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窗外漆黑,漆黑,微雨淋塘,终不见你。
黛雨芜华,镜水浮花。槐花正香,月色正明,歃血为盟。
血溅白纱七分月光化为痴狂,三分化为迷茫。
半晌,阴晴圆缺,半翼折断,坠落。
窗外,腥红,腥红。
莫名,心痛。
愚咫,汝尺,握断天涯
贰
贪慕芸海的倾听,许是同蔚蓝如瀚的启明。
尽可投食烦扰者无垠,许是若那立于荷尖的蜻蜓,独占花开的漠定。
那位摇摆半生的风铃,已不必深陷自寄往陌路的书信。
字行里撵掉那些胆颤和担惊,只因。
山麓虽遥望峰息心,坠梦斑驳衣锦夜行。
从今,无数次与无数次止为宿命。
随一次次举杯织就肃静,天辰与晚星,洞入深邃的眼睛。
琳琅且饮,寻本我自我的意境。
葬下所有早已被解离的神经,抹白狂妄饕餮的背影,扣下不威与怒贫。
叁
为所有的痛苦无常关心鼓舞,也叫一步步害怕麻木,从未真正拼过就说已顿悟。那种不属于自己阅历的疼苦。
也该卸下所有面具与拘束,故作镇定的幕布,只想遮住不服输的恸哭,谁会记得那么清楚,你曾感动了自己的付出。
只想饮尽从今以后的北风和露珠,坦然于夜色的坎途,也不必牵强再无谓找倾诉。
所爱唯有朝与暮,格式化所有无常的梦。
无颜色无味道无轻重,模糊迷茫空洞,却纷繁了很多种,爬向黎明的夜空。
美人神采里焕发的焰火中,点燃过无数朵睡莲的懵懂。
北国尘蔓与灼风,巨石与红豆的相逢。
都缓慢移动,遥远不可触碰。
可我只想看风筝在云里的仰泳,看午后的那抹红,高楼叠峦总,是雾气的澎湃汹涌。
天色渐浓,熄灭又朦胧。
——
北海道的雪落满了我的银发。
消融的六角晶体浸没在银色森林呼吸骤停,心跳随大地的脉搏。
夜里,它在我耳边呢喃,替我去看那儿的荷叶。
不,太冷。
生命在于静止。
但它答应兜售给我快乐。
走时带上一壶清酒出门。
地铁车厢,躁动的呼吸搅动混沌的空气。
居酒屋里,火锅的胃盛的太满,不安地沸腾。
歌舞伎街,灯光与星火在瞳孔中倒戈草丛里一只红狐眯起眼,抖耳轻盈的跳上雪地。
跟着它疾行过被雪覆盖的曲径,被雾笼罩的绯红鸟居。
猛地扎入它神秘的怀抱,见山河表里浑然一体。
茫茫。
茫茫的白。
我眼里雾气弥漫。
腿扎入皑皑的白雪,动弹不得。
怀里的清酒撒了一地,噬啦一一燃起一簇白烟。
我身体轻盈,脉络舒张。举起手臂,见白色血脉,透明骨骼。
雪打霜落,风在我身上叫嚣。我弯下脊梁,想深深嵌入滚烫大地。
透露还未触底,便被凛冽寒风连根拔起。在风中翻转翻转,看到的又是一片茫茫。
阳光穿透灵魂,地上画满我的倒影。
我枯黄的根茎。
北海道的雪兜售的不是快乐,是茫茫的虚无和寒风中我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