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窝”被朝廷的官兵给毁了,这里到处尸横遍野,浓重的血腥味闻着就能让人反胃。
“好不容易能够隐居的地方就这么没了!”刘虎有些沮丧。
“只得另找地方了,先生,您觉得呢?”刘舟转身问着田义德。
“嗯。”田义德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
刘舟发现,自从这件事后,田先生开始变得沉默。
“我们现在该去哪儿呢?”米粒问道。
“不如这样,你们送我去夷陵城吧,只要到了那里,我保证让他们不再找你们麻烦,另外我还会额外给你们一笔好处,你们看怎么样。”徐宏忽然插嘴吧。
“谁要送你这个狗官回去了,你给我老实点。”
刘虎一肘打在徐宏的肚子上,疼的他立马蹲下了身子,刘虎恼恨他的手下杀了那么多人,逼得他们又一次亡命天涯,举起手又要揍下去。
“算了,别打他了。”刘舟拉住刘虎的手劝道:“你就算打死他也于事无补,还是想想该离开这儿吧。”
“你最有注意,你说怎么办吧?”刘虎问道。
刘舟看了看田先生,见他毫无表示,只得自己拿主意道:“现在外面的生存环境可能越来越恶劣,咱们现在面对的不仅有水鬼,还有火云教的人,官府的人,这儿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咱们先找一个城镇补充一些资源,再伺机去一个大些的有人存活的城市,这些大城市的好处是水鬼不一定都攻的破,火云教也会有所忌惮,咱们躲藏在城里人多眼杂官府也不一定马上能找到我们。”
“我觉得就这么办,咱们的物资都被官府给抢走了,再不补充就得彻底饿肚子了。”刘才德也表示赞同。
“事不宜迟,咱们快些出发,不然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了。”刘舟说道。
他们在洞窝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自然说走就走,刘虎押着徐宏,刘舟走在前面,一行人朝着离这里最近的渝州城进发了。
渝州城离江阳城有约两百里路,一日便可到达,不过因为天黑的缘故,他们只有半日可以在外面走,等到太阳落山后,他们就必须要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否则夜里游荡的水鬼会把他们几个生吞活剥。
他们几人火急火燎的赶着路,终于在太阳前到了一处县城里。一路踏进城里,除了城墙上刻着的“江津”二字,四周早已是人去城空了。地上到处散落着丢弃的东西,还有鲜血已经水鬼才有的绿浆散落开来,看来这里早先已被水鬼攻陷过。
徐宏看着这里一处衰败毫无人烟的样子,又看刘舟等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那些乱匪会随意杀人吗?”徐宏傻乎乎的问道。
大家现在已经他到现在都还以为水鬼就是乱民土匪,也难得跟他多解释了,米粒逗他道:“岂止会随意杀人啊,那简直就是残暴。只要被他们抓住的人,他们就会将人千刀万剐,割成一条一条,然后下酒吃了。”
徐宏半信半疑道:“现在怎么会有吃人的人。”
“怎么没有,老百姓是被你们这群当官的吃的连渣都不剩,所以才会搞得怨声载道,民不聊生,你还敢说没有吃人的人?”久未说话的田义德忽然说道。
徐宏刚想辩解一番,不过看着田义德一张铁青的脸后只能乖乖的低下头不再说话。
众人在城中寻了一圈,眼看着天空中最后一丝光亮逐渐消失,最后终于在山上的一处寺庙找到了落脚地,这里地势开阔,站在山上能够一马平川的看到山下的情况,而且设施还算完整,只要酬和着能够对付一晚上,最关键的是,寺庙内还有供奉给佛像的糕点水果,看来这里的僧侣即使要走了,也不忘留下最后的侍奉。
打开院后的禅房,连日的阴雨天气加上几日没有人住让房内有股发霉的味道,不过还算打扫的干净整洁。
徐宏毕竟是养尊处优的官老爷,刚一进房便皱起了眉头,不过他破天荒的没有抱怨,想来这半日里的相处,因为抱怨吃过不少苦头。
米粒是女孩子,刘舟便将她安排在隔壁的禅房,米粒很想和刘舟呆在一块儿,可是苦于女儿家家实在难为情,而刘舟只是因为徐宏在,怕他再次伤害道米粒,不过他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多虑了,因为刘虎已经从寺院里找了一根粗壮的绳索将徐宏结结实实绑在床上,徐宏本想趁众人晚上睡着逃出去,这么一来除了心中哀叹倒也别无办法。
“今晚我先守夜,大家去睡吧。”刘舟说道。
大家也知道眼下不是谦让客气的时候,除了田义德,其他人都去睡觉了。
“我睡不着,陪你坐会。”田义德悠悠的说道。
刘舟看着田义德一脸憔悴的样子,本想劝他休息,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田义德随意的坐到禅房外的地上,靠着墙壁随意的说道:“明日一早,我就不和你们一起走了。”
“先生你说什么?”刘舟没听明白话的意思。
“我是说,咱们明早就各奔东西吧,我想要一个人去寻找一些东西。”
“先生要找什么,要我帮你一起找吗?”刘舟问道。
“不用,我想要去找寻如何解决魏国如今局面的办法。”田义德叹息着继续说道:“年轻时,我立志齐家治国平天下,于是年幼时练武强身,幻想着一天能为国征战,踏平四方,后来我得知朝廷掌握在文官手里,于是又弃武读书,拼命读书参加科举,以为只要宣麻拜相就能实现心中的理想,让魏国百姓从此走上安定富足的生活。可是就在我以为必将名满天下,高举头名时,却遭人陷害被迫革去功名又不录用。我经此打击后倒也看淡科举之路,便想着学以致用,至少能够为国为民做些什么,不料却处处碰壁,紧接着家道中落,父母早死,我便只能流落江湖,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这是刘舟第一次听他的先生诉说自己的一生,才知道原来这位看着文武双全,冷面无情的先生竟然还有如此曲折的经历。
“这些年来,我看着魏国犹如一艘破败的船,航行在风暴之中,船上四处进水却只能勉力前行,百姓孤苦,水深火热,而国家破败,烽烟四起,我知道魏国病了,而且病的不轻,不知道哪天就因为一次撞击而一命呜呼。”
田义德红了眼睛,面孔坚毅地说道:“我要去寻找医治魏国的良药,宣麻拜相不行,封侯万里走不通,那我就去寻找一条自己的路,不管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