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要·闻
Forest Newspaper·Spring

雪地里的奶娃子

田野里满是残雪,但是兔妈妈们已经开始陆续生小兔子了。

小兔子一生下来,身上就穿着件暖和的皮大衣,东瞅瞅西瞧瞧。它们一出生就会跑,只要吃饱奶,就从妈妈身边蹦开,躲到矮树林里,藏到密密的草丛中,静悄悄地趴着,不叫,也不乱跑乱跳。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兔妈妈们在田野里四处蹦蹦跳跳,它们早把自己的娃娃给忘记了。兔娃娃依旧趴在它们躲藏的地方,它们可不敢随便乱跑——它们一动,就会被在天空巡弋的鹰们觉察,或是脚印被正到处觅食的狐狸发现。

它们就这么趴着。终于,它们看见自己的妈妈从眼前跑了过去。噢,不是的,这不是它们的妈妈,而是别的小兔子的妈妈——一个兔阿姨。不过,小兔子还是跑过去相求:“给我们点儿奶吃吧!”

“行啊,来吃吧!”

兔阿姨把小兔子全喂饱了,自己才接着向前跑去。

小兔子又回到矮树林里去趴着。这时,它们的妈妈正在给别的兔娃娃喂奶呢。

原来,野兔妈妈有这样一种规矩:它们把所有的兔娃娃看成是自己的孩子。兔妈妈在田野里跑动,不管在哪里遇到一窝兔娃娃,就给它们喂奶。自己生的,别的兔妈妈生的,反正都一样。

你们以为,小兔子没有兔妈妈照料,就一定活不成了吧?才不呢!它们身上有天生的皮大衣,穿着可热乎呢!兔妈妈的奶又稠又甜,它们一顿吃饱,就能几天不饿。

到了第八、九天,小兔子就能自己吃草了。

头一个蛋

母老鸹(guā)在所有的林鸟中,头一个生了蛋。高高的云杉,那繁密的枝丫上还堆着积雪呢,老鸹的窝就筑在那上面。老鸹妈妈从不离窝,这样窝里的蛋才不会冻坏,小老鸹才不会受寒。它的食物,公老鸹会去找来给它的,它自己用不着操心。

头一拨花

头一拨花开了。不过别想在地面上找到它们——它们还被积雪覆盖着呢!森林里,只有在朝阳光多些的林边,才能看到有水在汩汩流淌。林边沟渠里的雪水差点儿溢出岸了。这不,就在这里,在暗褐色的春水水面上,光秃秃的榛子树的枝头绽出了头一拨花。

富有弹性的须绺(liǔ)从细枝上一缕缕垂挂下来,灰不溜秋的,有人说它们是柔荑(yí)花序,其实它们并不是的。你要是轻轻摇晃那须绺,就会看见花粉从上面纷纷落下。

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就在几棵榛子树上,还有别的样子的花。这种花,有的成双成对地蹲在一起,有的三朵三朵地蹲在一起。你说这是花蕾也可以,但在每个花蕾的尖端处,伸出一对像线又像小舌头的红色小东西。原来,这是雌花的柱头,它们在网罗从别的榛子树树枝上随风飘来的花粉。

风自由自在地在光秃秃的枝丫间游荡,没有稠枝密叶,没有任何东西阻挡它去摇晃那些须绺,也没有任何东西阻挡它去捕捉花粉。

榛子花终将凋谢,须绺终将脱落,那些蓓蕾似的小花上的红色小东西也终将干枯,到那时,每一朵这样的小花,都将变成一颗榛子。

◆ 生物学博士 尼·帕甫洛娃

春天的计谋

森林里,温驯的动物经常被猛兽袭击。猛兽只要一见到它们,就扑上去将它们吃掉。

隆冬时节,猛兽不容易在雪地上发现白色体貌的雪兔,也不容易捉住白色体貌的雷鸟。那么,现在冰正在化、雪正在消,好多地方已经露出了黑油油的土地,狼呀、狐狸呀、鹰呀、猫头鹰呀,甚至像白鼬和伶鼬这类的小食肉兽,隔老远,就都能望见它们的白兽皮和白羽毛在裸露的黑土地上游走。

能随地面变色而变色的雪兔和雷鸟也施起了对策:它们开始脱毛,开始变成别的颜色。雪兔变得通身一色的灰;雷鸟脱掉白色的羽毛,在原来长白羽毛的地方生出了许多灰褐色的、间杂黑条纹的新羽毛。现在,狐狸要捉住改了装的雪兔和雷鸟,就不那么容易了。

有些靠捕捉小动物为生的猛兽,也只好跟着改换衣装了。冬天伶鼬(yòu)通身雪白;白鼬也这样,只有尾巴尖是黑的。那是鼬们想用自己通身的白皮毛做掩护,在雪地里偷偷爬近温驯的小动物。然而,现在两种鼬都换了毛,都变成了灰色:伶鼬浑身是灰的;白鼬也变成了灰色,只有尾巴尖还跟原先一样是黑的。不过白鼬的这点儿黑不打紧,衣服上有个黑点儿,无论在哪个季节都不碍事——雪地上不是也有黑斑、黑点儿什么的吗?那是垃圾和枯枝凸露在雪面上。至于在田野和草地上,这种黑斑、黑点儿就更常见了。

飞向北冰洋去的鸟

在咱们车辆川流不息的公路上,处处可见样子很像黄鹀(wú)的小白鸟。这些聚集在路上的鹀鸟,是在咱们家乡过冬的客人——雪鹀。

它们的故乡在北冰洋沿岸和岛屿上的冻土带。在那些地方,土地开冻还要过许多日子呢!

雪崩

森林里,雪崩处处都可能发生。那积雪垮落的样子很是可怕。

松鼠蜷缩在大云杉枝杈上的窝里睡觉,窝里暖暖和和的。松鼠睡得很甜。

突然,一团雪,沉甸甸的,从树枝梢头坠落,不左不右,恰恰掉在松鼠的窝顶上。松鼠飞蹿出来,而它那些娇嫩的松鼠宝宝还留在窝里呢!

松鼠立即把雪扒开,幸亏只压住树枝搭的窝顶,里面那个铺着干苔藓的柔软而又暖和的圆窝窝,还好没被砸坏。窝里的小松鼠甚至还没有醒呢!它们还小得很,跟小老鼠一般大,看不见也听不见,身上光溜溜的,连根胎毛都没有,这世上发生的事,它们还一点儿都不懂。

潮湿的住宅

雪融化的日子,住在森林地窖里的动物居民日子就很不好过了,因为洞里湿漉漉的,很难受。像鼹(yǎn)鼠啊、鼩鼱(qú jīng)啊、狐狸啊,还有其他一些穴居的小兽,要是雪全都化成了水,它们湿漉漉的窖屋还怎么住啊?

怪怪的茸毛

湿地的积雪化了,草墩和草墩之间都被水漾满了。在草墩下面,一株株光滑的绿细秆子上,挺着些白色的小穗儿,在风中不停地摇曳。这茸茸的穗条儿莫非是秋天没来得及飞掉的种子?它们在雪底下竟经受住了一冬的寒冷?不像,它们太干净了、太新鲜了,怎么也不能叫人相信是去年留下的。

倘若把这小穗儿摘下,把茸毛剥开来,这个谜底就揭晓了——原来这是花啊!在柔丝一般的茸毛里面,露出来的是黄色的雄蕊和细线般的柱头。

这是羊胡子草。它就是这样开花的,花上的茸毛是给花保暖用的。要知道,这些日子夜里还很冷呢!

◆ 生物学博士 尼·帕甫洛娃

在常绿森林里

常绿植物,不止在热带或地中海沿岸才可以看到。在我们北方,有些矮树林是常绿植物。3月间,我们到这种矮树林去走动,我们既看不见深褐色的烂叶片,也看不到让人看着不舒服的枯草,在这样的地方漫步,你会感到特别舒爽。

灰绿灰绿的小松树,毛刺刺的,老远就能吸引住你的目光。在这样的小松树间待上一阵,会让人觉得特别心旷神怡!这儿一切都生机勃勃:有绿色的青苔,非常柔软;有越橘的叶子,闪闪地透着亮;有帚(zhǒu)石楠,样子十分优雅,那细枝上的叶子小得出奇,仿佛是盖着一片片小瓦片,枝头上还开着一朵朵紫颜色的小花儿。

在湿地边缘,还能看到一种常绿的矮树林——青姬木。暗绿色的叶子,边儿向上卷起,叶子背面像刷上了一层白粉。不过,谁这时候站在青姬木跟前,首先不会去注意那些叶子,因为他会看见一样更使人心神摇荡的东西:花!

这圆钟形的粉红色花朵,漂亮得简直让你心疼。在这样的早春季节,在森林里竟能找到花,还不叫人喜出望外吗?你采上一束,带回家,谁也不会相信这是从野外采来的,而准会以为是从暖房里拿来的。因为在这早春时节,人们很少到常绿树林里走动。

◆ 生物学博士 尼·帕甫洛娃

鹰和白嘴鸦

“呸——呸!呱——呱——呱!”

响亮的叫声从我头上传来。我回头一瞧,看见五只白嘴鸦追赶着一只鹰。鹰绕着弯儿躲闪,然而白嘴鸦还是追上了它,用嘴啄它的头。鹰疼得尖声叫唤,后来,它好不容易才脱身逃掉。

我站在一座高高的山上,从这里能够望得很远。我看见鹰在一棵树上喘气,这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大群白嘴鸦,嚷嚷着向鹰扑去。鹰无路可逃,就紧缩身子,狂叫一声,向当中的一只白嘴鸦反扑过去。那只白嘴鸦胆怯了,向一边躲闪。鹰敏捷地冲向高空,没有什么鸟能阻挡它。白嘴鸦们没能抓住俘虏,也就四散开,飞到田野里去了。

◆ 森林通讯员 康·梅什利亚耶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