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坊,李府。
“大王请上座!”
“不不不,李金吾是主家,还是李金吾上座。”
“不可不可,大王为尊者,理应大王上座。”
两人在扯了半天的皮,最后还是李杰坐上首位了。
“不知李金吾今日宴请本王,有何指教啊?”
李杰虽然笃定老李头是找他来救命的,但他还是决定装傻充愣,逗一下老李头。
“大王折煞某也,指教不敢,就是听说大王位居京兆牧一职,特此为大王贺!”
“哦!那就谢李金吾的款待了。”
“不敢不敢!”
于是两人一个装淡定,一个装无所谓,愣是把这顿吃的快完了的时候,都没人说正事。
最后还是李可及装不下去了,悄悄从怀里摸出一张五万贯的飞票递到李杰的面前。
“大王,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李金吾这是为何?”
李杰很无耻的选择了装傻充愣。
李可及当时就急了,这小子居然在这跟我装傻呢!几个意思?嫌钱少?还是想撒手不管了?
不过人家也确实没有义务说一定要管,又不是亲戚。
最后李可及牙齿一咬,算了!为了保住老命,该不要脸的时候就不要脸吧!
只见李可及突然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
“大王救我!”
“李金吾这是为何?不可不可……”
虽然李杰嘴里一个劲的不可不可,但实际上一点扶他起来的动作没有。
“还请大王怜悯!”说完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飞票。
李杰偷偷瞄了一下,卧槽!才一万贯,这老小子也吝啬了点吧!老子救的可是你全家老小的命好不好。
于是李杰装腔作势道。
“李金吾你太见外了,咱两之间的交情,怎么会是这区区六万贯可以衡量的。”
李杰故意把“区区”二字咬的特别重。
李可及也是人精一个,怎么会听不出李杰的意思。
于是索性把心一横,直接再拿出一张飞票出来,李杰再次偷瞄了一下,五万贯!嗯,有点诚意。
李杰悄悄收起三张飞票,然后很是热情的把李可及扶起来,亲热的就跟失散多年的亲戚一样。
最后这顿饭吃的还算融洽,李杰答应帮李可及说情,不担保一定成功,但能给他一个底线,就是至少能保住他的儿女以及家业。
李可及自然是千恩万谢,于是此事暂告一段落。
李杰收了钱后,喜滋滋的离开了李府,朝着十王宅的方向回去,身后跟着四大护法。
至于王建,早在月前就被李杰安排去河中蒲州了。
李杰给他写了封介绍信,然后让他去找张承业,并告诉他听张承业的安排。
于是王建拿着介绍信就喜滋滋的去了蒲州城。
另外刘秉仁也被安排了到南衙那边挂了一个闲职。
因为李杰记得,再过一个月后,浙西那边会传来消息,王郢造反。
这事闹的不小,虽然最后一年多后就平定下来了,但也是闹的挺厉害的。
李杰打算到时让刘秉仁过去历练一下,顺便分一杯羹,为以后出任江州刺史积累些资本。
所以才提前帮刘秉仁安排个身份,方便到时去浙西那边分功劳。
……
浙西,唐山县。
一队百人旅队正埋伏在一处残破的小村庄之中,他们得到消息说,今天会有一伙盗贼经过此处。
他们想冒险在此阻击这伙盗贼,立下一功,然后邀功领赏去。
因为他们现在已经穷的快揭不开锅了,朝廷的钱粮物质越来越少。
也不知是朝廷无道呢!还是上面盘剥了,反正不管哪个原因,都不是他们这些人能解决的。
现在唯一一个机会就是拿下这些盗贼,然后拿着他们首级前去镇海节度使那里领赏。
因为前段时间镇海节度使赵隐曾传下命令,一旦有人能拿下这群流窜的盗贼,便可到他那领赏。
所以这群饿疯了的乡镇士兵才会选择冒险一搏。
“王哥,他们来了。”
只见一个长相很是凶恶的黑壮男子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然后屏气凝神,死死的盯着前面的那伙百多人的盗贼。
就在那伙盗贼走到村庄附近的时候,突然前面的人连人带马直接栽倒在地。
只见一轮弩箭射下来,前面至少近十人中箭落马。
“不好,有埋伏,兄弟们快撤!”
“别让他们给跑了,快追!”
于是埋伏在村庄里的人呼啦一下全都冒了出来,冲着那伙盗贼就追了上去。
“老子跟你们拼了!”
“杀啊!”
……
残阳如血,喊杀声渐弱,最后归于平静。
地上躺着近两百具尸体,血液浸透了干涸的土地,好像把这方土地染上一片颜色一样。
“王哥,我们打赢了!打赢了!”
王郢咧着干裂的嘴唇笑了笑,然后拍了各位兄弟们的肩膀。
虽然这一仗是干赢了,但却也付出不小的代价,因为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六十九人。
“兄弟们,割首级,回家!”
“是!”
存活下来的人一边割取敌人的首级,一边掩埋队友的尸体,然后踏上回家的路上。
“王哥,回去后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领赏咯!”
“领完赏后,老子一定要去快活一下,你们谁要一起啊!哈哈哈……”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大声嚷嚷道。
“你小子早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王郢笑着拍了一下那个络腮胡子大汉的脑袋。
众人一路说说笑笑,直到消失在这片荒凉的土地里。
杭州,镇海节度使府衙。
“赵公,狼山镇遏使王郢送来捷报,斩获唐山诸贼百余首,特此请功!”
“哦?果真?”
“卑下已查明,确实!”
“那就赏吧!”
“该如何赏?”
“就给他们加衔吧!”
“不作钱粮赏赐?”
“某自己牙军都不够吃饭赏赐呢!哪还有余粮赏给他们,给个加衔就是了。”
“喏!”
于是副将匆匆出去办理此事。
消息传到狼山镇。
“干他酿咧!我们要钱粮,给我们这些虚衔有个卵用!”
“是啊!这姓赵的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我们拼死拼活,结果连颗粟米粒都看不到。”
“欺人太甚了!”
“王哥!怎么办?”
王郢此时也是怒极,双拳紧握,浑身颤抖,猛的一拳砸向桌子,顿时整张桌子都被他给砸废了。
“把老子逼急了,反了他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