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过来陪师父下棋。”师父怡然盘膝坐在竹炕上,面前摆了一个棋盘。
“师父我不会。”我满脸无奈。我书都没读了多少,怎么可能会下棋。
“师父教你。”师父今天心情很好,对我说话很有耐心,这可是极少有的事。
师父老是嫌我笨,我猜他将我捡回来是出于善心,发现我蠢笨形同弱智还愿意收养我那是出自更大的善心。
师父既然肯教,我不学也不行。他执黑子,我执白子,白子先下,我第一颗就不知道放在哪里。
我手足无措,只能眼巴巴望着师父。
他似是轻叹了一声,白皙修长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落下了第一子。他又执起黑子,落了下去。
第二子我还是不会,还是只能由师父手把手教我。
整盘棋下来,师父一个人‘对弈’。我只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黑白交织。
“看懂了吗?”师父问我。
我摇头,泄气。
我可能这辈子也学不会下棋。师父说过,下棋需要智慧,棋分黑白,形同两军交战。
师父是个极睿智的人,黑白皆在他手,他可置敌于困境,也可令敌绝处逢生。
“看不懂也罢了,你头脑简单,想不出那些弯弯绕绕倒也自在。”
这番话我不明白师父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师父才华出众,他骨子里却透着满满的清傲。我虽跟在师父身边好几年,可我却从来未看懂他。
“小梅,近日县老爷送来几匹锦缎,你拿去做几件衣裳入冬穿。”师父淡淡的嘱咐我。
我瞪大了眼睛,欲哭无泪。师父怎么可以以为我会做衣服呢?
他好像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转头又说:“村头的谢大娘手艺了得,你去向她请教。”
师父肯定知道下棋那么高深的事我做不来,做衣服这样粗笨的活儿才最适合我。
我好久都没有穿过新衣服了,县老爷送来的锦缎摸着极舒服。
我整天忙活,在入冬前也只能做出两件衣裳,一件给自己穿,一件给师父穿。
师父还是整日不出门,我们家破败的小屋前却每天都有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