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要是忘不了呢

她说,“你别着急,我等下和你解释。”

然后,她一把推开谈书墨,推他到沙发坐下。

她对着陆海逸说,“我昨天一夜和今天早上考虑的结果就是——当初说结婚是我脑子发烫随口说的,给你造成了太多的麻烦,很抱歉。”

陆海逸看着她,也不说话,静静等着她说完。

时笙一下子不知道说些什么,突然灵光一现,跑进房间。

谈书墨以为她落荒而逃了,正准备和陆海逸来一个男人之间的较量,身子刚坐直,时笙又噔噔噔跑回来,一手臂直接打在他胸前,把他又按回沙发里。

时笙来不及管他,把那天两人一起买的戒指塞进陆海逸手里,“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麻烦你了,结婚这件荒唐事我们俩一起忘了吧。”

陆海逸把戒指握在手心里把玩,小小的一只,拧着眉去看她的手,也是小小的一只,手指很纤细,突然笑了,看她,“我要是忘不了呢。”

时笙僵住了,不知所措,谈书墨拉开她的手臂,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挡住陆海逸的视线,“那我就打到你忘了。”

谈书墨从小到大基本上没有冲动过,唯二次都给了时笙,上一次冲动之下打了陆海逸,这次也是,冲动之下,为了时笙,威胁陆海逸。

时笙去拉他的手,谈书墨反握住,不给她机会,冷厉的眼睛望着陆海逸。

陆海逸象征性的勾了下唇,“我开玩笑的,别当真。”说完,他站起身,“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陆海逸真是憋屈,带着早饭来的,想和时笙一起吃,没想到和她男朋友一起吃早饭也就算了,还带着时笙那份早饭回去了。

陆海逸一走,谈书墨也不再隐藏,冷冷的望着时笙,“想怎么解释?嗯?”

时笙害怕的咽了下口水,想逃走,谁知,还没站起来,谈书墨直接扑上来,把她困在沙发和自己之间。

“还想跑?”

“嘶……”直接被戳穿啊。

见她迟迟不说话,谈书墨有些恼,一口咬在她锁骨上,口吻严肃,“说!”

时笙吓到了,开始颤颤巍巍的说,“就是之前,呃,之前时濯的妈妈给我安排的相亲,然后我没想到相亲对象见第一面就和我说结婚,我头脑一热……”

“你头脑一热就答应了?”谈书墨反问。

时笙弱弱点头。

谈书墨气的牙痒痒,又不知道怎么骂她,想着惩罚她点什么才能让她长点记性,“继续说!”

“没了!”时笙语气糯糯的解释道,一脸无辜。

时笙穿好被谈书墨解开了半边扣子的衣服,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招惹了谈书墨了,穿好衣服出去的时候,他正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她。

时笙慢慢悠悠挪过去,谈书墨说,“坐。”

“噢。”时笙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屁股只挨了床的三分之一,挺直了腰。

谈书墨不说话,只望着她笑,时笙慎得慌,突然从床上滑下去,屁股挨到地上,她干脆就席地而坐了。

然后眨着眼睛去看他,她的眼睛不大,可是瞳孔很大,眨眼时像是两个小铃铛,她眨一下眼,他心中的小铃铛就被风吹起,叮铃铃直响。

“你今天不工作吗?”时笙问。

“嗯,没手术。”

谈书墨并不想和她谈工作,就不再说话,却突然说,“为什么辞职?”

这个问题困惑他许久,一开始以为时笙是在躲他,后来又觉得不是。

时笙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可能是觉得有点累吧。”

谈书墨双手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为什么会觉得累?”

时笙忽的笑笑,“只采访一个首富先生,竟然丢了初夜和第二夜,第二天提了裤子还不买账,专访一拖再拖,我软磨硬泡才求到了。”

谈书墨不说话,也笑一声,他的笑声就在时笙耳边,无比清晰,那声音从耳膜到胸腔,不过0.01秒的时间,时笙却觉得无比漫长。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能把她吸进去,“那你说,软磨硬泡,是怎么软,怎么磨,怎么硬的?”

他突然调侃她,挑了这句话中最不重要的一个词,拆分开来。

时笙一刹那红了脸,想拿手肘捣他,被他反应迅速的大手抓住,他咬她耳朵,“嗯?说说,你是怎么泡到我的?”

他还在拆分那个词,竟然把她代入了,时笙又羞又恼,扭头瞪他,正好让谈书墨逮到机会,抓着她的下巴,一个湿吻。

时笙微怔,躺到他身旁,谈书墨搂住她。

“和我说说你小时候吧,我从来都不知道。”

“我跟你说说时濯吧。”

“好。”

时笙看着他,开始讲述,“我的哥哥,时濯,他并不是我亲哥哥,八岁的时候,我妈带着我嫁到时建家,我直接叫林笙,后来改姓了。那时候时濯只有十二岁,他很讨厌我,总和我对着干,但我不讨厌他,他从小就是个小帅哥,长相很招女生喜欢,性格也很不错。”

“我上二年级,他跳级了,在她们女生眼里,时濯对我非常好,送我上下学,其实只是他们工作忙,时建嘱咐他的,时濯一开始不同意,他放学晚,我下了课就坐在他教室门口写作业,有时候一坐就是三小时,时濯后来不知道这么就答应了,我觉得可能是被时建打了。”

“时建那时候就有暴力倾向,但我和妈妈并不知道,他很会伪装,在我和妈妈面前是个温润如玉的父亲,背地里是个施虐狂。直到有一天,时濯的脑袋流了好多血,我吓坏了,就赶紧报警。时濯晕倒了,他在医院醒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离时建远点’,我当时并不明白,以为他是犯了错被父亲打了,心里不服气,所以让所有人疏远时建。”

“后来,妈妈生了一场大病,去世了。我每天都在哭,学也不上了,作业也不写了,就在家里哭。时建那天夜里没有回来,再回来的时候一身酒气,醉醺醺的,那是我记忆里他第一次发火,他的眼睛里红的吓人,打我的时候用了狠,我觉得他是要杀了我。”

“幸好,时濯回来了,他救了我,时建被警察抓走了,判了六年。我和时濯没有家了,是他一直照顾我。”

“所以,我很感谢时濯,是他在我无所依靠的时候给我依靠,保护我,照顾我,担心我。”

说到最后,时笙已经泪流满面,床单湿了一大片。

谈书墨抱紧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