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抬头望着我,嘴角嗫嚅着,复垂下头,声音微弱地说:“我想去他那边看看……”
亲情一边的人立马泄气,坐立难安,脸色铁青,怒不可遏的样子。我想,他们难以置信平素乖巧懂事的妹妹怎会糊涂至此?
堂姐站出来使劲拽小燕一个趔趄,厉声问:“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燕暼她堂姐一眼,扬起小脸,两行珠泪簌簌地顺着双颊淌了下来。我从未见过那么清冽的眼泪,无声地落着。
眼泪,是无言的叛逆。
我喜欢的姑娘在眼前无助落泪,我的心像被抽空了般的难受,可我只能干着急。我明白她为了我们的爱情宁愿顶撞她的家人。
“我实在想不通,这么浓的亲情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你刚认识的人?我实在为你感到痛心。”堂姐压抑不住悲愤,指着小燕疾言冷语地说。
“什么都不说了,你也看到了,我们家小燕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决绝地要跟你走,你是男人你说一句话吧。”瘦瘦的姐夫无奈地望着我说。
矛头再次指向了我,我实在不知道怎样说,站在爱情一方,我当然想小燕跟我走。然而,她以后在家人面前该如何存在?我明白家人对一个人的重要性,那是幸福和温暖的源泉。
想到这里,我知道该怎样做了,我极力平息着翻涌动荡的心境。
我转脸对着伤心的小燕说:“要不这次你别去了,等我下次来了再带你,好吗?不要惹家人担心和难过了,好吗?”
我心乱如麻,已经分辨不出这次带她走和下次带她走有什么区别。而在她家人眼中,我多跑一趟就多一次放心,多一分了解,多一份诚意吧。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千里迢迢奔波,至少说明男人心上是有这个女人的吧!
是的,这是不言自明的道理。
听了我的话,小燕重新扬起带泪的小脸,满目不解,迷惘,也有一丝埋怨,一缕不舍。
可我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只能这样讲话,只能违心地站在她的角度,否则,今天这场面,只能愈来愈僵。
她没有说话,我能感觉到这是无言的反抗。
顺着我的话茬,堂姐转变了口气跟态度。显然,我还没昏聩至令他们揪心的地步。
“你能为小燕为我们考虑,足见你对小燕的用心,我们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我们也是过来人,能明白你们之间的情感。但人心叵测,社会复杂,我还是希望你们多一分冷静,少一些冲动,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伤害和损失。再说了,要是两个人彼此信任,分开一段时间对你们是有好处的。只要你拿出你的真心诚意来,我们一定能看得见的。我们希望你们理解我们做家人的苦心。这次真的不好意思,你也不必太过纠结,全当是对你的一次考验。”
我除了点头,还能讲什么呢?
“当然,你要是想多留几天也行,这是你的自由。”表姐说。
我赶紧推说家里很忙,等忙过这阵日子,就来看小燕。
小燕提出要送我去高铁站,他们也同意了。由此可见,他们还是信任我的,不怕我们临时改了主意,私奔了去。就算为了这份信任,我也决计难以做出有违良心的事。所谓人无信不立,就是这个道理吧。
我们向车站走去,他们也赶着上班去了。看来是我搅乱了他们正常的生活,一时间,觉得挺对不住人家的,说句实在话,这事我做得真没有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