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唤记忆,埙声悦耳

冰雕宫殿里的气温,本来就低,只因此时龙子渊体内散发出来的寒气更甚,所以殿内的一片冰冷刺骨,没有了一丝的温暖痕迹。

柏崖自然是不知道龙子渊此刻的心思,他现在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如何与了听雪说清楚这个事情,让她相信自己所说的。

各自焦虑的心思,还挺让人着急能受的。

了听雪进到了房间后,便放下了背上背着的背篓,四处看了看这房间,最后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后,才安心坐了下来。

可是,她才坐下不久,一道悠扬婉转的埙声传来,了听雪觉得奇怪,这客栈里面,怎的还会有如此精通音律的人呢?

会是谁?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反正就住一晚,明日便可回家去了。

家,爷爷,你可还好吗?

你有没有怪罪雪儿,这一走就走了五年呢?

放心吧爷爷,这回,雪儿回去了就再也不要出来了,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走得无影无踪了。

因此,尽管外面的埙声悠扬悦耳,可是却没能把了听雪唤了出去。

许久过后,冒着大雨在屋顶之上吹埙的柏崖,才缓缓的收起了手中的埙。

可是那么大的雨水,却不曾在他的周身落下,只见他用法力筑起的一道屏障,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了里面,不让自己被雨淋湿。

在雨中站了许久后,都没有看见了听雪出来过,柏崖无奈,他望着她的房间门口说:“了了,你果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

了听雪自然是没有回应他的,只是,在南海的冰雕宫殿里,攒得一丝力气从地上爬起来的龙子渊,此时更是气愤地对着乾坤镜中的柏崖说:“柏崖,你,当真要插入这件事情中来吗?”

龙子渊的心思复杂,他有些狠极了此时的自己,讨厌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

翌日

了听雪一大早起来,便决定开始启程了,她背上了自己的背篓,走出了房间,才下了楼就遇见了一身玄衣的柏崖。

柏崖一如二十年前一般,公子如玉,衣袂翩翩。

好一个俊美绝伦的男子。

这是了听雪对柏崖的第一印象。就算二十年过去了,没有了一丝记忆的了听雪,也还是觉得他容易亲近。

柏崖见她停下了脚步来看自己,便也向她走去,走至跟前时,柏崖开口问她:“姑娘好,在下柏崖,斗胆问一下,姑娘芳名?”

“……”

了听雪没有回答他,只是在注视着他的时候,也确实没有发现他有不怀好意的痕迹。

似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一般,柏崖又接着说道:“姑娘莫怕,在下也只是觉得,姑娘像极了在下一位失散多年的故人,所以才问姑娘的。”

“……了听雪,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凉风冬听雪的听雪。”

了听雪听见柏崖那样说,觉得,对方应该也是极在意他的故人的吧!

所以便也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柏崖。只是她的话音刚落,却见柏崖激动得上前几步,瞬间抓住了她的手,想要告诉她,其实他的那位故人,也是叫了听雪时。

意外却发生了。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听雪还没有反应得过来。在柏崖刚刚触碰到了她手的时候,就被了听雪体内的圣洁封印给震开了两个人。

柏崖倒是还好,他一具神尊,堂堂冥界之王,有仙力护体了,倒是没有什么。

只是被弹飞了出去,但是他一个旋身,就可落地站稳了。

但是了听雪却不同,她在被圣洁封印弹飞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飞身倒地,口中一口鲜血直接吐出,便趴在地上再爬不起来了。

倒地的她痛苦万分,脸色苍白得汗雨直下。

落地后的柏崖,快步的走直了她的跟前,惊呼出声道:“了了?”

“……你,你莫要碰我。”

见着她的惊恐,柏崖再不敢上前半分,伸出去的手,也只是在空中停留了下来。

他觉得奇怪,为什么会这样,从前在水镜府的时候,她可以随时随地的挽着他的胳膊撒娇。

可为何,才来了凡间一趟,就变成这个样子的了?

疑点重重……

叹了一口气后,柏崖心疼极了。

他柔声地对着了听雪说:“那你怎么样了?还能爬起来吗?”

“我可以,老毛病犯了,已经习惯了。”

是啊!已经习惯了,只有在这五年间,只有他一个人才能肆无忌惮的拉着她的手。这倒是让她忘记了,原来,在这人世间生存着这样难吗?

可是在听到了了听雪的话,柏崖就更加疑惑了。便问她道:“你常常这样吗?”

“嗯!从小,我便是这样,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过错,只要与任何人有肌肤触碰的,便会如此。”除了他……

根据了听雪的叙述,柏崖也大致明白了为什么了,可是会是谁,会是谁要这样狠心对她?

思及此,柏崖也问了听雪道:“那这样的话,你从小到大的生活,一定是极辛苦的吧?”

“习惯了,只要他人莫把我当成怪物就好。只是,有了这样的怪病,我就连抚养着我长大的爷爷,都照顾不了了。

他老人家生病时,我都不能亲手喂他吃饭喝药,我挺难过的。也许,我本就是寡亲情薄缘,命主孤煞之人吧!”

听她说得极苍凉的,柏崖很心疼她,也更是气那个给他下封印的人。

他对着了听雪说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会这样,真是对不起。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是要在这客栈中养伤呢?还是要走。

这样,因为我的冲动,才导致了你身受重伤的,不管你是走是留,我都会保护着你,直到你好了,我再离开好不好?”

从地上爬起来的了听雪,依旧要向着外面走去,只见她拿出一方丝帕,擦拭干净了嘴角的血迹,对着柏崖说:“其实不用了,我今天就要离开这里回家了,外面的世界,有太多我害怕的,不想再待下去了。你也莫要觉得过意不去,我命如此,不怨他人。”

说着了听雪就向着门外走去,柏崖的这突然一碰,倒是提醒了她,也许,外面的世界真的不适合她吧!

这五年来的一切,就当作是一场梦吧!

不属于她的,终究,还是要失去的。

见她这样,柏崖上前了两步,伸手去抓住了她背上的背篓,很注意的不去与她的肌肤碰触,对她说:“我来背,也是因为我把你弄伤的,送你一程也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