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古老母亲”的神话史诗——密洛陀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后,天上便出现太阳与星月,地上便有了重重山川和花鸟树木,可就是唯独没有出现人类。因此,天地万物间也还是显得有些荒凉寂寞。于是乎,一个叫作密洛陀的无所不能的女神就这样降临了。有一天,女神密洛陀在广阔的原野上漫步着,眼中尽是一片荒芜寂寥的景象,于是她就决定,要让天地间增加一些生机蓬勃的东西,因此,她就创造了人类。至今我们仍一代又一代地歌颂着女神的故事,将她的功绩牢记在心。

瑶族支系相当繁琐复杂,长期以来瑶族的支系划分仍没有规范统一。按“支系—分支—小支”来划分,瑶族可以大致分为4大支系、16个分支、39个小支。4大支系分别是布努瑶、勉瑶、拉珈瑶、平地瑶。

《密洛陀》在广西都安布努瑶聚居区一带广为流传,是口口相传的神话古歌,它结合了英雄人物、创世精神,记录着女神密洛陀开创天地、创造人类的丰功伟绩。文化的传承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古老、最坚韧的生活方式之一,为了更好地传承中华民族传统文化,通过多年的保护和推广,瑶族口头文学《密洛陀》于2011年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瑶族民居|韦哲 摄

被遗落人间的一颗璀璨明珠

“密洛陀”既是个合成词,又是瑶族交际语词。“密”,意为“母亲”“洛陀”,意为“古老”。把这两个意思合起来,“密洛陀”就是“古老的母亲”的意思。经过漫长岁月的沉淀和传承,“密洛陀”这一词早已人名化,专指古代创造天地和人类的女神。

《密洛陀》中的主人公密洛陀是创造了天地和人类的女神,其中主要讲述了母系民族社会的神话传说。《密洛陀》是母系民族社会以及母权制向父权制过渡的历史时期的产物。它以恢宏的气势、浩瀚的篇幅、生动拟人的语言,讲述了星月天地的形成,密洛陀的诞生,人类万物的起源,以及克服自然灾害、收服妖魔鬼怪、治理山河大地、族群继宗接代、族内外的隔阂与斗争、本族迁徙、密洛陀续寿及病故等重大事件,颂扬了布努瑶始祖母密洛陀的丰功伟绩。

中国独特的民族历史,是我国独一无二的民族文化形成的基础。瑶族祖先们在创造自己历史的同时,也造就了属于中华民族的宏伟绚丽的伟大文明。在布努瑶民族的童年时代,由于存在着对天地万物的局限认知,只能通过幻想,用虚构的思维来解释那些不能理解的自然现象,也用神话传说来记述民族历史发展的过程。布努瑶先民口头约定俗成地编制出了《密洛陀》,通过神话、传说的形式保存民族的记忆,这是瑶族先民探索万物起源和人类起源的智慧途径。

盛装的瑶族女子

古老长歌,唱出的是精神王国

传说在天地还未分开的远古时代,“密洛陀”的大山便坐落于此。这座大山在经过九百九十五年的不间断的移动之后,迸发一声惊天巨响,就在此时,密洛陀女神在山肚中诞生了。远祖被密洛陀称为“师傅”,在师傅去世之后,密洛陀用师傅的雨帽创造出天宫,支撑天边四个角的柱子则是师傅的手脚,而撑起天的中央的大柱则是师傅的身体。她造了天又造地。看到比天还宽的地,她就把天边和地边用线缝起来,于是天宫便紧绷了,大地皱起像平放的裙,凸出的成高山,凹下的成河川。“密洛陀”被布努瑶人民尊崇为人类的一位创造万物的创世之母,她不仅无所不能,而且勤劳刻苦,她创天地、种树木、建房屋、射太阳、杀猛兽,开拓疆土,是一个创造天地的创世主,建立了丰功伟绩。

日常生活中的瑶族女子|韦哲 摄

《密洛陀》的“创世”是一部典型的仅凭人类的幻想征服自然的神话史诗,它是在人类不能正确了解大自然并且生产力低下的原始社会时代背景之下产生的。尽管不是用科学原理来解释万物产生的原因,但却反映了人类的丰富想象力和早期的深邃思想。如今瑶族人民歌唱密洛陀实质上是称赞人类无穷的创造力量和与大自然的斗争的精神。瑶族人民崇拜她,因为她是人类智慧和力量结合的化身,由此创建了一个高尚伟岸的人类始祖的艺术形象。

蓝永红,密洛陀文化传承人

密洛陀图书

《密洛陀》是一部包括了布努瑶的历史、地理、风俗、信仰等内容的佳作,是集布努瑶故事、寓言、神话、歌谣、传说为一体的“史诗”,虽然只是一个民族童年时代对自己历史的朦胧记忆,但它的内容充满想像,有许多独特的故事和传说,有诵、有唱、有声、有色、有形、有舞,可以说是布努瑶人的民族文化艺术的宝典,也是研究布努瑶文化艺术的珍贵资料。

密洛陀的古老传说,是瑶族先民们质朴纯真思想的表达,是古文明发展历程的有力见证,它至今仍然流动在每一位瑶族同胞的血液里,在未来更会被世世代代的瑶族人民,被更多的中华儿女所纪念所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