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婢子温着等主子回来。”白芷点点头。
盅儿给独孤晴试了一只步摇，独孤晴对着铜镜端详半晌，很是喜欢。
“主子，云华夫人来了。”
外间伏莲回话。
独孤晴起身，到外间，堂下站着沈露。素面朝天，便是连挽发的簪子都是素净的。全身上下最显眼的色彩就是腰侧系着的刀带，诡艳的红色。偏是这样简单的颜色，让人移不开眼。
她脸上便是不笑是也有两个浅浅的窝，只是神情对谁都是倨傲的，唯有皇上在，才有腼腆笑意盛开在酒窝里。
独孤晴在珠帘后多看了几眼。她初见她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喜欢她。她看着玉郎的眼神，带着隐晦的占有欲。听说……早上玉郎牵着她的手送到宫门口。
“你来了。早上实在起身晚了些，让妹妹差点白跑一趟，心里过意不去，单独邀你吃茶。”
沈露早感觉到她在观察自己，便大大方方任她看个够。只是和情敌喝茶，她可没觉得有什么意思：“皇后娘娘多虑了。妾身也不是第一天白来不是？吃茶就不用了。有事说事，无事，妾身还要去练兵。”
独孤晴笑容一滞，她在教坊自然学的八面玲珑，只是，沈露正如自己所说，从小只学了一件事，杀人。哪里用管什么玲珑不玲珑。
“妹妹，你如今是在宫中，即使玉郎允你身兼要职，可是也不能礼数不知，平白让人看玉郎笑话，说他招了一个鲁莽村妇在宫中，是与不是？”
独孤晴脸上的凝滞不过一瞬间，转眼又是语重心长谆谆教诲起来。
独孤晴坐在上座，一举一动都是美的。或许是身在高位，掌管后宫事宜也有段时间，身上与初见时相比又多了些气魄，格外端庄秀丽。
沈露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要出宫换了骑装，若不是一张脸还是女儿模样，只怕谁也不会觉得她是个女孩子。
温柔端庄的女子谁不喜欢？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妾身会注意。”但是不代表她就要对她低声下气，喝什么劳什子的茶。
“既然你有事，本宫也不好耽搁你。晚些时候本宫从有资历的嬷嬷里面选一个配到汀兰殿去。规矩学好了，玉郎也省心些。”
独孤晴知道只要事关洛珏，沈露就拒绝不了，便是要她的命，她也不会说个不字。
这便是明着算计，沈露却不能说一句不是。“多谢皇后娘娘。妾身告退。”
沈露离开玉绥宫直觉的心口闷得慌。天灰蒙蒙的，从宫墙上头不知道蔓延了多远。她忽然就有些泄气，信步沿着宫道一条条走着，心中的烦闷却怎么也挥之不去。狠不能破口大骂几声，又怕被谁听见了，再来说她不知礼数。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虽然看着偏僻，却打扫的很干净。“曲安阁……”
“吱呀……”
道贤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子一直仰着头看匾额，自己也抬头看了看，师父亲自题的字，清逸隽永。
“姑娘，可是迷路了？”寻常宫人都知道不可靠近这里。
道贤浅绿道袍，下面打着绑腿，武功不差，不过也十六七的年纪。
“不是，只是随便走走。打扰了。”沈露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道贤，他在目送自己离开。
“轻崖大人还好吗？”
道贤答：“诵经参道，并无不好。多谢姑娘关心。”
沈露笑着点点头，回身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