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施主,初执此剑时可能随心所欲,挥洒自如吗?”普德大师又问道,依然面容沉静,似无表情,如果看不到他的嘴唇在动,诚然像是一具石像在说话。
莫小慈虽然心里吃惊疑惑,然而还是据实的回答道,“回大师的话,晚辈持有此剑一年之久,方才能催动真气,驭剑而行。”
“嗯。”普德大师道了一声,似乎对莫小慈的回答十分满意,然后又继续说道,“此剑虽然玄妙,然亦只能算是宝剑,而算不得神兵,江湖之中能称得上神兵者,其一乃是当年长须道长的清虚神剑。此剑亦真亦幻,亦虚亦实,是以得名,此剑如今在天机山掌门云虚子真人的手中。”
直到此时,莫小慈还是不明白普德大师的意思,可是她又不敢打断他的话,再看其他三人,也并没有要打断他之意,她也只能就此听下去了。
“其二则是三十年前漠北雪原宗宗主地应天的配剑,此剑如横空出世一般,在地应天的手上所向无敌,最后亦凭此剑击败了魔教教主元黯,可谓是除去了江湖武林的大害。然而自此一战之后,地应天却也随同此剑一起消失于江湖之中,此剑名天芒。”
“晚辈不明白大师的意思。”莫小慈问道,然而普德大师却缄口不语了。
“施主可知楚施主手中所持的是何剑吗?”普仁大师开口道。
“晚辈不知。”莫小慈确实不知道,她似乎有些明白普德大师的意思了,她也有了自己的猜测,然而她却没有说出口。
“楚施主所持的正是当年纵横江湖的天芒神剑。”此话一出,虽然莫小慈心里已有准备,然而还是不由得吃了一惊。
“晚辈不明白,那又与他的伤势有什么关系吗?”莫小慈问道。
“剑与人似,具有灵性,愈是威力强大的剑,其灵力愈是强,人在择剑,剑亦在选人。施主不是说过,持有这把无双剑一年之久,方才能驭剑而行。”普贤大师道。
“不错。”莫小慈道。
“此剑之灵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楚少侠手中的天芒神剑,其剑灵之强,世所罕见。楚施主虽为少年英雄,修为惊人,然要将这剑灵征服,也实非易事,却反为剑灵所噬。”普贤大师道。
莫小慈差不多已经能够明白了,只不够还有一点点疑问,遂道,“原来如此,只是他的身上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煞气,即便是他昏迷不醒之际亦是如此?”
“佛语有云,刀枪剑戟,皆凶器也,凶戮本为天职,其煞气是与生具来的,杀戮的越多,其煞气也便越重。”普贤大师道。
莫小慈听到这里,心里不免泛起了嘀咕,不由得再次将目光投向手中的无双剑而去。
“阿弥陀佛,此剑多为有道之人持之,并非穷于杀戮,是以煞气俱敛,想必施主已经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普贤大师似乎看出了莫小慈心中的疑问,遂道。
“不错。”莫小慈道。
“何况以施主的修为早可以完全掌控此剑,是以即便煞气成犹在,亦在施主的控制之下,必不外显。然而此刻楚施主却恰恰相反,他的身体已为剑灵所侵,几无意识,其煞气外显,亦是正常。”普贤大师又道。
“敢问大师,可有其他的办法相救于他?”莫小慈再次问出这个问题,也是最关紧要的问题。
“阿弥陀佛。”普贤大师仅是道了一句佛语,便不再多言,莫小慈是个聪明人,自当知晓其意,她的心中一股惆怅油然而起。
“以老衲及诸位师弟的修为,仅能凭借圣靡之音将楚施主体内的剑灵暂时制住,是以此刻楚施主才会昏迷不醒。”普仁大师回答道。
“既然大师能将剑灵制住,想必也一定有办法相救于他了,还请方丈大师出手相救。”说话之间,莫小慈已然跪于地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只见普仁大师轻抬手间,便有一股柔和之力将莫小慈轻轻托起。
“施主有所不知,虽然合老衲四人之力,尚能胜过那剑灵一筹,然而若要将之从楚施主体内驱逐,而又不伤楚施主,却是老衲与诸师弟所力不能及了。”莫小慈也注意到普仁大师脸上略有一丝无奈的表情,做为一个得道高僧,可实在是少有什么事情能令他感到无奈的了,也可以想象此事的棘手程度。单凭一个剑灵,便能敌过闻名天下的四大神僧,莫小慈如何能想象的出这天芒神剑究竟是一把什么剑。
“如此说来,他岂不是死定了。”莫小慈小声的说道,她的神情也难免颓丧,只不过她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大雄宝殿之上,却一点也不小。
“那倒也未必。”一直未曾开口的普慧大师说道,听到他的声音,倒是吓了莫小慈一跳。
“还请大师赐教。”莫小慈重又振作起来。
“贵教掌门云虚子真人,修为通天,功参造化,是当今江湖武林之中的公认的泰山北斗,想必真人必有相救之法。何况,真人持有清虚神剑多年,势必于剑道多有心得,而我等佛门中人却几无涉猎,是以一窍不通。”普慧大师道。
一听这话,莫小慈那原本泛光的神情似又黯淡了些,显然是有所顾虑。
“施主可是有什么顾虑吗?”普仁大师问道,显然他也是赞同普慧大师之所言的。
“实不相瞒,楚师兄同掌门真人之间似有什么过节,是以。。。恐怕。。。”有些事情,莫小慈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更不知如何说出口。
“老衲明白施主的顾虑,想必是当初武道大会之后,将楚施主拘囚于黑石洞之中吧?”普仁大师道。
“大师明鉴。”虽然莫小慈的顾虑并不及此,然而她却无法说出口。
“阿弥陀佛,是以这也便是施主未带楚施主回天机山,而是直奔落伽山而来的缘故吧?”普仁大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