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间朦胧的欲望,在不安的沉沦中深陷命运编织的暗网,命运和欲望结织成的暗网贯穿始末。
《生活的囚徒》这部处女作作品以“南方城市”为家园情怀,将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原生态地传递到文学作品中,结合《挪威的森林》,《楚门的世界》,《女杀油地狱》,《叛狱无间》,《人性的弱点》,《绿皮书》,《悲惨世界》,《肖申克的救赎》衍生出繁华光怪陆离大千世界八位极具代表性的傲骨人物,直面人性真相在向经典致敬的同时,也在探索人生路上转折点的内核。也相继会衍生出类似《饥饿游戏》这样的作品《权利的游戏》。
《生活的囚徒》这部作品中萧奉尧和文件夹一样,他们的灵魂仍处于绵软状态而未固定于一个方向,身上类似价值观和生活方式那样的因素尚未牢固确立,他们还是“可变”的存在。虽然他们的身体正以迅猛的速度趋向成熟,但精神在无边的荒野中摸索自由和犹豫。众所周知,文件夹是一位彻头彻尾的个人主义者,他也坦率承认这一点,什么也不引渡给别人,同任何人都不发生连带关系。萧奉尧和高嵘亮一样,他们都有最明显的特点,几乎全是尚未结婚或离婚的单身男性,没有家庭没有子女,亲戚也基本没有,甚至父母也不出场。不在公司等必须与人协调各种关系的团体中任职,失业或者待业,从事类似自由撰稿人或工厂优质打工人那样个体性质的工作。
《生活的囚徒》这部作品要写出一个活生生的“我”来,这个我,应该就是生活中被损害的“卑贱者”。
隐藏在黑暗处的记忆。回忆过去,无疑是再活一次。一个普通的农民,一首平等的诗歌。有人说生活是痛苦的白天,我们在通过死亡追求平等,我清晰可信地记得,这是一个血头生命关于他的故事。
我生活在这个残酷的现实世界里,那你告诉我,我还有机会吗?我们每个人都有过旁观者的经历,当我们用“上帝视角”看问题的时候,很难理解和倾听他人的遭遇和不幸。一旦主角换成自己,才深有体会其中的隐忍和卑微。性与爱的深渊,戕与弑的湮泯,善与恶的罹咎,罪与罚的救赎......贡献的却是匪夷所思贯穿始末的经历和体验。在善与恶的分界线上,仇恨通常是滋生邪恶的温床。很多人从好人变成恶人,其实都源于仇恨,源于一次毫不起眼的起心动念。然后一步错、步步错,直到世界尽头,再也回不了头。
肉体违背其意愿,反而身体争风吃醋,却“等待”对方的进入。这种性与爱的分离是我一个解不开的心结,同时未尝不是我抑郁的原因之一。虽然小说写的是所谓“三角恋爱”,但就三人的“关系性”而言,丝毫没有此类小说中常见的类似尔虞我诈的心理犯罪及相应的行为模式。这种直欲燃烧般的天真烂漫的憧憬,我重新利用了很长时间给她披上鲜艳的外衣赋予她生命,让她成为我身上长眠不醒的“我自身的一部分”。这时我恍然大悟,悲怆涕零。她的确是位特殊的女性,无论如何都应该有人向她伸出援助之手。除了我的坦诚之外,我知道莫妮卡喜欢的另有其人,我却没有表现出不愉快,我真心爱着莫妮卡,相反,莫妮卡未必真心爱过我。我固然晓得她和第三者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即使我晓得,也不至于怒火中烧,至少我认为她喜欢的那个人很有趣。
东港的三月间,正是阴雨绵绵的季节,连日来的阴沉天气让人提不起一点儿精神。在静谧悠长的柳荫巷里坐落着一座古色古香的琅琊庭院,这便是城中历史悠久的老宅。据说是明朝洪武年间传承下来的,经历了上百年的风风雨雨,宅子现在看来也依旧气派雅致。踏着满地的香樟嫩叶,迎着暖暖的春风,我站在树下欣赏了好一阵子,此刻琅琊庭院老宅门前的两盏大红灯笼不知何时换成了红棕色,在风雨中摇曳着,不时有穿着中山西装的人进进出出,皆是神色怡然,从容悠闲。到了门前,我忽然停了下来,从这角度来看,篱笆铜栅栏门可以说是铁面无私的,它给人一种不可逾越、冷酷无情的绝望感。我这么说,是因为我现在面前正竖立着这样一扇坚不可摧、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大铜门。当然,要将这扇门打开我是无能为力的,一定要恳求门口保安所里站得笔挺的那位哨兵先生才是。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宽厚挺拔的后背,皮质的鞋子被雨淋湿了。我心里突然莫名升起一股悲凉,下意识柔指间夹了支烟,侧靠在路灯电线杆子上,烟没有抽一口,烟灰却落在了衣服上。生活方式的不同,导致了我们变成了不同的意识形态。我站在街上,其实和一根电线杆子立在那里是一样的。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我什么罪都受过了,再往下也没什么了,我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怕个屌。
间隔数十米的距离,我愣了一愣,走上前去调侃道:“几天不见,减肥了?”话音刚落,曹十三从裤裆处抽手要来抚摸我的头,我知道这家伙大小便从来不洗手,所以我着急忙慌挡开他的脏手,对他怒斥道:“有事说事,别动手。”曹十三这厮稚气的脸上挂满了不悦,回怼道:“你小子吃枪药了哈,脾气如此暴躁。”我耐着性子压低了声音侧目嗔恚道:“老子火星来的,你要敢再用手拍我的脑袋,老子就有手段让你这辈子体验不了做男人的快感。”我喜欢享受言语粗鄙的快感,意犹未尽瞬间感觉自己的双腿不听使唤,步子迈得不利索,总觉得我在慢慢变得麻木,变得愚顽呆滞。我很想让人再次把我抬到医院里去,我眼前一阵阵发黑,谁要是今天滋事影响我喝肉汤的心情,我不管了,我知道吃啥补啥。这东西饭店里没有,现在我就需要一碗清水和一点葱花,再来两瓣大蒜。有人说这东西非常好吃,还不是一般的好吃,我觉得我没有吃饱,我老研究这玩意是烤着吃—香,还是煮着吃—香,反正我觉得好吃的东西吃完了还想吃。从他握着我衣领的那只手,一直到我薅着他头发的那只手,然后到大脑,脑袋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两人剑拔弩张,我站在对方价值观冲突两个方向的分歧点上一言不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袭击。我迎着大块头那个家伙招呼上去,一顿劈头盖脸的拳打脚踢,左勾拳右勾拳净往太阳穴上招呼。只听见骨头破碎的声音,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腾出鞭腿净往曹十三的脸上踢。场面一度失控,我和曹十三均是练家子,保安队长领着几个小弟不知出什么事了,没一会工夫,赶了过来。几人还算讲义气,见同伴受伤并不慌乱,个个拿着防爆器材跑步过来支援!在众人还未正式摆开架势之前,我挡掉他攥着我衣领的那只手,回避了他的目光,绕开他,径直走了。我就是这副鬼样子,一遇到问题就选择逃避。趁着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就当我逃避好了。
眼前的哨兵看上去毫无表情,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可仔细看看才发觉他那脸腮上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显得青色发亮,他的打扮有些古怪,军绿色上衣显得过分的修长,将臀部都遮得严严实实,裤子也是军绿色的,臀部却显得鼓鼓胀胀的十分肥大,胸前带着一枚战功奖章,一双长统黑皮靴。我毫无表情机械性地来到庭院门口,拿出电话,按下那个熟悉的近半年没有拨过的号码。按错了,重新来,又错了,继续按,拨通了,挂掉。又拨通了,电话被接起,对方尽量平静地说:“喂,那位,你找谁?”“对不起,我找高嘉毓。”不好意思,你打错了。”“妈的!”我赌气似的砸飞了手机。我只有过年的时候才给家里打电话,只是简单地祝福几句,不敢多说也不敢多听。自从我恶劣的名声在家族群里一片狼藉开始,母亲从那以后不跟我通话,亲戚也心有怨恨而不想搭理我,后来我又觉得我没脸回去面对他们,就这样一拖再拖,僵持到现在。我根本不知道那扇大铜门便也神奇地缓缓开启了。刚才我将我的证件给他看时他也不发一声,只是微微地点点头,一眨眼功夫门开了,我依然只是用下巴朝门里示意一下让我进去而已。一开始我还认为眼前的男人一点都不懂礼貌,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后来看他始终是坚守如一,闲人免进,这时我才悟到这原来是此庭院的规矩,保安值班所里的人是不允许与来访者搭话的。我二话没说硬着头皮闯进了门,那青年人便朝后退了一步,那大铁门便在我身后关闭了。听到那一声沉闷的关门声,我本能地回过身去,身后已看不到守卫,只见一扇比我身体高一倍的大铜门已与周围的灰色城墙融合得天衣无缝了。我对莫妮卡的那扇门的所有感觉,这扇铜门是都具备了,我知道这扇门靠我的本身力量是无论如何无法开启的。我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伸手去握住了门中央的环形手把。再抬头看这门,是由一个个方格铸成的,方格里都刻有浮雕,是犹如好多个图案交叉组成的图形,这或许是主人身份的象征吧。门确实很坚固,看上去制造得十分典雅。我试着用力拉了一下门,果然那门岿然不动。我突然有一种被人幽禁起来再也出不去的恐惧,于是又拼命地用力拉那门,我并没将门完全拉开,只是知道这门并没锁上,心里便松了一口气。顺着门缝我朝外窥看,发现刚才那名门卫已经站在了门外,当然,我并没有想逃跑的意思,只是试试这门是否能打开。可门口那年轻人老是站着干嘛呢?是监视我的行动?还是故意给我难堪,我不由自主有点浑身不自在,站在门前环视着庭院里的一切。
年代久远,气度不凡,豪华考究,贵族气质,就连这大铜门都有着十分精细考究的镂花刻雕,另外两旁还有两只小小的兽狮。可是,此时此刻的我,作为一个冒昧擅闯居民庭院的陌生人来说,不知道在法律上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更是没有对这房子说三道四的闲情雅致。我只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门外年轻男人的动静。他到底想在大门口站到何时呢?如果他只是普普通通的门卫,那么会不会是在等着还有什么大人物来呢。仔细想想,其实自己心里对“擅闯”两个字是十分地不舒服的。门外那个男人对我讲得全是相当标准的皖南话,只有这“擅闯”一词却是讲的极其普通。我当时一下子没听明白,于是便反问了一句,紧接着对方又用我的语言方式回敬了我,接着眼睛瞪的大大的,超吼的语气,用皖南话又重复了一遍。反正我是一句也没听懂。一般像我这样的年龄,结婚之后就得立刻开始造人计划,一秒钟都不能耽误,从此以后我便会陷入家庭生活的各种深渊。于是乎,我去找他求证。他没经历过婚姻,他完全不同意我的言论。没错,这就是年龄和生理的问题。
我的心灵和遭遇是破碎的,我开始了另一段灰暗的艰苦生活,我疯狂地吞咽着让我着迷的文字,用文字的血滴纺织出一个又一个特殊人物。文件夹之死无论对许佳歆还是对高嘉毓的冲击都是震撼性以至毁灭性的,因为文件夹的死不仅仅意味一个朋友的失去,而且意味着生活边角料囚徒群体的毁灭。所以在我得知和我形影不离,惺惺相惜的文件夹死后,许佳歆和高嘉毓同我彻底绝交。在文件夹的丧礼过后的两个礼拜,我和高嘉毓碰过一次面。我们约好在街边咖啡店碰头谈点事情,我试着找了几个话题和她聊天,但总是谈到一半就接不下去了。貌似是发现了我什么秘密,当我深陷异域迷城的时候,并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完全知道。死不是生的对立,而是它的一部分。但对于当时而言,我所感受到的并不是文字,而是一种空气的凝固。死,它存在于文字里面,存在于烟盒里面,慢慢地将它吸进肺里,像是吸细小的灰尘一般,一边苟活,一边扩散。在那之前,我将死看成是一种和生完全迥异的东西。死,就是总有一天,死会紧紧的箍住我们。但是反过来说,在死箍住我们之前,我们是不会被死箍住的。我一直觉得这是最合乎逻辑的思考方式。生在这头,死在那头。而我是在这头,不是那头。然而自从高嘉毓自杀的那个晚上开始,我无法再把死或生看得那么单纯了。死已不再是生的对立面。死早已存在于我的体内,任你一再努力,还是无法逃避掉的。因为在七月的那个夜里箍住高嘉毓的死,也同时箍住了我,在生的正中央,一切事物都以死为中心,不停地旋转着。尽管表达反复厌弃与爱的方式,在某一过程中被扭曲的难以考证,但我对自身的爱是毋庸置疑的。我在心目中为她保留了一片未曾被人染指的园地,这片净土具有自然的野性,顽强的生命力,瑰丽而又惊世。
这一切就像宿醉后做了一个暧昧昏沉的梦,却在笑脸的背后流着别人无法知道的眼泪。在这样的环境下心安理得的活着,脚下却是不见天日的无底深渊。
我在很真实的生活,这都不会是假的。
熬过低谷的人,很多都沉默寡言了。
你们准备好倾听这个故事了吗?
好男人遇不到好女人这是真的吗?
试衣间里的罪恶,是无数人向往的国度。
肉体违背其意愿,反而身体争风吃醋,却“等待”对方的进入。
酒劲兴起,满脸通红,端着酒杯来来回回碰完一杯又一杯。我掌心的热度几乎可以透过薄薄的衣料令我全身的汗毛竖起来。酒精果然见效,迷迷瞪瞪意识有点儿不大清醒,我似乎看到了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灰尘,落在我的肩上,散落在地板上,被惨淡的哀伤吹进无尽的黑暗。命运将我放进那场赌局,幸运之神有幸让我结识了一个女人。
我身败名裂了。
完全是上辈子的事。
只有你才最有资格嘲笑自己。
我已经没有什么狗屁心情去参加什么所谓新酒上市的酒会。
迷途的羔羊,罢工是常有的事。谁也不例外。命运和欲望结织成的暗网贯穿始末。前世今生,平行宇宙进行碰撞,另外一个世界居住着同一个自己。终期之日,周而复始。底层阶级一旦到了绝后边缘,那还要这世道的制度有何用?文明发展新进程的延续那就需要乱世新制度的创立。
其中最大的障碍来自天堂的魔鬼,吹毛求疵的荒唐想法闯入脑海,反而相反,不是人选择命运,而是命运选择人。空洞的术语篡夺了僵化的思想体系,使耳闻目睹的过程变得狭隘、凶顽。异界中生活的遭遇和游历来自于自身的心魔,来自心中的怨气,所造成精神的痛苦莫不如说是恶毒的诅咒。虚无缥缈的噩梦呈现透明的灰暗,使我沦陷在悲凉和崩溃边缘的黯淡无光之中。我反而更觉得这种挣扎的方式更倾向于狭义猥琐的快感和兴奋。
肉体堕落,伤风败俗这事如果传出去,估计我又要身败名裂了。可是事已至此,我已没有退路。愁容满面,茫然失措,漫不经心,眉宇深锁,只是眉宇间透着冷冷的忧郁。
该怎么去形容自己所在的世界。
雨,下不完的雨,每个晚上,我在雨声里迷失。一盏盏街灯在细雨里高高地亮着,漠然地放射着它那昏黄的光线,那么地孤傲和骄傲,好像全世界上的事与它无关似的。每一个晚上,猛来的雨似在踌躇很久之后始终拉上帷幕,似这种阴郁低沉的时候永远少不了音乐。我不知道这是连日来所听的第几张碟,因为它,我想起了已经消失的泰坦尼克号,它滑落到喧嚣的噪音之下,就像传说中沉入大西洋底的阿特兰提斯岛。唯一还留存下来就是所谓的歌词,它们的意义越来越失去了明晰与简洁。
我漫无目的地在华灯初上的潮湿天空下游走,擦过高楼霓虹,在不知名的街道上放飞孤独的灵魂。浴雨后的微风带着青草气息拂起我鬓边发丝,有几缕坠落,似遮未遮着眉下那双幽潜的眼,瞳色非常暗沉,深如黑夜没有尽头,眸心交织着长睫阴影和浅橘灯色形成的奇特光影,仿佛透出一丝飘忽情绪又显复杂无边。
石板街上到处都漫流着肮脏的污水,空荡荡的街上比平时少了许多嘈杂。闭上眼睛,许多往事一幕一幕呈现在眼前,很多的面孔隔着时空斑驳的光影默默注视着我,目光悲凉如窗外的夜风。我在这人间烟火里待得太久,已经烟熏火燎的面目全非。活的像个没血没肉的机器人似的。我想方设法逃离危险区,不料却被生活的枷锁套牢。穿梭在高架桥上,一脸漠然,如同机器,步伐单调,奄奄一息,像是濒临深渊的绝望。
去年秋天,高嘉毓养了三年的仓鼠告别了这个世界,从那以后,别说它大摇大摆,对我客气了,就连它出来又是啃又是挠发出的声音也消失了。它有着明确的信念。从屋子角落地板上的一个鼠笼破洞进出,发出各种声音。起初挺反感的,后来也就慢慢适应了。虽说它不够胆量放眼望向我,但对于它弄出来的声音,听着听着竟也习惯了。要知道,目前这屋子里除了它,就没有其他人了。所以无论它做出什么声响都显得弥足珍贵。我对它也曾十分厌烦,如今,我更害怕没有任何声音的屋子里笼罩着孤独的寂寞。
老小区已逐渐变成主城贫民窟,这种低矮的步梯房老小区,仅有的占据着比较优质的核心地段,自落成起已有二十多年的房龄。小区的公共设施和绿化使小区的雄姿有所下降。没有物业管理,没院墙,没单元门,没有电梯和消防通道。我所住的房间面积不大,八十平米不到。东面靠墙的衣柜门裂了一条缝,用胶布粘着。里面挂着高嘉毓的半袖连衣裙和冬天的大衣,罩在衣裳外头的洗衣店的塑料袋都没拆掉,还有泳裤和看上去像是刚脱下就被随便搭上去的裙子,拉链那里歪歪扭扭的。再往旁边,挂着四串柿饼,再过去一点是绑着香囊的半边儿鲑鱼,在这不通风的屋里,不知是因悬挂位置不平衡,还是怎的,那有鲑鱼图案的香囊不停地晃悠。
满屋子都是高嘉毓的衣服、鞋子、香水和气味。半夜里她会碰一碰我的胳膊,觉得口渴,于是我起床揉着眼睛,略带不耐烦但很心甘情愿地去帮她倒一杯温水,看她喝下一半之后我再接过来喝一小口。有时候她把头放在我的腿上睡觉,或者我因为自己的洁癖,帮她把指甲修剪干净。高嘉毓一把将我扑倒,将脸埋进我的怀里,接着用柔软的嘴巴蹭一下我的双唇。我不甘心,直接咬住了她的嘴唇,不过没有下狠手,她的腰被我抱住,腿被我勾住,看着眼前这个小女人含情脉脉的模样,我笑着在她耳边用低沉沙哑的声音撩拨的她的内心灼热了起来。她眼眸深处含着一丝丝的爱意,心有不满的瞪了我一眼,我定睛看向那个满不在乎遭到致命的伤害也毫无所谓的高嘉毓。到底什么样的感情,才会达到灵魂如此相缱相属,纠结成一体再也拆不开,也容不得外人插进来?我的嘴巴好像被塑料胶带纸密封的严严实实,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沉默不语。每一场大雨,我会小声地哼起一段歌曲,她心不在焉地翻着当月的时尚杂志。她的眼睛在黄色的光线下被睫毛的阴影覆盖着,然后等待着一片意外惊喜的日子。站在同一面镜子前刷牙,她的毛巾放在我的毛巾旁边。杯子里插着她的牙刷和我的刮胡刀。她让我相信,爱情一直在她那里。
有好几次我正洗着澡,身上的泡泡还没冲干净呢,突然间,水龙头就跟死了似的没反应了,害得我只能包着浴巾像个傻帽似的蹲在地上,一边发抖,一边等水来。笨拙的双手在空中挥舞,稀稀落落嘀嗒嘀嗒的水滴顺着我那古铜色的脊背流下来,淌过我那光滑的肌理。猛然间在镜子里窥探到背上的肌肉竟如此强健,貌似不是文质彬彬的我该有的体魄。滴滴嗒嗒的温水让我卷进了现实的旋涡,天旋地转之后,再难看得见周遭美丽的风景。我闭着眼睛意乱情迷地笑了,睫毛颤动得厉害,心也跟着怦怦直跳。高嘉毓的笑容像是冰雪融化后的溪水,轻轻流过我的心尖。她当然不能告诉我,我猜想是不是因为我的身材太好,把她迷的魂不守舍。淋浴完裹上浴巾站在镜子前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乱糟糟,我从镜子里看到有点儿颓废甚至脏兮兮的胡渣脸,我站在镜子前把头发吹干,给自己梳理了一个理想的发型。
我目前感受到的是娴静典雅而澄澈晶莹的爱。我最大的优点就是坦诚,坦诚便让我产生赋予爱的责任感。因为爱,所以爱。我既不能否认爱的存在,又不能否认这种爱呈现为非同一般的特殊形态。最突出的表现,是性与爱的分离,或者说爱未能归结为身心合一即肉体和精神融为一体的形式。
有人说:“富人进天堂比骆驼穿过针孔还难。”
但我想变得富有,因为我憎恶贫穷。于是,两个不同的价值观将我引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只要没彻底消除我的价值观冲突,我就会站在两个方向的分歧点上。我最终还是尝试去使自己变得富有。每当我们尝试某件事情的时候,一些具体的阻碍就挡在面前。我们为自己准备好退路。尝试新事物的人也总是预备好迎接阻碍实现目标的困难。迎接障碍,自始至终我不认为生活会优待我们,我也不认为自己已经强大到能够实现目标。
高嘉毓醇厚的声音似乎还有些耳熟,猛然回头,又一次看见她嘟着性感的小嘴唇,嘴角邪魅勾魂的笑意一往情深。顷刻之间,狰狞的面孔,胸腔里积液的不明物质使耳濡目染的器官组织变得剑拔弩张。
高嘉毓打动我的正是她那双充满白日梦的眼睛,沉溺于言情后花园的那种,一看见她就想起了琼瑶小说里面的人物,一双痴痴的,泪汪汪的大眼睛。薄薄的,等待折磨的小嘴唇,披肩长发,别一只珍珠发卡。淡淡的口红。那冷冰冰的小手,那圆圆软软的耳垂以及紧靠秀发其底端的小小黑痣,那不时奇妙地发出的微弱颤音随着我对她印象的叠涌浮现出一片花海。高嘉毓是个很爱笑的女生,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流眼泪。她的内心很坚强,再后来我看见高嘉毓躲在被子里流眼泪的情形,于是我知道每个人都是有眼泪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做贼心虚,为了说服自己真没事,我当着她面做了一套第八套广播体操,连哄带骗把她哄下楼来。然后手牵手一起去了麦当劳。她单手拿鸡翅,吃得嘴角都是油酱汁,我瞅准时机俯身亲一亲,再拿纸巾细心替她擦掉,她顿时亚麻呆住了,举着鸡骨头一动不动,活脱脱像只招财猫。我觉得挺好的,平时多机灵啊,一亲就断线,跟机器短路似的,奈斯,那种感觉特别好!
高嘉毓满心欢喜地筹划着中秋佳节的烛光晚宴。两人穿过人群,拐进一个小巷,小巷的路比起刚才那条大路要窄许多,也是铺着青砖的小路,比起刚才人山人海的模样,这条小路就显得格外的清静。面前的房子整个墙面是灰暗色的,门是那种复古的模样,前边是高高的台阶,在台阶的上边还有红木做的门槛。
红色的木门微开,透着里边的景象。
“有想好吃什么吗?”我侧头问道。
“当然是浪漫的烛光晚餐。”
“你打算请我吃什么?”
“breast。”
从高嘉毓那里听来一个错误说法,高嘉毓说香烟的滤嘴设计来自breast,柔软的触感,吮吸香烟的过程好似哺乳女性breast。
两人相视而笑,她牵着我的手徒步朝美食城走去,高嘉毓凑上前来亲吻我的额头,我的身体抽搐晃动了一下,好像被什么电到了,我笑着走到楼梯拐弯的转角朝着店里的二维码准备扫码点餐。
她疾步上前拉着我的手臂百般阻挠。
“听话,找个位置乖乖坐。”
店里的气氛有点沉闷,店员果然是懂客户心理的,随即店里放起了淡雅的音乐。烤鱼店的每一个角落都是静心布置的,典型的意大利风格,装修格调舒适宜人,环境相当不错,更富有异国情调。刚走一桌小情侣,老板娘热情的过来擦拭桌子,递上她们店里做的新式精致菜单,上边写的都是一些烤鱼类的特色美食。
高嘉毓拿过菜单,用桌上的笔勾了一条烤鱼,点了异国情调的沙拉蔬菜才把菜单递给我。“你吃什么,自己点。”
“那我可以点你吗?”我冷不丁的回了一句。我当然吃肉了,随即用桌上的笔勾画了几条烤肉串。
“不行,点菜,要不然你别吃。”
高嘉毓应该发现自己现在的免疫能力是越来越好了,面对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算是免疫到了一定的境界。
“晚上奖励你,本姑娘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匂卆。”
正当我们欢度两人世界的时候,文件夹打电话来搅局,说要来看看我。我吓得连忙劝阻。都没法有正常思维了,文件夹本想出来搅局,结果出师不利。高嘉毓和我一致沟通决定,直接拒绝了文件夹蓄力的请求。高嘉毓纠结地打语音通话给闺蜜,闺蜜说有个女明星婚变,这两天网上闹得沸沸扬扬,高嘉毓一边贴着面膜一边听着舆情,语无伦次地跟她讲着话。高嘉毓连被子都没有盖,身上的衣服早已压得皱巴巴。我的床很大,她却像个孩子似的蜷缩了起来,只占了小小的一点地方。高嘉毓竟然听着舆情睡着了,我本来弯腰想要将她拍醒,但是一俯身看她长长的睫毛安静地覆在眼皮上,双颊微红,倒像是做了美梦一般。又像是穿梭在一个男人曾许诺至死不渝的爱情里。或许是打火机的声音惊动了她,或许是烟草的香味,没过多久她醒了,翻了个身,有点发怔地看着我。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暗中也看得清她的样子,像是小孩子睡迷糊了,又像是刚醒过来有几分恍惚似的。我将烟蒂掐灭了。她没有说话,抱膝坐在床角,歪着头看着我。我顺手捻亮了床边的落地灯,声音里还透着几分刻薄。
高嘉毓没有说话,落地灯的光线似水,融融地映在她身上,那光微带黄晕,一圈圈更似泛起涟漪。她像是被灯光刺痛了眼睛似的,慢慢将头转过去,拉起被子,重新缩进去睡了。我有点不耐烦,几步走过来掀起被子,想把她揪起来,高嘉毓却显得乖巧,很听话,像个小可爱似的生怕主人发飙,乖乖攀着我的胳膊,就是不撒手,实在拿她没办法,只是在动作上很浮夸地跟她拉扯了几下,只好任由她解着自己的扣子。她的吻又轻又暖,吻在唇上一触即融。好几次抱紧了她,就像是想要狠狠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去,好多次我都在焦虑地想,为什么天还不亮,可是又盼着,天要是永远不亮就好了。
天还是绝情的亮了,高嘉毓连翻身都不曾有,仍旧保持着入睡前的姿势一动未动。我想去洗手间,可是她像一只考拉紧紧搂着桉树一样,紧紧地搂着我的胳膊,整个脸就埋在我的怀里,我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分开她的手,最后一次估计是用力稍大,她在睡意深沉中反倒挣扎了一下,将我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我偏过头吻了吻她的耳垂,大约是痒,她往里缩了一下。
“我要去洗手间。”
她含糊其辞地拒绝:“不行。”
“我要去工作了。”
“不行。”这一次更含糊了,搂抱的那只手却收得更紧了。
实在没办法,只好将她抱起来,她终于翻身了,从我的胳膊里挣脱出来重新滚落到了床上,将背影留给了我。一眨眼功夫,我从洗手间回来,突然发现床上没人了,转过身来,却看到她已经起床了。我猫步走到她身边,她顺势拉开窗帘,我去势太快,从后面抱住她,差点冲得她站不稳。
“穿成这样,也不怕被人看到。”
我整个人宛如神经错乱了一般,心里发慌,傻傻的盯着电视屏幕里的人物发呆,甚至耳边听不进去任何声音,也不知道里面在讲些什么。
我目前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好,头发微微有些凌乱,顿时感觉全身的血液凝固在了一起,阻碍着血液的流动。要是长期以往下去很容易气滞血淤。被高嘉毓折腾的累的死去活来,本来睡眠不足,现在因为资本家的张清云把公司搞的鸡飞狗跳,害的我好好的三天假期全部泡汤。
中秋节的暖阳穿过这些挂着的衣物照进屋里。伤痕累累的书架上堆积着我从旧书摊上购置回来的书籍以及旧杂志之类的东西。旁边勉强开拓出了放茶杯和剃须刀的一小块空间。别说桌面上其他部分都堆积如山了,就连椅子,也化身为我堆衣服和袜子的地方。虽说杂乱,却也营造出一种氛围,可以说是乱中有序,也可以说是终极务实;总之衣、食、住三件事都能在这屋子里完成,相当实用。能否感受到这种氛围就要看个人了。当然,这个家里并不只有这么一间屋子,旁边还有一间可称为储藏室的地方,很久以前这里就变成了仓库,所以这个家里的可用空间只有我的睡房。
自从我的丑闻慢慢曝光,身败名裂。高嘉毓果断和我分手,彻底绝交。
翻来覆去换着各种姿势都觉得不对劲,脚底码着许多杂物,又不知被什么东西硌到了,我顺着床和地板的缝隙摸来摸去,在床底竟拽出一本书来。这是余华的一本极具代表性的长篇小说《活着》。看到这本书我越想越郁闷,干脆直接垫到桌子底下,就像把所有回忆都尘封起来一样。闭上眼睛,将所有往事统统脑补了一遍。依旧是那条经典不过时的围巾,眼神依旧是那样儒雅又暧昧,声音带着磁性,像一道闪电直蹿入心底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