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绿柳别院
- 帝君的黑月光杀回来了
- 卿行
- 2013字
- 2023-06-10 11:00:06
灵羽捧着一盒今春新采的茶叶,与桐言并肩而行。
这是晋王给桐言准备的拜师茶。
桐言发现她竟然什么都没准备,于是大方让她捧茶,自己捧茶具,算作两个人一道的礼数。
引路的小童子扎着两个小髻,手里还提着一个冒着白烟的熏香笼。
离开明净山以前,文静禅住的地方跟她们俩这几日住的是差不多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文静禅,住在绿柳别院。
房屋样式有些西南遗风,都是用竹和木搭建起来的。
只有最外围的墙体用了青砖,每走几步,还有嵌在其中的梅花镂窗。
透过镂窗,能看见别院里种了不少雅致的植物,跟文静禅这个人的气质就特别相符。
怎么说呢,就是灵羽从来没来过,但是看这个样子就会觉得这里住的人只会是他文静禅。
童子带着两个人推门进入别院,绕过照壁后就有一方水池,水池上还有一颗歪脖子槐树。
靠近房屋那侧,还有个廊台延伸出来,与槐树遥遥相对。
“这池子跟饭堂外面的真像,”桐言说,“就是树不太一样。”
仔细看的话,槐树上还缠着一些紫藤枝,要是到了花开的季节,就会有一顶紫白相间的伞撑在树干上。
下面有清澈的水池,上面是遮阳的花伞,那歪脖子槐树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烦请姑娘快些,”小童子见两人停留,忍不住催促,“真君已经等候多时。”
“快快快,”桐言一听真君在等自己,立马就着急了起来,“快走快走,怎么能让真君等我们。”
灵羽不回答,只是跟着一起加快了脚步。
文静禅就在正屋等着,有些慵懒随意
看样子也是刚起不久,一头青丝披散在脑后,用根绣着暗纹的发带扎着。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裙裾有泼墨般的着染。
只要他一转身,衣衫摆动,就像水中点入一滴墨一样。
不似平常高冠玉带,宝相庄严。
“不必繁文缛节,”文静禅说,“自己在院中找心仪的住处就行了。”
桐言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好看灵羽。
灵羽的本意当然是直接放下东西就走,但她认为还是需要浅装一下。
“今日需得行拜师礼,”灵羽毕恭毕敬地说,“不可马虎。”
桐言立刻心领神会,拿过了炉子上烧着的水。
她一一烫过杯壶后,接过灵羽递来的茶叶,一板一眼按照皇宫里学的茶道泡茶。
步骤有些繁琐,且屋内气氛较为尴尬。
引路的童子早就走了,只剩下三个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师徒。
桐言泡茶的时候,甚至还能无比清晰地听见旁边小火炉里碳火燃烧的声音。
文静禅也觉得有些不自在,尴尬地轻咳一声,走到了椅子上坐下。
灵羽一直在看文静禅额头上的印记,那是她给啄的。
没想到这小真君修炼几千年下来,这个法印还越发好看了。
文静禅是知道她在看自己的,但是根本不敢跟她对视,只能装作在看屋外的池塘。
桐言倒上两杯茶,塞了一杯到灵羽手里,然后拉着她跪在了文静禅的面前。
“真君天人之资,”桐言说,“愿收我二人为徒,是我二人修来的福分。”
灵羽双手捧着茶杯,内心感叹还好有桐言,不然她压根不知道说什么。
桐言接着说:“今日我二人愿拜武阳真君为师,侍奉座前,随真君修炼,一日为师,终身……”
“桐言,”文静禅及时打断了她,“可否告知年岁?”
“十五。”桐言说。
“那以后灵羽就是你的师姐,”文静禅说,“修行之路漫长,虽拜我为师,但日后也需你二人互相扶持。”
他先接过灵羽手里的茶,喝过一口后,又接来桐言手中的茶。
“希望你们仙途通达,”文静禅喝下她的拜师茶,“有朝一日也能造仙册,登仙门,无灾无劫,长福长生。”
灵羽低着头,听着他的祝福。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些,比起希望她无灾无劫,世人大概更希望她死无葬身之地。
文静禅伸出自己的右手,在灵羽和桐言的头顶都摸了一下。
他也算半个仙,只是还没真正登上仙门。
如此祝祷,也算仙人抚顶了。
虽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但他是真的希望两个徒弟若能有所作为,便有所作为。
若资质平平,就一生顺遂平安。
文静禅翻手,两个玉环状的佩饰就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这是自由进出山门的印信,”文静禅说,“只能你们自己用,带不进来人也带不出去人。”
灵羽像是想起来什么:“那之前进山门拜师的令牌,也是只能自己用的?”
“不能带人进来的?”
文静禅点头:“当然,一人一个,为了知道进山门的都有些什么人。”
那桐言怎么带着自己进来的?
灵羽还以为她是靠跟桐言走得近,原来不是吗?
“出去也要印信啊?”桐言嘀咕,“可是大家都有,那这不就是多此一举吗?”
文静禅非常坦诚:“除了明净山弟子外,山中想下山的大有人在,防范万一总比亡羊补牢好。”
灵羽再次陷入思考,她当初跑了也没用什么印信。
好像她在明净山,非常来去自如。
这山门的守山阵防不住她。
按文静禅的说法,出去也要,进来也要,还只能一个人用,那她岂不是很例外?
或者明净山的守山阵根本就不怎么好用。
有空她得去研究研究守山阵。
“先起来吧,今日无事,”文静禅说,“你们可以自行安排。”
他这么一说,桐言才想起来自己还跪着。她拉着灵羽一起站起来,顺便还帮她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灵羽默然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桐言甚至没有顾自己衣服上的灰,反倒只拍她的。
她有些不明白是为什么。
难道他们普通修仙的人,就是这样相处的吗?
师徒情深,同门相惜?
这就是抚霜所说,她总有一日可以体会到的袍泽之情?
灵羽垂下眼,心中的情绪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