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时间一路向左,记忆偏偏掉头向右

没理由怪罪什么,骨子里“养儿防老”的观念到底占据主流。跟前陆宇的状况,莫说“养老”,说不得还要“啃老”,在这样一个前提下,再有一个孩子也许是最正确的一个选择。何况最有权发表意见的事主如今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知觉。

而我们兴许还当庆幸在此之前,身为长辈的他们还愿意交代我们一声,算是征求意见了。

辛夷是最开始知道这个消息,于是有了那个跟家里的约定。值此时,我当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呢?

只能将一肚子“怨气”往辛夷耳边吐槽,就她懂事、乖巧。

得亏我这般惨无人道的挖苦,辛夷最终接受我的提议,带着陆宇入职花店,我撂下大部分的“生意”,当然有专门请了宋青过来,都是女孩子,更有交流,也更能交流。

姜雨柔出差前将厨子送了回来。看它样子,我打算在它的口粮上做些手脚。厨子不闹腾,于是特喜欢坐着轮椅、待在专门区域的陆宇。大抵是它对着挠爪子,陆宇也没有半分动静,很让它有面子。

话又说回来,厨子向来也只是跟我不亲。

再度将本该属于自己人生的奋斗甩给了旁人,却没了往常那种“无事一身轻”,反倒躁郁得闲不下来。有种极致想要“避世深山”的念头。

也许是时候去找根叔,吃一顿火腿焖土豆饭了。

五月翻开之前,大半时间闷在房间里抄《心经》,苛求着某种不确切的救赎。结局当是因为自己的发心不正,没有收到太多的效果。

根叔的玉米地在四月里爆发了一场夸张的虫害,一夜之间刚生的新叶只剩下一截光杆。电话打过来,几经辗转联系到以前的同学,帮着问了一通,才往那边回了消息,根叔一边吐槽着“你个大学生就不能有个准主意”,一边紧赶慢赶的开始药物防控。

于是我只能在他挂电话前给了一个准主意“一天打三回”。

几天后,根叔的电话里说留给我的火腿已经被切掉一半了。也不知是为了庆祝防治成功,还是失败了并觉着没理由再给我留火腿。

陈沛菡回来了一趟,做了半个月的陪护,当然半个月不跟我讲一个字,但凡需要跟我通气,都会辗转与苏湛说“请你告知某人……”,即使他们之间很多时候都是以电话通气……

除了一致对我,他们每个人对辛夷都是发自内心的疼惜。

这就好,没有我的世界这么美好,真是太美好了。

最终与陈沛菡“和好”,还是因为那些认真抄写的《心经》,大抵她认为那是我为陆宇祈愿的良心。

五月底,宋青迎来了毕业,准备着她的答辩,辛夷已经对店里的生意上手,稍微收拾了行李,奔向我那只剩下一半的火腿。

半途,姜雨柔辗转而来。

给了我一个“厚重”的拥抱,然后软在我肩上,也不怕磕着下巴,说:“能不能背我?”

没来由的心疼她的疲惫。

她在认真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