”他上下打量着男孩,试图看出些端倪,但男孩的表情却依旧冷淡而警惕,丝毫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蔡良见状,继续追问:“你刚才一直说‘那个地方很可怕’,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遇到什么了?”

男孩的脸色瞬间变得紧张,步伐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他低声说道:“那是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方,我不想多提……我刚从那里逃出来,一路迷路,才误闯到这里。这片土地对我来说完全陌生。”

蔡良心中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他追问道:“冥界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真的那么可怕吗?那里……”

不等蔡良说完,男孩忽然抬手指向前方,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看,前面有家饭馆。我们先进去吧,我真的很饿。”

他显然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试图通过转移注意力来避免蔡良的追问。蔡良虽有些不甘心,却也只能无奈作罢,点了点头:“行吧,反正饭馆就在前面,我们进去再说。”

两人朝着饭馆的方向走去,蔡良心里却依然充满了疑问。他不时偷瞄跟在身后的男孩——这个自称“暗神”的少年到底是谁?他为何会从“冥界”逃出,又为何对那个地方充满恐惧?而“冥界”究竟是什么地方,真的存在吗?

蔡良没有开口追问,但他知道,眼前这个神秘的男孩,绝不只是普通的迷路者。他的到来,注定会揭开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故事。

蔡良和神秘的男孩推门走进饭馆,门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饭馆内显得格外宁静,黄昏的余光透过窗户洒在木质地板上,几张空桌子在昏黄的光线中显得有些冷清。只有零星几桌坐着几位食客,他们的低声交谈在空旷的餐厅里隐隐回荡。

蔡良带着男孩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的景色是喧闹的街道,人群来来往往,但与饭馆内的安静形成了鲜明对比。很快,一名身穿围裙的服务员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语气热情:“客官,想点些什么?”

蔡良随口说道:“嗯,来两碗白饭,再要红烧肉、土豆丝和一碗白菜汤,就这样吧。”

服务员迅速记下,笑着答应道:“好的,客官,请稍等!”随后快步离去。

蔡良刚放松下来,坐在对面的男孩却不满地嘀咕:“就点这些?这怎么够吃?你以为我是那些饭量小的小孩子吗?至少还要加四个菜,再来一份汤!”

蔡良听完,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他用手撑着额头,无奈地叹气:“你当我是有钱人啊?看看我这身打扮,哪像有钱人?我每次吃饭都去熟人开的地方,能打个折还能省点钱,这都算是奢侈了。你这要求让我以后喝西北风吗?”

男孩看着蔡良,神情淡然,却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如果你不多点几样菜,我就不告诉你任何事情了。”

这话让蔡良心头一紧,眉头皱了起来。他心里挣扎着——多点几道菜意味着更多花销,但眼前这个男孩的身份和“冥界”的秘密让他难以抗拒。蔡良知道,自己对这个神秘的男孩充满了好奇,而好奇往往会让人做出一些冲动的决定。

他踌躇片刻,终于叹了口气,朝服务员喊道:“小二!再加三个菜,汤也换成鸡汤吧,多点肉,孩子饿坏了!”语气虽不情愿,却掺杂着几分妥协。

远处的服务员迅速应了一声:“好的,马上就来!”

蔡良转头看向男孩,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你确定吃饱了就会告诉我所有的事?”

男孩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会告诉你冥界是什么样的地方,也会解释为什么我说‘那个地方很可怕’。不过有些具体的事情,比如冥界的原理,我是不会说的。”

蔡良咬咬牙,想了想,伸出手说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一言为定。”

男孩看着蔡良的手,微微一笑,伸出手与之握住:“一言为定。”

这一握,蔡良突然感觉手心一阵冰凉,像是握住了一块寒铁。男孩的手异常冰冷,甚至让蔡良感到一丝不安,但他并没有多想,只是甩了甩手,试图驱散那种异样的感觉。

饭馆的安静被打破了,周围的食客似乎注意到两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蔡良装作若无其事,但内心却充满了疑惑与隐隐的不安。他低声对自己说道:“真是见了鬼了,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男孩没有理会蔡良的反应,抬头看向窗外,目光深邃而冷漠。他似乎在观察街上的某个方向,眼神中透出一丝焦虑,像是在寻找什么。

很快,饭菜被端上了桌。蔡良和男孩开始用餐,男孩显然饥饿已久,狼吞虎咽的动作让蔡良目瞪口呆。

“慢点吃!”蔡良忍不住提醒道,“别噎着了。”

男孩头也不抬,边吃边说道:“放心,噎不死我。”

蔡良见他如此神态,不由得摇了摇头。他心里依旧充满了疑问,但他隐隐感觉到,这个握手不仅仅是简单的约定,而是开启了一扇未知的大门——一扇他原本不该触碰的门。

蔡良呆呆地看着桌面,满是空碗空盘的残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风卷残云的盛宴。他不禁摇了摇头,心里直犯嘀咕:“这孩子……到底多久没吃东西了?怎么吃得下这么多?”两倍的饭量、八碗白饭,再加上每道菜几乎都被扫荡得一干二净,蔡良隐隐觉得,这绝不是普通人的饭量。

他放下酒杯,叹了一口气,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盘子——几乎没怎么动过。他这一顿饭,大部分时间都在喝酒看戏,而不是吃饭。

男孩满足地靠在椅背上,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随后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这顿饭真不错,感觉我又活过来了!”

蔡良无奈地看着他,忍住了心中的不满,最终还是招呼服务员结账:“小二!结账吧。”

服务员匆匆走来,拿出账单一算,笑着说道:“客官,一共是386银两。”

蔡良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强装镇定地掏出钱袋,数了数刚好够的银两,递了过去:“给,386银两。”

服务员接过钱,微笑着说道:“多谢客官,慢走。”

蔡良站起身,长叹一声,拉着男孩走出饭馆。一踏出门,他的手立刻摸向怀里的钱包。果不其然,里面所剩无几,只剩下几枚零散的小银币。他自言自语地嘀咕:“我的钱包啊……明天看来得接个案子,好好赚点钱补回来。”

男孩走在他身边,显然对金钱这些事毫不关心。他轻轻挥了挥手,语气轻快地说道:“别担心你的钱了,反正也花出去了。赶紧问你的问题吧,我知道你好奇得很。”

蔡良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神情中带着几分玩味。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以为我是为了听你讲故事才请你吃饭的吗?我刚才只是看你可怜,一个人蜷缩在树下,又饿又冷,才救了你。”

男孩怔了一下,随即微微低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蔡良接下来的话让他抬起头来,眼神里多了一丝惊讶。

蔡良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现在吃得饱饱的,我的钱也不要你还了——反正你这模样,看样子也还不起。不过,我有一个条件,算是你感谢我救你的方式。”

男孩抬头看着蔡良,眼中透出一丝疑惑:“什么条件?”

蔡良的脸色骤然一变,声音猛地提高,几乎是吼出来的:“条件就是,快离我远点!”

这句话不仅让男孩愣住了,也引起了周围行人的注意。几位路人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地朝他们投来目光。

男孩愣了几秒后,脸色沉了下来。他狠狠地瞪了蔡良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蔡良看着男孩瘦小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中,心中竟有些莫名的惆怅。他摇了摇头,自嘲般地笑了笑,低声说道:“唉,救了人还惹了一肚子气……我真是没事找事。”

他独自迈开脚步,往家的方向慢慢走去。落日的余晖洒在地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的脑海中依然挥之不去的是男孩那最后复杂的眼神——愤怒中夹杂着无奈,还有一丝……仿佛不属于凡人的深邃。

蔡良抬头看了一眼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中升起一丝隐隐的不安,仿佛这次看似简单的相遇,并不会就此结束。

蔡良回到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径直走到储物柜前。他从里面拿出一瓶藏了许久的老酒,抬头看了看泛黄的瓶身,仿佛这是他唯一的慰藉。沉重地坐在木制的餐桌旁,他叹了口气,把酒倒入粗瓷酒杯中,金黄的液体映着昏暗的烛光,泛起一层微光。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些许暖意。他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了白天的那顿饭,想起那个男孩狼吞虎咽的模样,和最后自己那一句“离我远点”。想到自己被一个不完整的故事“骗”走了三百多银两,他不禁苦笑出声。

“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他自嘲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却透着几分复杂。“我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是在保护他的自尊,还是我一时冲动?唉,算了,别想了。”他抿了一口酒,自言自语道:“明天还有事情要做,现在得好好休息。”

蔡良收拾了一下杯子和酒瓶,脚步沉重地走向卧室。他躺在床上,枕头下还压着一本旧书,但他没有翻开,只是盯着天花板发呆。窗外传来几声微弱的虫鸣,让他渐渐放松下来,困意随之涌上,很快便沉沉睡去。

然而,他的睡眠并不安稳。梦境中,他置身于一片昏暗的树林中,周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突然,他听到急促的呼救声:“快救救我!暗神,我知道我错了,请原谅我!我保证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求,但蔡良却无法看清声音的来源。

接着,一声尖锐的惨叫划破梦境,血液四溅,像是从黑暗中涌出的红色洪流,很快在地面汇成一滩血泊。蔡良试图挪动自己的脚步,却发现自己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他想开口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像一个无助的观众,目睹眼前的一切。

突然,梦境的画面向上飘起。他的视线越过血泊,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伫立在不远处。那身影不高,看似孩童,右手紧握着一把滴血的长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蔡良努力眨了眨眼,想看清那是谁。

当那个身影缓缓转过身时,他的心猛地一沉。那正是白天的那个男孩!他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脸上挂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男孩的目光与他对视,缓缓开口,声音如寒风般刺骨:“我就是暗神,惊喜吗?”

蔡良的眼睛猛地睁开,他从梦中惊醒,满头冷汗,呼吸急促。他坐起身,心脏剧烈跳动,仿佛随时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他捂着胸口,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但脑海中那个微笑的男孩形象挥之不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低声喃喃,回想起梦境中的一切,特别是那把滴血的长剑和男孩的微笑。他无法确定这究竟只是一个噩梦,还是某种暗示。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男孩并不普通,他的话,或许并非全是虚构。

蔡良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夜色依然浓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鸣叫。他沉思片刻,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男孩的模样。他咬了咬牙,迅速穿好衣服,披上一件外套,推开门,走入夜色中。

“至少,我得弄清楚……昨天的一切。”蔡良低声对自己说道。他的脚步坚定,却又带着一丝不安,消失在夜幕下的小路中。

蔡良的家位于一个偏远的山脚下,周围是一片荒凉的田野,远远望去只有几棵老槐树孤独地伫立着。四周几乎没有邻居,这意味着在紧急情况下,寻求帮助是件难事。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环境,成了蔡良日常的一部分,孤独和静谧也早已是他习以为常的背景。

从小,蔡良就被村里的人贴上了“懒惰”的标签。他的父亲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早早失去了希望,多年来从未探望过他,而蔡良对此也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庆幸。反倒是他的母亲,一直默默守护着这个有些散漫的儿子,直到她因病去世,蔡良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无依无靠。

失去母亲后,蔡良不得不学会独立生活。他开始动手解决三餐,掌握了烹饪、打理家务等技能,甚至因为生活的压力,不得不学会与人交际。他偶然间在家中翻找出一些母亲留下的铜钱,这些钱成为他融入村里社交圈的敲门砖。于是,酒馆成了他常去的地方,而酒,也成了他一生的至爱。蔡良时常自嘲,自己的一生可以用三件事概括:喝酒、闲聊、和发呆。

蔡良现在居住的房子原本是他母亲的遗产。这是一栋村里少见的三层小楼,占地约180平方米,尽管外墙的白漆已剥落大半,但整体仍显得坚固而气派。村里曾传言,蔡良的母亲年轻时是当地有名的美人,家境殷实,才得以建造这栋颇为引人注目的楼房。即使在多年后,这座小楼依然是村里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

小楼的设计独具匠心,内部空间宽敞且分布合理。四个卧室分布在两层楼,每两个卧室之间设有一个共用卫生间,便于使用。楼里还有两个书房和两个厨房,显然是为了满足大家庭的需求而设计的。然而,这些原本精心规划的空间,如今只剩蔡良一人独居。宽敞的小楼显得空荡而寂静,尤其是夜晚,偶尔的风声在走廊里回荡,让人心里生出一丝凉意。

唯一让蔡良感到不便的,是这栋小楼的位置。它距离村庄中心足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无论是去酒馆,还是赶集买东西,蔡良都需要走上一段不短的路。蔡良曾多次想不通,为什么母亲会选择在村外建房。他隐约记得小时候问过母亲,但她总是笑而不答,或者轻描淡写地说:“这里安静,适合居住。”蔡良从未再追问,反正这座房子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令人满意。

“这里远离嘈杂,没什么人打扰,挺好的。”蔡良常常这样安慰自己。他躺在自家院子的摇椅上,晒着太阳,手里端着一壶酒,看着远处的群山出神。虽然日子清贫,但蔡良觉得这样的生活足够简单,也足够自由。他从不在意村里人对他的评价,更不在意父亲的冷漠。他只需要这座房子,和它带来的片刻安宁。

尽管如此,有时深夜,蔡良也会感到一丝孤独。他望着窗外的月光,听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心中偶尔会想起母亲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不管怎么样,这个家都是你的栖息之所。”每次想到这句话,蔡良的心都会平静几分,仿佛母亲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为他撑起了一片无形的港湾。

蔡良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中茫然四顾,试图找到那个神秘男孩的身影。他并没有明确的方向,只能依靠直觉和记忆中的模糊影像。他站在市场中心,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和空落落的街店,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愧疚、后悔,还有些许无法抑制的好奇心。

突然,在一处堆满垃圾的角落,他的目光被一抹熟悉的颜色吸引——那是男孩昨日穿过的奇异服饰。他的呼吸一窒,脚步顿时放轻,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的心跳逐渐加速,那张熟悉的面孔也渐渐显露出来——果然是那个男孩!蔡良一瞬间愣住了,愤怒与内疚交织在一起:如果昨天让他跟着我,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蔡良快步走到男孩跟前,发现他蜷缩着,脸色苍白,双唇颤动,似乎在喃喃自语。蔡良弯下腰,凑近去听,只听到男孩断断续续地低语:“我需要……契约者……”

“契约者是什么?”蔡良压低声音问,试图从他口中得到更多信息,“你能告诉我吗?”

“是……是……”男孩刚吐出一个字,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后瘫软下去,再无声息。

蔡良顿时愣住了。他俯身轻轻摇了摇男孩,但后者已然气绝。就在这一瞬间,蔡良注意到男孩身旁突然出现了一张泛黄的纸卷。他犹豫了一下,迅速将纸卷拾起展开,发现这是一张地图。

地图上画着一条蜿蜒曲折的路线,从村子出发,通往某个不明标注的地方。地图上还特别标注了三个圈,但蔡良仔细回想,自己走过的那些地方从未见过这些圈。他紧盯着地图,脑海中充满了疑惑,甚至怀疑这可能是一个骗局。然而,好奇心战胜了理智。他低头看了一眼男孩冰冷的身体,心中暗叹一声,站起身,朝地图上所指的北方方向出发。

一路上,蔡良的心情变得愈发沉重。他本以为这会是一场充满冒险的旅程,但随着时间推移,兴奋早已被疲惫和疑虑取代。他沿着荒凉的路径一步步向前,脚下的路仿佛永无尽头。地图上标注的蜿蜒小路始终未曾出现,反倒是一条直直的荒路,夹杂着枯草与碎石,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这是在耍我吗?”蔡良低声咒骂。他的脚底因为长时间行走变得火辣辣地疼痛,鞋底似乎变薄了,每一步踩下去都像是在踩着针尖。他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空,发现太阳渐渐东升,周围的景色也变得越发明亮。无边的静谧包裹着他,偶尔传来的风声,像是某种万物苏醒前的预告,让他的心里也多了期待。

终于,他来到了一处装饰简朴的圆形花坛前。花坛的中央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花,斑驳的石块边缘爬满了青苔。蔡良瘫坐在花坛旁,试图让双脚稍作休息。他抬起头,却突然发现,花坛前方是一段陡峭的悬崖。悬崖的边缘笔直而险峻,深不见底,底下似乎有一层薄雾漂浮,隐约传来阵阵寒气。

蔡良愣住了。他站起身,走到悬崖边缘,小心翼翼地探头往下看,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无尽的深渊。地图上的路线竟然直指这个地方,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说明或标记。这段突如其来的绝路让他感到既愤怒又无助。

“这是什么破地图!”蔡良攥着手中的地图,眼神中充满怒火。他狠狠地将地图撕成碎片,丢在地上,又用脚用力地踩了几下,仿佛要把它踩进泥土里。他自言自语道:“告诉我跳下去就能到冥界?简直是愚蠢至极!我居然信了这种鬼东西!”

他站在悬崖边,胸口起伏不定,心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可就在这一刻,一阵奇怪的风从悬崖底下卷了上来。那风冰冷刺骨,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蔡良不由得后退一步,盯着脚下的深渊,隐约感觉到这悬崖下似乎隐藏着某种不属于人间的秘密。

风声中,仿佛传来一阵低语:“跳下去……跳下去……”

蔡良的瞳孔微微收缩,脸上的愤怒逐渐被一种说不清的恐惧与犹豫所取代。他站在悬崖边,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攥着。最终,他咬了咬牙,转过身,匆匆离开了这个地方。

蔡良刚转身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原本的退路被一道巨大的城墙封锁。这座城墙高耸入云,表面嶙峋的岩石宛如嵌满了时间的痕迹,颜色深沉而冷硬,如同一条沉睡的长龙横亘在他的背后,将他的归路彻底切断。

他愣在原地,眼中涌出一丝惊恐。指尖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却控制不住内心的慌乱,眼角的泪水悄然滑落。他试图维持冷静的外表,但内心深处已经被这超现实的场景彻底击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低声喃喃,转过头看向眼前的花坛。这个装饰简朴的圆形花坛显得突兀而诡异,像是这片荒野中的一个不该存在的异物。村里几乎没有装饰性的花坛,这种设施通常只会出现在富裕的城镇中,而此刻它却孤零零地矗立在这条偏僻的小径旁。

蔡良的目光重新落在花坛上,脑海中闪过一种荒唐的猜测。他皱眉自语:“难道……这个花坛是某种标记?冥界的人特意放置在这里,为的是引导某些人吗?”

这种想法让他感到更加不安,但也驱使他将注意力转向手中的地图。他低头拾起地图,尽管地图上沾满了泥土,但那三个圈的标记依然清晰可见。蔡良盯着这些圈,思索着它们的意义。突然,他注意到这三个圈的排列和花坛的结构极为相似:花坛被分为内圈的花区、中间的石砖边界,以及外围的小路。

“原来是这样!”蔡良恍然大悟,低声笑道,“这三个圈不就是花坛的设计吗?看来这地图果然是在提示我。”

兴奋感瞬间冲散了他内心的恐惧。他决定尝试验证自己的猜测,围绕着花坛开始行走。他低声自语:“或许按照某种特定的方式走几圈,就能触发什么机关吧?”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围着花坛开始迈步。

第一圈结束时,四周没有任何变化。蔡良皱了皱眉,继续绕行。他加快了脚步,迅速走完了第二圈,但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第三圈开始时,他的心跳加速,手心满是汗。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花坛可能是通往某个未知世界的入口。

当他迈出第三圈的最后一步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大地仿佛在颤抖,天空中传来低沉的鼓声,如同某种神秘的召唤。蔡良吓得立刻捂住耳朵,心中一片混乱:“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原本的荒野小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高大的树木如同巨人般耸立,阳光从树叶间洒下,形成斑驳的光影,嫩绿的草地上点缀着无数不知名的野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花香的清新气息。耳边传来的,是鸟儿清脆的啼鸣,整个世界仿佛焕然一新。

蔡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他转身想回到原来的道路,却发现身后的景象截然不同。那里不再是森林,而是一片荒凉的沙漠。广袤的黄沙在风中飞舞,仙人掌孤独地矗立,周围除了沙子再无其他生命的迹象。死寂的环境与前方的生机勃勃形成了令人不安的对比。

“这……怎么可能?”蔡良呆呆地站在森林和荒漠的交界处,双腿似乎被钉在了原地。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找逻辑和常识能解释的答案,但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蔡良低声喃喃,眼中的恐惧与好奇交织在一起。他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某个超越现实的境界,一个违背自然规律的世界。

蔡良的心中激烈地斗争着:一方面是驱使他探索未知的强烈好奇心,另一方面则是来自对危险的本能恐惧。脚下的泥土显得异常柔软,他能感觉到森林的草地在吸引他,而荒漠的死寂则让他心生退意。

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握紧拳头,咬牙对自己说道:“既然回头的路已经没了,那我就只能往前走了。”

他迈开步伐,选择走向森林。头顶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却未能驱散他内心的不安。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但他明白,这个旅程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

就在这时,冥界深处,一片永恒的黑暗与红光交织的殿堂内,阎罗王与暗神正注视着蔡良的一举一动。阎罗王坐在王座之上,他的身影被笼罩在浓重的阴影中,唯有两点猩红的光芒自深邃的眼眶中闪烁。

“这个人,暂时救了我的契约者,虽然最终未能救他于死亡,但我不怪他。”暗神开口,他的声音低沉,透着某种深刻的力量,“他给了契约者更多的时间,虽然微不足道,但这种恩情,我怎能不记?”

阎罗王注视着蔡良的身影,目光如刀,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他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可争辩的权威:“恩情只是表象,更重要的是,命运的丝线早已将你们二人紧密相连。他并非普通之人,他是命中注定的契约者,是属于你的下一位引导者。即便他无法理解自己肩负的意义,但最终他会走上属于他的道路。这一点,毋庸置疑。”

暗神缓缓点头,声音中透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承担这份命运吧。但我担心,他能否承受住这条路上的试炼……”

阎罗王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眼中燃烧着更为炽烈的光芒:“他会走下去,他没有选择。”

与此同时,蔡良仍在陌生的森林中艰难行走。他茫然地望向四周,试图找到任何可以解答的迹象,但回答他的只有风声和树叶的沙沙响动。他加快了脚步,越走越深,直到来到一片死寂的空地。这里异常安静,连鸟鸣都消失了,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耳边回响。这种彻底的寂静让他感到无比孤独,也让他的恐惧感攀升到顶点。

蔡良站在空地中央,眼前是一座巨大的石门。石门仿佛从远古的岁月中生长出来,两侧的石柱表面满是岁月侵蚀的痕迹,然而仍然散发出一种无法忽视的威严感。门的拱顶雕刻着复杂的符文,每一个细节都像在述说着一种难以理解的语言。而门中心的空洞并非一片漆黑,而是一片深邃的暗红色,缓慢地以逆时针方向旋转,宛如一个活生生的时空通道。

蔡良站在门前,心中矛盾重重。他不确定这道门的另一端会是什么,也无法预测自己是否能活着走出来。他想到自己平凡的一生,还未成家,也未真正找到生活的方向。他低声喃喃:“我还有太多未了的心愿……我还不想就这样结束我的故事。”

他回头望向身后的森林,那片密林如今显得格外陌生。起初郁郁葱葱的景象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枯黄与凋零。他意识到,这片森林并非真实的生命之地,而是某种虚幻的存在。在这里,连逃避都成了奢望。

“回头是绝路,前行是未知……”蔡良轻声自语,握紧了拳头。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紧张,但他的脚步却开始一步步迈向那片暗红色的旋涡。

“我不是还有一个朋友吗?那个与我情同手足的好兄弟。”蔡良低声自言自语,语气中透着些许温暖和决心。想起他,蔡良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脑海中浮现出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温馨时光。

“我还没尝遍他店里的美酒呢,”蔡良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我要把他店里的酒全部喝一遍!”

这简单的念头竟让他有些释然,仿佛在提醒自己:生活中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情,还有人等着他回去。尽管现实的困境让蔡良感到迷茫,但朋友的话语却如同一盏明灯,在他心底点亮了一丝光亮。“别人对你的看法是可以改变的。”这句话在他的耳边反复回响,为他注入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是啊,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并不是无法改变的,只要他坚持,只要他活下去,总有一天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蔡良的拳头缓缓攥紧,一股力量从心底涌出,驱散了之前的犹豫与不安。他低声说道:“无论如何,我都得活着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注视着那片神秘的暗红色旋涡。它依旧缓缓旋转,仿佛在邀请他,也仿佛在嘲笑他的胆怯。蔡良闭上眼睛,尝试将恐惧压回心底。他知道,这一步至关重要,他必须迈出,哪怕前方是深渊。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蔡良在心中默念,像是在为自己的决定寻找一丝慰藉。他的思绪翻涌,既有对熟悉世界的不舍,也有对未知旅程的激动和期待。对他而言,这一步不仅是通向新生的门户,更是打破过去桎梏的决定。

随着每一步靠近,那旋涡散发出的暗红色光芒越发强烈,空气中弥漫起一种难以名状的能量波动。这种波动让他的心跳加速,身体仿佛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轻轻拉扯着。他的耳边仿佛响起了低语,又像是错觉般飘忽不定,让他分不清是否有人在召唤他。

他停下脚步,转身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世界——那片无尽的森林与苍凉的荒漠。这里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仿佛是一场无声的告别。他深吸一口气,转回身,眼神中不再有一丝犹豫。

蔡良轻声说道:“无论前路是新生还是终结,我都准备好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坚定地迈出了那决定性的一步。他的身体逐渐被暗红色的旋涡吞没,感受到四周的空间在剧烈扭曲,仿佛时间与现实都在此刻崩塌。他紧闭双眼,任由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包裹,内心却依旧重复着那个信念——

“我要活着回去,去尝遍他店里所有的美酒。”

冥界深处,暗神注视着这一幕,目光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复杂情感:“他最终选择了前进。”

阎罗王冷笑了一声,语气冰冷而笃定:“他没有选择,命运已经将他推到了这里。成为你的契约者,是他的宿命。他的每一步,都在通往这条道路。”

暗神沉默了一会儿,眼中泛起一抹深红:“希望他的选择不是错误的。契约者的命运,从来都不简单。”

阎罗王冷冷说道:“简单?没有什么契约是简单的。这是他的命运,也是他的劫数。他能否承受住这条路,已不重要。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为此而生。”

蔡良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那片深红色的旋涡。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表情,有恐惧,也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坚决。他最终抬起脚,迈出了那一步,身体逐渐被暗红色的光芒吞没。

旋涡中的红光渐渐吞噬了蔡良的身影,而那片森林与荒漠之间的空地再次恢复了死寂,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当蔡良最终踏入那扇神秘的门户,一阵耀眼的光芒瞬间爆发出来,强烈到即使闭上眼睛、用手遮挡也无法完全避开它的侵袭。那光线直刺他的视网膜,仿佛无数针尖在眼球中搅动一般,痛感从眼睛迅速蔓延到整个大脑。

“啊!好——痛!!!”蔡良痛苦地喊出声,双手紧抓头部,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他的双腿一软,整个人像是被撕裂一般,跌入一片深不见底的虚无之中。

强烈的眩晕感像海浪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蔡良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脑袋像是被一层厚重的雾气笼罩着。他无法分辨上下左右,整个世界仿佛被剥去了边界与重力。他的意识在黑暗与混乱之间游荡,而就在这时,一阵陌生而奇特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那声音听起来既年轻又充满威严,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它在他耳边低语,似乎在对某人倾诉:“阎罗王爷爷,他就是我要找的人。在最后一刻,他给予了我帮助。虽然他最终没能挽救我的生命,但他让我得以坚持到最后。他是唯一一个,在我最需要时,向我伸出援手之人……”

蔡良的意识尚未完全恢复,耳边的声音却让他隐约察觉到,这段话似乎是为自己而说。他想开口回应,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封住了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哦?”另一道声音响起,比之前更加深沉与稳重,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让我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如此信任。若他真是你的契约之选,那他的命运,便已经被注定了。”

话音刚落,一道柔和却不可忽视的光芒笼罩了蔡良。他勉强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位老者的身影。老者缓缓步入他的视线范围,尽管他的身体因痛苦而无比虚弱,老者那股沉稳而威严的气息却让他感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撼。

老者身材虽不高大,但每一步都显得稳健有力,仿佛时间的流逝只为他积累智慧,而非削减他的力量。他的面容布满深深的皱纹,像是一张记录着无数岁月故事的地图,长长的白须垂至胸前,随风轻轻摆动,增添了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最让蔡良无法移开目光的,是老者那双深邃的眼睛。尽管眼角爬满细纹,但眼神却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直达人的内心。那双眼睛中闪烁着不同寻常的血红色,与周围柔和的光芒形成了鲜明对比,既神秘又带着一丝让人胆寒的威压。

老者头戴一顶精致的冠冕,上面镶嵌着几颗散发柔和光芒的宝石,彰显出他非凡的身份;身披一件深蓝色长袍,衣料上绣有精美的云龙图案,随着他的步伐轻盈飘扬,仿佛整个空间都因他而变得肃穆。

“你……是谁?”蔡良的意识渐渐模糊,但他还是努力挤出微弱的声音。

老者微微一笑,声音低沉而平静:“我是阎罗。你的存在早已被命运所选,你与暗神的契约,既是你应承担的使命,也是你的归宿。”他的语气温和却坚定,不容任何反驳,“在最后一刻,你选择了伸出援手,这不仅仅是对契约者的恩情,更是对命运的回应。”

暗神的声音随之响起,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蔡良,我曾怀疑你是否能够承受这份命运,但你的选择证明了一切。命运已经将我们捆绑在一起,从这一刻开始,我们的契约便已生效。”

蔡良的脑海中轰然一震,他想抗拒,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被某种力量束缚,无法动弹。他内心挣扎着,不愿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命运,但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压迫感却让他不得不低头。

就在他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一刻,阎罗王俯身看着他,声音温和却透着深深的威严:“好好休息吧,契约的路并不容易,但它将带你看见另一个世界的真相。当你醒来后,一切都会清楚了。”

随着这句话落下,蔡良的意识彻底坠入黑暗。他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像是一片叶子,随着某种无形的力量漂浮而去。而周围的世界,在他最后的感知中,逐渐化为一片无尽的虚无。

“呵!”蔡良猛地坐起,双眼因惊恐而圆睁,嘴巴大张着,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他的手不自觉地抓住胸口,试图平息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挣脱出来。他的额头布满冷汗,背后的衣衫也已被浸透。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蔡良喃喃自语,声音微微颤抖。他用力闭上眼睛,深吸了两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待心跳逐渐恢复平稳,他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床上,身下是母亲留下的木质床铺,四周摆设也和以往无异。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但那种不安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他瞥了一眼窗外,阳光正斜斜地洒进房间,暖黄色的光线与房间中的冷色调形成了鲜明对比。可蔡良并未感到一丝温暖,反而心头一凉。

“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晚……”蔡良低声嘀咕。他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对劲: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梦吗?

“那个梦……”蔡良的思绪飘回到那片荒诞的世界,脑海中浮现出旋涡、阎罗王、暗神,还有那张模糊的地图。这一切是如此真实,以至于他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一阵微风从窗外吹来,他打了个冷战,脊背突然冒起一阵寒意。蔡良回忆起昨晚喝酒的场景,心中略显释然:“或许,是酒喝多了,又是因为宴请客人太过劳累……等等!”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脑中突然浮现一个重要的问题:“昨晚我到底请谁吃饭了?”

这个疑问像一根针一样扎进他的脑海,刺得他坐立不安。他猛然站起身,顾不上整理自己,直接冲出了家门,打算前往村里寻找答案。

蔡良一路疾步穿过村庄,在熟悉的小路上匆匆忙忙地寻找着那个男孩的身影。他四处张望,逢人便问:“昨晚有没有看到一个约莫十几岁的男孩?穿着奇怪的衣服,脸色有些苍白……”然而,无论他问谁,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的。村里的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仿佛他的提问不合常理。

“怎么会没人见过……”蔡良自语,额头上的冷汗再度冒了出来。他穿梭在集市与巷道之间,几乎将整个村庄搜了个遍,却毫无收获。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像一只巨大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

“难道那场梦真的发生了?那个孩子真的是暗神?我在那里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一点记忆也没有?”蔡良的思绪像乱麻一般,无数的疑问在脑海中盘旋,却没有一个答案。他站在村子中心的石板路上,额头低垂,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仿佛失去了方向。

他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抹去了我的记忆?还是说,我已经被卷入了一场无法摆脱的命运中?”

正当蔡良试图接受眼前的混乱现实,闭上眼睛平复心情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喊叫:“嘿!你在这儿干嘛呢?怎么看起来这么没精神啊?”声音让蔡良猛然一惊,他转过头,发现是自己的好兄弟胡候正大步向他走来。

胡候走近后,拍了拍蔡良的肩膀,脸上带着半开玩笑的表情:“咱俩做了这么多年兄弟,我还是头一回见你这副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吗?”

蔡良喘着粗气,神情紧张地四下张望了一番,低声回答道:“我在找一个男孩,大概十六岁左右。我必须尽快找到他,有些事非得弄清楚不可。不然我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像是要出大事了。”

“出事了?!”胡候闻言,表情顿时严肃起来,但语气中仍带着几分调侃:“不会是你不小心把人家的东西给弄坏了吧?还是不小心走错了门……”

“不是这些!”蔡良急忙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里透着焦急,“但确实比你说的要严重得多,关系到我的命啊!”

听到这里,胡候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他拍了拍蔡良的肩膀,认真地说道:“兄弟,快告诉我,你要问那孩子什么事?咱们一起想办法。还有,你遇到了什么麻烦?真有那么严重吗?”

蔡良叹了口气,显得更加焦虑:“哎呀,先帮我把他找来再说吧。我需要答案,否则我的脑袋都要炸了。”他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又问道:“我脸上和身上没什么异样吧?你知道我对你是绝对信任的,可别骗我哦!”

胡候闻言,立刻仔细打量了一番蔡良,挑了挑眉说道:“放心吧,你看上去一切正常,穿的衣服也和昨天一样,真的没什么异常。你是不是昨晚喝酒喝多了?又做了个怪梦?”

蔡良皱着眉头,表情复杂地摇了摇头:“梦……也许吧,但那个梦太真实了。就好像……就好像我真的经历过一样。”

胡候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问道:“那你刚才是在哪儿做的这个‘梦’?”

“在家里,之前一直在睡觉,然后突然被吓醒。”蔡良回答。

胡候听罢,语气轻松了一些:“这就对了,肯定是做噩梦导致的。相信我,没事的,这种梦醒了就别想了,越想越乱。”

尽管蔡良嘴上应和着“我相信你”,但脸上的忧虑却没有消退。他看着胡候挥了挥手,随口说道:“去街上转转吧,放松放松心情,很快就能忘掉这件事了。我要回酒馆上班了,拜拜!”

“拜拜。”蔡良低声回应,目送着胡候离去。可心中的疑虑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