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莲给沈露碗里又填了一筷子辛辣刺鼻的鱼肉,满是鱼刺,不无得意道。
“他怎么样了!你们根本没抓到他对不对!”
沈露脸色惨白,额头鼻尖都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太阳穴也在一鼓一鼓地跳。
“沈姑娘啊,婢子以为您还是顾念和皇上的情分的,才说这么多。可您的心都不在皇上身上,皇上得多伤心啊,现在还在榻上倒着起不了身呢。”
伏莲拿着帕子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已然是把自己当皇上的女人看了。
“快说!”
沈露胃中揪着痛,肠肚都是针扎似的疼,活像吞了几万根针。实在忍不住,揪起伏莲的衣领,按在桌子上,厉声喝道,声音中却难掩颤抖,也不知道是担心还是痛出来的。
“啊——救命啊!杀人了!!来人啊!”
伏莲被吓着了,扑腾着胡乱叫喊。
沈露毕竟是几天没有吃饭,方才又被伏莲以商棋的消息为要挟吃了一盘红艳艳的水煮鱼,胃中刺痛,手上无力,竟制不住伏莲,被她挣扎地掀翻在地,蜷缩成一团,久久不能动弹。
肠胃里几日水米未进已经是极致虚弱,辛辣油荤的东西吃进去,就和吞刀子一样。沈露倒在地上,眼前一片黑,痛的起不来身,比受了十几刀都难忍,这是由内而外的痛。
可这又不是皮外伤,自愈能力也于事无补,只能强忍着,贝齿将下唇咬出了血来,被残留的辣油蛰痛,脸色苍白,双唇却鲜艳极了,看着有些妖异。
伏莲挣开来,又有侍卫冲进来保驾护航,胆子壮起来。对着沈露的肚子就是一脚。
“呕——咳咳……”
沈露被踹地将肚中东西都呕了出来,眼中呛出了泪花。她进了璧月亭,十年了,还是头一次被打得这么惨,打她的人不过是个不通武艺的宫女?!
“伏莲姑娘,可有什么损伤?”
侍卫们巴结着伏莲,又是嘘寒问暖,扶背安慰。伏莲是皇后跟前的红人,搭上了伏莲就是搭上皇后。
伏莲揉揉自己脖子,也掉下几滴眼泪:“这贱婢!我们娘娘好心怕她饿死,让我亲自来送食物,我亲自布菜,谁承想,她、她竟然想掐死我!瞧瞧我着脖子上!她一个不知检点的贱婢,她怎么敢这么对我!呜呜……”
美人垂泪自然多的是人想逞英雄哄得美人高兴,她话音刚落下就有人上前在沈露身上又补了几脚:“贱人,不知好歹!死不足惜!”
将一肚子辛辣之物吐出来,竟是感觉好了许多,虽然没什么力气但是好歹护住自己的头脸,不会出大事。
沈露苦笑,还真让毕方说中了,自己就是个不省事儿的,什么第一刺客,被拿住依旧还只是等死一路。
“哈哈……哈哈哈……”
虚弱的笑声从那浑身狼藉鼻青脸肿的女子喉咙里溢出来,越笑越大声,像是干涸的泉眼最后一股水冒着泡一样,笑得众人心里发毛,“伏莲姑娘,这个怕是关了几天疯了,您快些离开,去看看伤吧,有我们兄弟看着,谁也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