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白老板,想知道是谁带走了061D吗?”
白沂舟再次接到柏悔尘的电话,已经是两天后了。
这两天可谓是平静的近乎于异常,不仅没有人给白沂舟安排工作,甚至连正常上班的人似乎都少了些。
“这么慢。”白沂舟没忍住,抱怨了一句。
按照以往来说,白沂舟早就催促柏悔尘赶紧说结果了。
但这次却偏偏没有,大概白沂舟心里也清楚。如果说错过,那么过去的那两天,就已经够白沂舟错过很多了。
“还不是想等白老板您亲自发现真相。”柏悔尘倒也不着急,像是非要白沂舟自己问似的。
“如果说我能发现的话,还用你作甚,柏老板。”白沂舟也不恼,只是慢悠悠地说道。
感觉和柏悔尘相处的这么长时间,他的耐心已经磨练出来了呢,白沂舟想。
“噗哈哈哈,也是,”柏悔尘笑道,“最近有注意到你那可爱的小助手吗?”
“听说是外出办事。”白沂舟回道。
“是啊是啊,但是白老板,您真的相信吗?”柏悔尘阴阳怪气道。
“如果相信,我就不会接通你的电话了。”白沂舟回道,语气中莫名透露出一丝阴沉。
“先去守着沈轮蒋吧,无论是被魏女士或者吴先生带走,都不是一件好事。”沉默了几秒,柏悔尘唐突的说道。
“好。”白沂舟应下了,他也觉得柏悔尘此话不无道理。
……
本来以为,有了那日的跟踪与惊心动魄,再找到沈轮蒋的房间不是一件难事。
但未曾想,白沂舟却怎么都找不到那条路了。
亦或者说,同样那房间的路,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不对,白沂舟摇摇头,停下了脚步。
他闭上眼睛,仔细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
他当时,因为走的太着急,有些许疲惫,所以就推了一下那面墙。
然后,大抵就是找不到魏玮的踪迹了。
如此想着,白沂舟走上前去,用手推了一下墙壁。
毫无波澜。
“嘶……”白沂舟有些没有头绪。
“小白白你要是去找沈轮蒋吗?”这时,万悠然欢快的声音在白沂舟的身后响起。
“啊,对……”万悠然的声音惊了白沂舟一跳。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白沂舟不由得怀疑。
“那么硬推可不行哦,要用遥控器啊。”万悠然笑笑,掏出了遥控器。
就在万悠然点下按钮的瞬间,白沂舟只觉得像是遇到了虫洞。
眨眼间,眼前的景色就换了一番。
果然,是那日的样子。
白沂舟欣喜的同时,心里却也是忽的一颤。
既然这面墙是遥控控制的,那日岂不是有人在监视着他。
“万悠然。”白沂舟沉思片刻后,突然出声。
“嗯?怎么啦?”万悠然笑眯眯的问道。
“除了你有这个遥控器,还谁有?”白沂舟问道。
“还有魏玮儿,沈轮蒋,头儿……应该就没有了。”万悠然歪着头,一脸认真的清点。
“嗯,我知道了,麻烦了。”白沂舟点点头。
“嘿嘿,”万悠然听了这话后,笑的更灿烂了,“咱俩谁跟谁啊,小白白你要不要这个遥控器?”
“可以……随便给的吗?”白沂舟愣住了。
“啊,因为魏玮儿怕我弄丢,所以就做了好几个给我备用。”万悠然用手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谢谢了。”白沂舟笑笑。
万悠然看见白沂舟难得的笑容,竟是愣住了。
“啊这,那那那那,那我就先先先回去工作了,你你你忙!”话音未落,她就好似飞也一般的逃掉了。
“噗,小孩子。”白沂舟的笑像是嘲讽一般。
“又来了?”屋内,是清冷慵懒的少年音。
这一句话,成功让白沂舟向前迈进的脚步停了一停,但却并未被勒住。
“又来了。”白沂舟肯定了一句,迈进了屋子。
屋内的摆设依旧,不过沈轮蒋的精神看起来却好了许多。
都可以坐起来用厌烦的目光打量白沂舟了。
“探望病情?”
“探望病情。”
“白医生,一直当个复读机可没什么意思。”
终于,沈轮蒋的声音开始听起来有些恼怒了。
白沂舟直着下巴,笑了笑,他好像突然懂得了柏悔尘的乐趣。
“沈二少爷,您的病情可不太妙啊。”白沂舟摇摇头,装模作样的打量起沈轮蒋。
“我知道。”沈轮蒋白了一眼白沂舟。
“多器官衰竭,换做别人都已经昏迷不醒了,为什么偏偏你还如此清醒。”白沂舟笑着,看起来像一只老狐狸。
“而且像我这样养尊处优的少爷,凭什么呢……”沈轮蒋低下头,翻着书。
他心里自然是清楚书中没有答案,但却自然机械的翻着书,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他大概也了解一些自己的来历吧,白沂舟想。
“自我有印象起,我就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允许出门,不允许和任何一个人交谈,哪怕是道谢都不行。”沈轮蒋突然说道。
“后来,我就放弃与别人交谈了。他们让我吃我便吃,他们让我喝我便喝,努力的做一个乖巧的‘盒子’。”沈轮蒋说道,语气不乏伤心,但却又有着矛盾的冷漠。
“如今,我便到了这里,等待他们一样一样的取出‘盒子’中的东西。大概终有一日,万物都会归于尘土,‘盒子’也会休息了。只要我,乖乖的……对吧,白医生?”
沈轮蒋难得一笑,直刺白沂舟的内心。
只要乖乖的么……
如果真这么容易,那么他白沂舟早就归于尘土了。
“是的。”白沂舟应道,他违心了。
沈轮蒋无奈的笑笑,低下头继续翻书。
“白医生您今天不是来找我,是来等人的吧。”
“此话怎讲?”白沂舟心头一惊,但却仍保持着优雅的微笑。
“一个堂堂器官鉴定员,是不会找一个即将被抛弃的棋子聊这么久的。除非,您在拖延时间。”沈轮蒋向前探头,栗色双眼是空洞异常的。
“也是,”白沂舟一边赞同,一边避开了沈轮蒋的视线,“那就让我们静待惊喜。”
“那多么无聊,白医生,不如和我聊聊你的故事吧。”沈轮蒋合上了书,笑着看向白沂舟。
接下来,是一场多方面的博弈。
稍微有些动摇,你就输了,彻底的输了。
再无翻身可言。
哪怕,你终于等到了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