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掌门师兄为何要如此做?”开口的是清竹,他身旁所立的则是云虚子。
“此子本性不坏,只不过身怀邪煞之气罢了,我又有什么理由将他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黑石洞中,而况他是谭师弟的门人,于情于理,我都不该那样做。”云虚子道。
“既是如此,师兄又何必将他关入这黑石洞中,而白费这般周折呢?”清竹继续问道。
“这不过是障眼之法,避人耳目罢了。”云虚子道。
“师兄是担心叶家庄与九华山的人不会放过他?”
云虚子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只不过既然师兄已经遣人前去天狼山,何不等雪原宗主谭道济来了之后再将他带回呢?”清竹又道,显然在她看来,那是更好的办法,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师妹有所不知,雪原宗已然更生变故,谭师弟再不能来我天机山了。”云虚子目光悠远,望向虚空,神情有几分落寞。
“怎么会。。。。。。”
“哎。”云虚子长叹一声。
“可是辜鸣呢?他可是魔教之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想当年,他可是非要找师兄决斗,才会落得被囚黑石洞的下场。”清竹道。
“经过这十几年,想必他也已经想明白了,我并非他所要找的人,况且如今魔教宗门各立,群龙无首,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云虚子说道,看起来他似乎并不把魔教放在眼里。
“恐怕未必,他被囚天机山十数年,旧仇未解,新怨又结,誓必与我天机山为敌,想当年他可是元黯的得力干将,替他扫平了不少障碍,掌门师兄此举岂不是纵虎归山吗。”清竹的担忧也并非没有道理。
“这亦本是我所担忧的,是以这数十年来我一直未将他放归,从而囚禁至今。”云虚子道。
“然而今日却又为何?”清竹依然不理解云虚子的做法。
“因为我送了他一份大礼,我想他会想明白的,何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师妹无须担忧。”云虚子口中所谓的大礼不知意所何指。
“有师兄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清竹继续道,“我还有一事不解。”
“但说无妨。”
“师兄为何会找我前来?”清竹道。
“这镇魔大法何其玄妙,以为兄之力,尚不能应付自如,是以才请师妹出手相助我一臂之力。想我先辈祖师法力通天,竟能设下如此玄妙之法阵,想如今,唉。”云虚子的眼神之中现出一丝落寞之色。
“掌门师兄太过谦虚了,想今日我天机山身居江湖武林之首,除魔卫道,主持公义,武林中人谁管不服,所有这些皆是师兄的功劳。”清竹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令我困惑的却是另一件事,师兄为何不请三位师兄,三位师兄的修为莫不高过清竹,可是山中出了什么事吗?”
“师妹多心了,我不过是想教这场戏演得更逼真些罢了。”云虚子又转了话题,“刚刚我见小慈这孩子的脸色不太好,师妹还是去看看为好。”
“是。”清竹回了一声之后,便即离去了,她着实有些替自己心爱的弟子而担忧,不过令她忧心的却不是她的苍白脸色,而是莫小慈看着楚江红时的目光。
清明的夜空之下,就只剩下云虚子一人,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纸上写着一首诗,正是当初楚江红从天狼山所带来的那封信,不过又有些不同,因为它的背面也写上了几行字。
“谭师弟。。。”云虚子的口中轻声念道。
一阵清风吹来,吹起了他手中的这张纸,飘飘落落之间,仿佛可以看见写在背面的那几行字,亦是一首诗:
犹忆昔年无穷志,空遗清月伴沧桑。
我在青峰念老友,孤独长夜暗自伤。
君谓人间不平静,驾鹤西去觅安息。
悲哀远遁离愁苦,从此天堂付托身。
云虚子一挥手间,随风飘落的纸便燃起了火,瞬间之后,只剩下一片灰,云虚子背手离去。
下了天机山之后,蒙面人便行离去,他践行了自己的承诺,楚江红聊表感谢只是看对方的样子,感不感谢倒是不在意。
楚江红与辜鸣道了别,独自前行,他有自己的事要做。在黑石洞中休息了数日之后,他的身体已然恢复如初,精力充沛更胜之前。
来到云海城,楚江红试图找寻白眉老人的下落,时过一年,说不定他已经回来了也说不定,他还想问问当初留给他的那三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云海城没有什么变化,帝王谷也一如既往,破旧的木屋依然挺立,只是木制家具之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看起来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住了,显然白眉老头并不在此处,他的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野猪叔叔,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当楚江红前去药铺看望小泥鳅的时候,小泥鳅一眼便认出他来了。
楚江红眼里的小泥鳅还是同一年前一样的调皮爱笑,一双机灵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单是长高了些。
“是啊,我回来了。”楚江红笑着走近,看到小泥鳅开心的笑容,他感觉自己心中的愁烦也都消失不见了,“看,这是什么?”
“糖葫芦,真的是糖葫芦,野猪叔叔,你太好了。”接过楚江红手中的冰糖葫芦,小泥鳅高兴的飞起。
楚江红伸手摸了摸小泥鳅的脑袋,脸上也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对了小泥鳅,你可曾见过白眉爷爷吗?”楚江红问道,当然,来此看望小泥鳅是一个目的,打探老人的下落则又是他的另一个目的。
小泥鳅边吃糖葫芦边摇头,“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白眉爷爷了,野猪叔叔,你知道白眉爷爷在哪里吗?”
可以看出小泥鳅也同楚江红一样想念白眉老头,不过他的回答无疑又给楚江红泼了一盆冷水。
楚江红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在药铺之中,楚江红站了一些时候,便行离去了。走出几步之后,回过头来的楚江红忽然注意到一件事,他看见小泥鳅正站在凳子上,将手中的一条红巾系在招牌之上,由于个头不高,他费了不少力气才完全。楚江红看在眼里,甚感奇怪,然而终于没有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