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病重,我得亲自去趟瑞士请医生过来。”
无波无澜的语气,像习以为常,又像置身事外,听不出喜怒。
安瑞好侧过去的半边肩膀微微僵硬,她低着脑袋,收回杂乱的思绪,视线落在薄弈敞开的西装上,闷闷不乐道:“一切顺利、一路顺风。”
他俯身,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温热的怀抱将她紧紧包裹,安瑞好的心脏处立刻软得一塌糊涂。
这一刻,安瑞好想起王小波的一句名言:咱们应当在一起,否则太伤天害理。
用来形容她与薄弈,恰如其分。
“这几天我不过来了,你们休假吧。”
薄弈走后,安瑞好也很快离开了薄园。
从薄园到京大教师家属楼,开车仅要半个小时。
安瑞好的父母都是京城大学教授,所以她从小就住在京大教师家属楼里。
停车,下车,安瑞好听到楼梯口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
“你要嫁入豪门,为什么不嫁给我?”
“对不起。”
“林希丹,你宁愿嫁给傅子羡也不愿意嫁给我?他只是傅二少,我是温家唯一的继承人。”
“可傅家才是真正的顶级豪门。”
“你一定要这样作践自己吗?”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林希丹轻轻推开温皓轩,沉默了几秒,无以言表,掩饰住脸上的痛楚,转身上楼。
温皓轩注视着林希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如刀绞,面上无助脆弱的表情最终都化作了冷冽和麻木。
这一幕,落在安瑞好眼里,极为刺眼。
好一对痴男怨女!
可全京大的人都知道,温皓轩是她安瑞好的前男友,林希丹,是她名义上的姐姐啊。
“自作孽,不可活!温皓轩,你这种人不配得到爱情!”安瑞好上前,朝温皓轩冷呲了声,嘲讽道。
剜心,不过如此。
温皓轩闻言,眉宇微微蹙了一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角的戾气加深。
“怎么?莫非你还喜欢我?”温皓轩轻笑,只是那笑毫无温度。
安瑞好扬手一巴掌,狠狠地甩了过去,手劲用得极大,温皓轩温凉的脸庞瞬间就肿了起来。
她当初怎么会瞎了眼看上这样一个狗东西呢。
她讨厌被人利用,尤其是在感情上。温皓轩,犯了她的忌。
温皓轩抬起下巴,侧脸笑意弥漫,“安瑞好,两清。”
安瑞好看着他,杏眸黑白分明,擦肩而过的瞬间,她说,“两清。”
有时候,若对一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对自己,或对他人,都是痛苦、是折磨,她不愿意痛苦,折磨自己。
温皓轩离开,安瑞好坐在楼梯口。
被金色阳光洗礼过后的空气,清新得让人全身都能舒展开来。
可她还是觉得难受。
该死的青春,该死的前男友。
对薄弈的思念在她的身体里酝酿着。
回到家,父亲正在给林希丹削梨,母亲忙着嘘寒问暖,林希丹甜甜的撒娇卖萌,三人俨然一副母慈父爱女孝、其乐融融阖家美满的景象。
一股别样的情绪从胸口溢出,带着不知名的酸软。
安瑞好故意敲了敲门,咳嗽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