盅儿正出来重新打水好帮独孤晴洗漱,“发什么愣,别挡路!”
伏莲垂着眼唯唯应声。
见盅儿走开,伏莲叩门:“主子,”
独孤晴才摸了眼泪,一头长发已经放下来,微微有些乱了,对着镜子,独孤晴微微出神。她已经二十一了。
伏莲将茶盘放好,沏一杯热茶,奉给独孤晴。“婢子给娘娘梳头?”
“嗯。”
伏莲弯了弯唇角,拾起木梳,捡起一缕发丝,一梳到底。“婢子听说皇上今日往汀兰殿赏了不少好东西,说云华夫人太素净了。婢子看也是,她根本不懂得天家颜面为何物,只顾得装可怜博皇上怜惜,怎么比得上娘娘,雍容大气。”
独孤晴拿着白玉簪子的手一下子握紧了。
“但是,”伏莲收敛了下笑意,故作担忧地说道:“但是,皇上过于偏袒于她。娘娘这可不是好事,早做打算才好。她目中无人,现在得了皇上青眼,还不得更张狂。婢子可看不得娘娘为此受气!”
就是要说的严重点,主子才能狠下心来,而不是故作大方处处忍让。
独孤晴不由就回忆起沈露面对自己,无礼,肆意,毫无尊卑。眉心纠结起一个大疙瘩。
“可是,本宫到底是国母,与她为难岂不是……”
“娘娘!正因为您是母仪天下之姿,才不能让她轻易欺负了去!”
伏莲愤慨道。
独孤晴看着那只白玉簪子。那个女人总是素面朝天,便是来请安也只是略施薄妆,偏生是个美人胚子,眉眼美的张扬。
伏莲一手按着发髻,一手将白玉簪子从独孤晴手中抽出来,从妆盒中重新挑选了一直鸽子血打磨镶了东珠的簪子,插进发髻中,顿时,独孤晴身上多出了几分霸道凌厉。
“娘娘,婢子有一计,可为娘娘除心头患,令皇上彻彻底底厌弃那女人。”
沈露头顶着一摞青瓷碗,贴着墙一步一步缓慢行走,眼神还不住地瞟自己的宫装裙摆,要确保裙摆摇晃的幅度是视觉感官最好的。
教引嬷嬷李惠兰一张脸像干橘子皮一样皱皱巴巴的,两颗眼珠子更是比死鱼眼睛更僵硬几分。死死盯着沈露,只等她出了错,好把自己手里掂量着的戒尺敲上去。
沈露此时脑海中却有一连串的数字不停流出——十二寸落脚、提左胯一寸、重心吃中、十二寸落脚、提右胯一寸半……
沈露专心计算着落脚的每一个点,还有肢体每一个动作,确保头上瓷碗稳妥并且使裙摆摇曳好看。
毕方在沈露脑海中也在爪子底下幻化出一个按钮,只要沈露计算出错就会按下发出李嬷嬷公鸭嗓的怒吼。并伴随神经痛楚。
“呦,很不错嘛,已经没再出错了。”毕方不吝啬地夸奖道。
沈露不屑地笑笑也不看自己是谁。倒是这个计算方法,如果用在杀人的时候,肯定是一击必中!
不过是一走神,李嬷嬷慧眼金睛,立刻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尺子抽过来:“连走路都学不好!你还配说自己是天家的人?!今天走不好不许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