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敲门。”
“我去开。”谈书墨道。
怕谈书墨突然回来,时笙抓了衣服去浴室穿,隐约听见一道女声,好像是在说续房的事情。
她洗漱好出来,谈书墨坐在床边看她,谈书墨的目光像是能透过衣服把她看穿,时笙扭头回望他,许久才开口。
“谈谈?”
谈书墨点头,“好。”
“你昨天为什么不告而别?”他问。
“我不是给你留了张字条?不算不告而别吧。”
谈书墨看她问心无愧的模样,转下一个问题,语气微重“为什么说我们不要再来往了?”
时笙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嘴唇张着,只说,“想说就说了,没有为什么。”
他也不恼,又问,“这么多年你喜欢过我吗?”
沉重的话题,一抛下,整个房间瞬间笼罩上了阴霭。
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呢,他这么优秀。
可他是遥不可及的,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了,她触不到,可能只有沈琦菱那样的女人可以配得上他把。
她眼底闪过一抹苦涩,谈书墨捕捉到了,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臂,“你喜欢过我对不对!”
“没有。”她很冷漠。
他嗓音近似沙哑,“你骗我!时笙你在说谎!”
“我没有。”她很平静。
他怒吼,“时笙你看着我的眼睛!”
时笙对上他的眼睛,没有一丝胆怯,安静的吓人。
谈书墨在她眼中看到了冷漠和绝情,一瞬间颓了下来,松开抓着她的手,脸上藏不住的落寞。
时笙怎么会看不出,她水似的眸子微凝,道,“你说完了,该我说了。”
“谢谢你昨天对我的照顾。”
“我不想听你说谢谢!”
时笙继续说,“也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时笙!”他眼睛红了。
“这一夜算是我还你的。”
他彻底怒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她一如既往的平和,与谈书墨的勃然大怒不同。
谈书墨额上青筋突突直跳,愤怒的喘息声不绝于耳,他咬牙切齿,“你以为你很值钱吗?一夜就能抵了我的人情?你休想!”
“时笙,你欠我的,远远不止这些!”
“那你想怎样?”
“你要成为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掉的情妇!”
谈书墨笑起来,可这笑意让时笙觉得好冷,他一脸痞相望着她,吐出几个字,“我会有妻子,但不是你,你只配做我的情人。”
“不可理喻!”
他把她贬低的一文不值,时笙憋着的火也炸开来了,甩开他就往外走。
“你今天要是走了,明天全世界都会知道你是我的情妇,这条新闻会登上卞城头条。”
时笙脚步顿住,僵在原地。
谈书墨站在她身后,手摸上她僵硬的背脊,唇在她耳边,轻轻的说,“标题就叫——小记者爬上首富的床,摇身一跃枝头,麻雀变凤凰。”
“你说怎么样?”
他的笑声在耳边漫开,笑的戏谑。
“谈书墨,你不要脸!”时笙气冲冲转身,手刚扬起,被他抓住。
时笙瞪着他,谈书墨也不甘示弱,争锋相对,两人的目光如刀剑,在空气中交锋。
她的眼泪来的突然。
谈书墨猝不及防心被揪住。
这一战两败俱伤。
谈书墨还是放她走了,第一滴泪水落下后,她像是被按了开始键,眼泪接二连三止不住的往下落,她哭的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呜咽着推他,“你……你放开,放开我……呜呜,放开我……”
谈书墨,眼皮直跳,心揪揪的疼,最后只揉揉眉间,说了声,“你走吧。”
时笙没有一丝留恋,抹着眼泪往外走,脚步趔趄了下,谈书墨想上去扶她,手还没伸出去,时笙已经调整好,颤抖着肩膀走出门。
门一点点关上,她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
谈书墨一拳砸在墙壁上,指骨敲击石头,血从皮肤里渗出来。
时笙刚到楼下就接到陆海逸的电话,他刚出院,想约她吃晚饭。
时笙想着上次谈书墨为了自己打他,自己欠陆海逸一个人情,于是就答应了。
她到了家准备先洗了个澡,才发现自己腰上系的还是谈书墨的外套,她一拍脑袋,难怪路上总有人笑着回头看她,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边走边脱衣服,到浴室时已经光溜溜了,她从镜子里看自己,脖子上,小腹上,腿上,都是青红一片,胸前好像还被他咬破一块,她碰一下,到吸一口凉气,疼得收回手。
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一觉睡到水逐渐凉下去,她才起身,身上的酸软疼痛消了大半,跑到床上继续睡。
不禁感叹无业游民的美好人生,“真是爽啊!”
她是被饿醒的,肚子咕咕叫个不停,摸出手机点了个外卖,倒头又眯了十分钟才肯放过自己,去浴室洗漱了下。
躺在沙发上,她一边听着电视里家庭伦理剧婆婆和儿媳的争吵,一边感叹单身真好,一边刷微博。
手机叮咚——进来一条短信,是辞职后的工资入账信息。
赶忙打开微信,对前主编一顿狂感谢加赞美。
时笙:〔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于姐!〕
前主编:〔不用,你该得的,毕竟帮我们拿下这么大个专访。〕
时笙:〔嘿嘿[抱拳jpg.]〕
前主编:〔这只是底薪,我多帮你争取奖金,财务部在统计,应该过两天会到账,你关注一下。〕
时笙:〔呜呜呜,我哭了,于姐你真好,大恩不言谢!〕
时笙:〔谢谢。〕一个小女孩提裙鞠躬的表情包。
前主编:〔没事,平常骂你太凶了,给你多发点工资,安心。〕
于姐工作时兢兢业业,认真负责,虽然她做错事时会骂的她连亲妈都不认识,但只要她改正过来,于姐肯定又是一顿真心实意的夸赞。
于姐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工作上骂是真骂,能骂的她狗血喷头,可私底下对时笙挺好。
叮咚——
可能是外卖来了。
时笙想着打开了门,时濯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时濯可不把自己当外人,双手背后,自然而然走进来,“在干嘛?”
时笙饿个半死,外卖还没来,泄了气,“等死。”
时濯直接把外卖放桌子上,“吃吧。”
“你放着公司不管,去送外卖了?”
时濯脸黑了一半,时笙直笑,拍他,“哥,我开玩笑的,知道你是碰见外卖小哥了,帮我带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