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麦尔的法阵包裹住两个人,三圈六芒层层转动,在正向逆向之间多次旋转,一根逐渐升起透亮的光柱把阮东蓝和萨麦尔围住,在大型光柱之内,有一个胶囊形状的小光柱提供给二人的容身地,紧接着那“胶囊”骤然降下。
“观光……电梯?”以四面透明的光墙形成的可以沿轨迹快速运动的密闭空间,不就是观光电梯吗?
“你说的什么,没听过。这叫结晶能量梯,包括爷在内,天地独三份儿,不用乱七八糟的大阵就能在耶和华眼皮子底下的中庭直达罗德路蒙加。”外围光柱的长度贯穿云顶,小光柱的速度着实让人五内翻腾,阮东蓝感觉自己的面部肌肉都在发抖,从中庭直达地狱首付,那得多长啊!这段距离的长度和阮东蓝食道的长度必定反比,她本人这样想。
“有扶手吗……我有点晕。”东蓝忍住要吐的冲动,哆嗦着靠在光壁上。萨麦尔嫌弃地迈开一步,随手在小光柱的中部变出一根扶手,然后把绑着东蓝的绳子挂上。
“离远点,别吐老子身上!”想法付诸于行动,是阮东蓝立身行事的优良作风,所以,魔法终结的刹那,阮东蓝果断地口吐彩虹。萨麦尔的脸色如同青葱猪肝,当然不是绽放在土地上的青春,而是几块青、一片黑。他很不客气地念了两句咒文,隔空提起东蓝的领子,从胶囊里扔了出去,在片草地上滚了两圈半。
肠胃通常了整个人都会舒服,东蓝也不闹脾气,好好拍了拍衣服上几根草。接下来就是观摩萨麦尔擦拭通道时不知从何下手,进而生不如死的表情。“您那么厉害,怎么不用魔法,还有,为什么不先处理衣物?”
萨麦尔的脸黑的更厉害了。
“这身衣服是为了参加路西法陛下的诞辰定制的,那个匠人脾气怪异的很,这衣服抗刀砍剑划、火烧雷击都可以恢复,可是这么恶心的东西…必须重上一层特殊的黑暗魔法!”
“找制作这衣物的师傅不就好了?”
“会被那古怪的老家伙嫌弃啊!死丑八怪,你还不如那白斩鸡,这件衣服你打算怎么赔我?”
“我…赔?亲王大人,这伟大的罗德路蒙加是我要来的吗,是您老人家不辞辛劳给我运到这里来的。”萨麦尔可能理亏,还是黑着脸,只不过安静多了。他紧紧皱眉,嘴角抽搐的用了个小魔法把阮东蓝身上的秽物去掉。
“你到真是训练有素的好细作,看着蠢笨还丑,实际上细节到位,连夸赞罗德路蒙加的话都敢说。”
您认真的?“伟大”叫夸奖,虽然阮东蓝说话确实不带双引号,但这是不是要结合语境的?还有,她夸了罗德路蒙加还要给治个罪不成,这不是你地狱的首府吗难道说萨麦尔才是真的亲天①人士?这个萨麦尔简直奇怪的不行。
“萨麦尔亲王还认为我是奸细,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失足少女啊,在您天衣无缝的伟大计划里勉强苟活……”
“老子计划伟大不用你说,你想表达什么?”
“我赔不起。”
“这个……也不是没有办法。”萨麦尔眉毛一挑,等等,东蓝揉了揉眼:他的耳朵竟然微微在动!这个情景不是可爱,是不太友好,阮东蓝记得自己小时候把油漆倒在姥姥饭锅里的时候也做过类似的动作,她亲老妈说的!
“所以?”
“小丑八怪,爷和你讲介绍自己的时候,应该没有忘记告诉你爷司掌什么。”
当然没忘,不就是愤怒……
“愤怒。”
“你知道阿斯蒙蒂斯吗?”
“他也是一位亲王?”
“没错,他司掌欲望,还有一点,他也是我穿一件披风过活的兄弟,我们还一起合作开了一个会所……小丑八怪,有兴趣的话,爷可以带你去看看,你也可以在哪儿找个工作什么的。”
实锤,色狼的目光。
她的双手到底是什么时候抱在胸口上的?
——
向玖枢脸色发青,提着一只精巧方形盒子的修长左手凸起几根青筋。他正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背后是长队试图上前劝阻却有所顾忌的低等天使。
“拉斐尔,你该怎么给我解释。”
“萨麦尔。”拉斐尔华美的长袍纹样与背后宫殿的浮雕一致,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他示意卫兵退却,手上正捧着一杯茶壶。
“我没问你是谁!我要知道你是存了什么心思故意把人给我保护丢了?”如甘霖般令人心动的声音满溢愤怒,向玖枢已经站在了拉斐尔身前,还要比他高上一些。
“她很特别,我猜萨麦尔也如此认为。”
“你不该动她,她只是普通人,不是我们的战士更不该被你作为棋子。”
“别开玩笑,在战争面前,你不是立誓说连自己都可以牺牲么?如果她幸运,你还会再见到她的,你也不会希望她知道你骗了她吧?”
“我不会对心中无恶之人说谎,所以也不会对她说谎,只要她提出疑问,我全部不会隐瞒。希望你可以在早晚沐浴后帮我祈祷她安然无恙。”
“我觉得这个小东蓝,可以给我们带来惊喜。”
“以父之名,您的孩子拉斐尔祈祷,祈愿您带给身陷地狱的亚当之女安全与健康,哈利路亚!奉主圣名,阿门。”
“拉斐尔,每一个字,你都失去了传递给她的权利,我应该为此悲哀,为了圣战,给无辜之人强加负担。你更应该悲哀,我虽给予的宽容亦有限,父赋予我们同等的慈悲,我不会把它分给你更多。”
——★阮东蓝的生词本本★——
①亲天:特指对天堂有好感的地狱居民。是战争党所尤其不耻的一类堕天使恶魔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