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筑在人间最西北的戈壁险滩。
传说是当地游牧民族,为寻天道何在,聚沙成塔,筑沙成路。历经几代,乃至十几代人的努力,才找到通往九天的方法。
不过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千万年流传下来,真真假假,早已无从追朔。
她和邬玄重首先要寻的,就是阳明炙火。
这比大荒山还要荒凉的地方,前无屋舍,后无人迹。脚下踩的软沙,每一步都容易陷进沙堆,走的艰辛,脚底还烧的发烫。
漫无目的,在一片黄色世界,走了三天三夜。
春分的脚已经磨出了泡,走起来也是一步一瘸腿。
“上来吧。”
邬玄重蹲下,让她骑在自己背上,“我来背你走吧。”
“不用,我撑得住。”
春分跨过他的身边,继续颠簸着往前走。裹着丝巾,炎炎烈日还是把她的脸蛋,晒成了高原红的感觉。
他不由分说,直接从后将她拦腰抱起。
“我说了不用!邬玄重,你放我下来!”
“你现在是小爷的女人,我邬玄重再没骨气,也不会让我的女人吃苦受难。”
“光天化日,再胡说,把你嘴巴缝起来。”
“哦?你不承认?”
他噙着一抹放荡不羁地笑,逼近她的脸。
“那小爷只能当场把你办了,让你不承认也得承认。”
“讨厌……”
她娇羞的吐出两个字。
嘴上说不要,身体诚实的很,一双细长的白臂,拂过他性感的锁骨,环住了他的脖子。抬起如水的明眸,凝视着他轮廓分明的侧颜。
一路的风风雨雨,看清的是他的真心,也是自己的。
沙漠的太阳,真的太晒人。
她掏出怀中的锦帕,温柔地为他,擦拭额头的汗珠。
他失去过她,更为珍惜拥有她的现在。
“左上角也擦擦,小爷我都感到有汗流下来了。”她伸长脖子,瞧了瞧,“哪有汗珠流下呀,整天瞎说八道,”语气撒娇,还不忘轻捶他的前胸。
说归说,春分仍抬手,往他左额角处擦拭。
两人打打闹闹,又是走了好长一段。天宇苍穹,孤寂的黄沙地,只留有两人的身影,仿佛整个浩宇只有他们。
蓦地,黄沙地里,拔地而起一座古楼。
仰高了脖子,才遥望见它高高的尖顶。六角飞檐,黛瓦相叠。黄澄澄的铜铃,悬挂画角,融于茫茫黄沙中。
古朴的长阶一直向前延续,曲曲折折。
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么多台阶,得爬到什么时候。”
邬玄重握起她的手,脚底踢踏两下,便朝云雾深处飞去。
“我们可不是凡人。”
他黑衫轻摇,连同春分的湖青色薄衫,一同徜徉在天际。
南山久住,差点忘了自己女仙的身份,更把炉火纯青的腾云驾雾术,也无意放下了。
“这不是简单多了。”
两人十指缠绕,仿佛隐约间,有着月老牵下的红绳。
遥飞数里,立于古楼之下,更感此楼高耸入云,暗含压迫之气。
走到正门口,“瀚海阁”三个大写的金字,抬头就能见。两侧柱上分别写着:文瀚若林,浩海无边。墙上的红漆有些剥落,露出里面的白泥。铜质的门环上积着一层厚灰,还有两团厚厚的蛛网,可见此阁年代久远,平日疏于打理。
莫名其妙变出一座古楼,实在难教人不觉惊讶。
“小心,”他提醒春分,“此楼平地出,定有古怪。”
春分认同的点点头。
邬玄重小心的观察着四周,绕着古楼一周,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心中总有说不清的不妥之感。
他将手慢慢地靠近铜环,还没使劲推门,二人被一股玄妙之力弹了出去。
此力绵柔适中,非勇猛刚劲,莽夫之力。
“怪哉!”邬玄重心里,对此楼疑心更大。
凭空而来的一座古楼,方圆数里,除了漫天黄沙,别无他物。还设立如此的结界,其中玄机,怎让人不生好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