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蛛果然聪慧。
两个来回,就看出,二人的战术。
它没有对着邬玄重穷追猛打,而是掉过头,直对春分奔去。
八只长足,麻利的跑着,晃神间,就来到她的面前。
“臭乌鸦,不许吓我!”
一心还在关心邬玄重的春分,没有一点点防备,疏忽大意之际,噬魂蛛已经抡起前足,从正上空往下劈去。
她倒抽一口凉气。
喉咙仿佛被掐紧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望着就要把自己脑袋劈开花的前足,她本能的往后倒退着。但是凭她的速度,想跑过噬魂蛛,还欠一点火候。
“春分,你在哪儿?怎么不说话了?”
问话间,封的死死的古楼,莫名来了一阵旋风,吹动他的黑袍,将他落在眉心的刘海,吹散到额边。
上等的缎面布料,若流光晕开,泛起浅浅的光泽,洗出一道波纹。
他空空如也的手里,又现出了那把黑色的弓箭。其上猛兽龇牙咧嘴,舞起的前足,伸出利爪,大有一举灭敌的气焰。
邬玄重没有睁开眼,手持大弓,飒气凛然。
他侧耳倾听,循声噬魂蛛的动向。鼻头微动,想要在封闭的空间里,探出春分的气息。
十里桃林长大的少女,受着千余年桃花供养,吃的是仙桃,喝的是桃花泡的茶,素日闲逛的景致,也离不开一株株动人的桃树。那抹温柔的桃花意,隐隐约约,潜进她的皮肤、她的肌理、她的骨子里。
也在无时无刻,撩动他的心弦。
手上也没闲着,右手稳而缓,拉动弓弦。
噬魂蛛的前足,已经碰上她前额的发梢。锋利的长足,削铁如泥,不费吹灰之力,削下一根青丝。发丝没有恐惧心,悠然的飘落。
危难之下,受到体内,羲穹的仙灵指引,她手腕间的桃花烙印,再次闪烁。
霓虹初芒,照亮整个古楼。
同一时间,邬玄重睁大双眼,目光呈亮。他瞄准目标,松开右手。
离弦的黑鸦羽,直刺蜘蛛的大足。
用力之猛,正有百步穿杨的刚劲。
黑色的乌鸦羽毛,其上的小绒毛微张。但与它柔软的形象丝毫不符,它狠命地朝目标前去,从噬魂蛛的右足,笔直穿过,扩开了一个洞,仍没有停下的趋势。
还在往前飞快地穿梭。
直到钉在古楼外围的书架上。
“嗷”一声破天响,从噬魂蛛的喉间爆发而出。震得书架上的书,东倒西歪,没有立稳,纷纷跌落而下。
一时间,古楼内,灰尘四扬。
呛得邬玄重和春分,忍不住地狂咳,眼睛里也飞进了细小的尘粒。
她揉着眼,心里泛起了,那个百转梦回的身影。
她再一次看得清清楚楚。那个身影,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就是邬玄重。
脚下没有站稳,耳畔听的“泠泠”清音。
原来她一路,被噬魂蛛逼到了楼中央,撞到的正是那把,只有三弦的古怪古琴。
受到琴音驱使,她不由自主地再次拨动琴弦。
“泠泠。”
噬魂蛛受到琴音挑衅,三只眼睛齐刷刷,盯着春分。
它的前足受了伤,还作疼,速度明显比前面慢了下来。邬玄重趁胜追击,拉弓如满月,牟足了劲,一发黑羽,包覆黑玄气团,再次向噬魂蛛冲去。
上过一次当,狡猾的蜘蛛,哪能在同一处,吃两回亏。
它摇身一摆,背对着邬玄重。
轻轻眨眼,屁股喷出一团白丝,挡下了气如山洪,飞速射来地鸦羽。它敏捷得很,动作流畅到,一团白丝刚喷出,其后紧跟着一团。
任邬玄重反应再快,也躲不过,这意料外的另一张重叠蛛网。
蛛丝柔韧,他被困蛛网,受到束缚,完全动弹不得。噬魂蛛也是异常精明,见一方已被牵制,立马闪身,又朝春分前去,挥动安然的左前足。
一个当头棒喝,想要将她一劈为二。
“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