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六六打着治病救人的旗号,名目张胆的搬进了锦兰院,沈方海纵然有再多不满,只要一想到青莹很快就能康复的样子,心里也是高兴的,各种名贵药材源源不断的送进锦兰院,陆六六从不在人前展示他治病救人的医术,每次都是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给青莹,连续吃了五天后,沈方海再见到青莹时,她的脸色已红润了很多,精神也明显的好了很多,不再像从前一样病奄奄的样子。
这日他看过青莹回到沈府后,沈老爷子见了他,没有过多的寒暄,淡淡的问着“人怎么样了?”
即使老爷子没说是谁,沈方海也知道他问的是谁,而且沈方海知道,沈老爷子此刻看似很平静,其他他比任何人都紧张,毕竟是他他亲自下的结论:无药可医。
如今陆六六站了出来了,不但能缓解病痛,甚至她真的可以治好这咯血之症,那说明什么,说明陆六六的医术在他沈家之上,陆六六这是明晃晃的打了沈家的脸,而始作俑者是他沈方海,所以他的内心也是矛盾的,所以在侍书阻止他为青莹喂药时,他是犹豫的,可是此刻,他是高兴的,因为陆六六真的会治,那说明她是有用的,只要有用,在秦都,在他沈家控制之下,还有什么可愁的,想通这些后,他恭敬的回道:“气色好了很多。”
“这么说,她确实有法子能治好。”语气依旧是那样的平淡,沈方海已听出了父亲的意思,凝思一会儿后说,“现在还不能确定。”
沈老爷子笑了,很好,不确定是因为没有看到最终结果,那么他们等着就是。
陆六六与青莹简单的聊过后便不见了,晚饭时念祖嘀咕着招呼都不打就消失的人准时出现在餐桌前,青莹发现消失不见的陆六六再次出现时,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但是青莹并没有开口询问,青莹不问,不代表有人不会问。
“六六,你刚刚去哪里了,害得我好担心你哦。”念祖小正太似的说道。
“食不言寝不语的规距你都忘了。”
“那你还说什么餐桌是人类沟通交流的好时机。”念祖不满的噘着嘴。
“我去见了沈老爷子。”
“叭”的一声,青莹手里的碗掉在地上
沈老爷的院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俊俊告诉她,这些花草单独养着没有问题,但是合在一起,那就是巨毒。
陆六六笑笑,五年的小白鼠试验,让她的身体早已产生一些不可述的抗体,除非再遇见一次那绝种的物种。
沈老爷子的书房并不像陆六六想象中的那样摆满了书籍和药材,相反,在沈老爷子的书房,见到的最多的是字画,陆六六进去的时候,沈老爷子正在作画,陆六六也不打断,自顾自的坐在那里,直到沈老爷子作画结束。
“六六来了,瞧我这,人老了,就容易忘事。”沈老爷子一边收拾着画作,一边向陆六六说话。
“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再说,在您老人家这里,我还是挺高兴的,安全。”陆六六笑嘻嘻的说道。
沈老爷子老脸一僵,
“六六果真风趣无比啊。年经就是好啊,意气风发啊。”沈老爷感叹道。
“您老人家说笑了。”
“来看看我画的画。”沈老爷子吹干画上的墨渍,举起来问陆六六。
陆六六起身向画走去。沈老爷子画的是一幅花鸟画,一只小鸟在笼中,旁边有着颜色艳丽的牡丹花。
“嗯,笔酣墨饱,栩栩如生,”陆六六像个老学究似的说道,突在话风一转,“沈老爷子的画当然是好画。”
沈老爷放下手中的画,摊平,用镇纸压着。
“陆少侠年轻有为,不知对以后可有什么打算呢?”
“不怕沈老爷笑话,我呢刚到秦都,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知沈老爷子可有什么好的意见?”陆六六状似无意的打量着房间,实际却是在估量着这房间里的字画价值。
俊俊给出的答案是:“价值万金。”
陆六六眼睛一亮,这玩意儿要是弄到俊俊空间收着就好了。
沈老爷子但笑不语,端起茶杯,拿起杯盖吹散飘在杯中的茶叶,“陆少侠是聪明人,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眼陆六六,眼前的少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且分毫的差异,甚至一副俨然如此的神情,这让他的心里闪过一抹不快。
陆六六虽然没有一直盯着沈老爷子观察,可她有鹰之眼,沈老爷子的心率变化在她眼里透明的很,那一闪而过不快让她很快就捕捉到了,也是,常年的受人追捧,她这冷不丁的的态度还真让人受不了呢,那没办法了,沈老爷子以后只怕要习惯这种态度了,谁让她陆六六来了呢。
就在沈老爷子要沉不住气的时候,陆六六突然开口道:“好说,好说。”
沈老爷脸色僵住了,这个陆六六是真听不懂呢还是装傻充愣呢,现在他有些后悔,应该让方海在这里的。
“我老了,很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好比此次锦兰院的那位娘子。”
终于来了。
陆六六学着沈老爷的模样,端起茶杯,闻闻了茶香,又放下,静看沈老爷,看看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沈老爷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即已说出口,索性放开了说,“陆六少侠的医术让老夫汗颜,如果说顾将军的伤让老夫看看到陆少侠的医术奇特,那锦兰院的那位娘子,陆六少侠的医术让老夫甚为差异,不知陆少侠可否为老夫解惑?”
沈老爷子一双探究的眼神在陆六六脸上的打量,他想要看穿眼前少年的伪装。
“沈御医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介布衣,哪能和沈御医相比,”陆六六说的客气,沈老爷听的呼吸都要急上三分,却听陆六六又道:“要说厉害,还是我师傅厉害,我也只是学了我师傅的皮毛罢了。”这是陆六六早就想好的说辞,毕竟自己可不会真的救人,还得为以后找个借口才好。
“哦,不知陆少侠师承何处?”沈老爷双眼放光,有师傅,那就好办了。
陆六六眉头一皱,“我师傅他老人家云游四海,现在在何处,我也不知道。”
沈老爷一把年纪了,自认为自提到御医院院长以来,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别说在一众小辈面前,就是在御前,他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可今天,他在这个自称陆六六的少年面前,屡屡受措不说,连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还被这少年牵着鼻子走,真是气煞他老人家也。
沈方海回到沈府就听下人禀道:陆神医来了。
沈方海迫不及待的往沈老爷的书房走去,走到一半,他又停下了脚步,略一思索,他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陆六六即然能来得了沈府,那肯定是得了他父亲的准许,此时他去了要怎么说,怎么做?父亲请陆六六来沈府必定是为了陆六六手里的方子或是医治方法,陆六六六会轻易的拿出来吗,依他的理解,陆六六可不是轻易吃亏的主。
他着人去打听了一下,果不其然,他刚到院子,就有人来禀,陆六六已经离开了,老爷子只差了一个小丫头送了人出去,人离开没多久就听到沈老爷子书房里传出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老管家带着人轻手轻脚的收拾了好一阵子。
沈方海心里明了,这是没有谈妥,或是老爷子根本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他就不着急了,只要陆六六还留在锦兰院,青莹就不会有生命危险,青莹不会有事,就好,他在心里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