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老头吹了吹他干枯邋遢的杂毛,伸了个懒腰,自嘲的说道:“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晃已是数万年”。
邬玄重心里想着:“吹什么牛,谁能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一个人待上万年。”
“会下棋?”
他没有站起来,坐在原来的地方,转了个身。
“略知一二。”
“对天仙局可有了解?”
“略知一二。”
北辰从容不迫的回答着疯老头的问题。
“一、二、三,”他数着人头,“三个人正好够数……”
这老头疯疯癫癫,做事毫无章法,也不知道他想干嘛。
“年轻人既然会下棋,要不要陪我这寂寞的老头下盘棋,解解闷?”
邬玄重抢在北辰前头开口。
“可惜了,小爷们有事要办,陪不了前辈消遣。”
“无妨,无妨,有缘最后总会再相见……”
邬玄重三人没理他,想要往前继续看看,有无可循。
疯老道撸了一把自己的脸,用着小拇指先是挖了左边耳朵,然后又掏了右耳的耳屎。“去去污垢,舒坦。”
他翘着二郎腿,抖着脚,等着他们一群人走了过去,又走了回来。
“没收获?”
邬玄重对他笑笑。
“不如这样,我们打个赌。”
他听到疯老头要和他们打赌,觉得好笑,“前辈,你身无分文,能和我们赌什么?“他神色高傲,望着老头身上几块破布,讥笑道:”我怕到时你输的,连遮羞布都不剩。”
“现在的年轻人真市侩。”他用掌心拍着自己的额头,“开口闭口就是钱。”
“不谈钱,难道还和你谈感情吗?”
疯老道听了这话,双眼放光,一副色迷迷的样子,流着口水,打量春分。
“三界貌美,狐族排第一,谁敢不服。”他死盯着春分,眼珠子一动不动,“狐族上神白琉玲,貌倾三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是这小丫头片子,和她母亲相比,也是略逊分毫。”
“你认识我母亲?”
春分凑近他,想打探多一点关于母亲的故事。
“我识得她,她不识得我呀。“他说话语无伦次,逻辑不清,颠来倒去,也不知道到底想表达什么。
老头拨弄着皱巴巴得手背,撅着嘴巴,委屈巴巴,“我也就想过过棋瘾……大不了你们赢了,我就告诉你们太阴冥火在哪里。”
果然有古怪!
三人从未说过,来英灵亡冢的目的,“他如何知晓?”
不仅北辰与邬玄重,就连平时懵懵懂懂得春分,都心生疑窦,变得警觉起来。
纵使被天帝剥去皇籍,不再是九天尊贵的四殿下,他从小的礼数,却未曾与皇家身份一并丢弃。躬身行礼道:“既然前辈一心想要下盘棋,那就陪前辈玩玩。”
“别玩玩,我怕你们输不起,到时哭爹喊娘也没用。”疯老头说着,又抽筋一样嘻嘻哈哈大笑起来,“就是天帝老儿当面求我,也不管用!“他头一转,看向邬玄重,露出不怀好意的奸笑。
“更别提苍篱这个逆天的恶妇。“
“不许你说我母亲的不是。“
苍篱再造孽,也是他母亲,也是魔界的主,由不得一个疯老头诋毁。邬玄重举起拳头就要揍他。半根毫毛都没碰到,就被弹开数米之外。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玩,好玩,真好玩。“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拍着手,高高兴兴的蹦跳着。突然,傻乐的疯老头,安静下来。他眼神飘忽不定,四处游移,不知在找什么。
“啪”的一声,他抽了北辰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