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会让人丧失自我。
她,也曾天真烂漫,怀着少女的期许,一心想要嫁给自己心中的所爱。可惜命运弄人,她得到了他的人,却从未得到他的心。
苍诸心表面对女儿关切,一直把她当作谋权的工具。
利用她一步步实现自己的野心。
所有的逆来顺受,所有的沉默不言,所有的所有,终是成为一座无法抗拒的大山,把她柔情似水的内心压垮。
绝望,无尽的绝望。
她唯有自救。
仇恨让她坚强的活了下来。原以为杀了邬影和苍诸心,她的心就能重新平静下来。但她错了,她落座在幽离宫王座之上,享受着万魔朝拜,把持朝纲,内心第一次有了一种强烈渴望,她不单单要做魔界的王,她要替她无能的父亲,替先王完成他们的夙愿——一统三界!
星河的魔改,会是她的一次壮举,给魔族的众生一次异常的鼓励,让他们重新恢复信心,能够随她再次攻上九天。
“狂魔。”
“臣在,魔王大人尽管吩咐。”
“下月十六,三星汇聚,当是夜明之最,冥川水阴气也恰是浓郁,当是施展血咒的好时机。”她尾指指甲轻落在王座扶手上,传出略感清脆的声响,并不响亮,却让狂魔将军感到,每一下都似鼓槌,将他敲得十分窒息。
如果说苍篱的今天越来越错,他一路的相随,又岂有半分开脱的理由。
“苍篱……”
她撩起衣袖,一阵黑色旋风,隔空扇在狂魔的脸上,“放肆!我是君,你是臣,胆敢直呼我的名姓,”她抚平方才的长袖,鼻息间匀出气息,“要不是看在我你旧日情谊,一巴掌是罚的轻的。”
狂魔双膝跪地,为自己一时口误,表示歉意。
“魔王大人,是臣鲁莽,谢魔王宽厚。”他说完,仍旧弯腰低头,向着地面一动不动。“怎么,跪上瘾了?还舍不得起?”
“魔王大人,狂魔斗胆还望您三思……血咒早在数百万年前就被列为禁术,运用禁术,逆天改命,实违天道……”他跪行向前,言辞恳切,“狂魔不怕受到天诛,但是我实在不忍心看到整个魔族遭受牵累,更不舍看到你会……”
“担心什么?成大事者就要有胆魄。”
她半眯着眼,凝视着忧心忡忡的狂魔,“祖先只说禁术不能擅自使用,否则会有不堪后果,会对整个族群都有影响,但谁也没说过具体的影响是什么。”她站起身,露出的脚踝白的有点刺目,“不过是一些耸人听闻的废话。”
她每一步都走的坚定,走到狂魔的面前,俯下身,用指尖将他的下巴抵住,道:“想看看血咒的古书到底怎么说的吗?”
他嘴唇轻微动了下,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施行血咒术,仙人逆血脉,倒灌丹田,重塑修为,成魔人也。一人魔成,山崩地裂,天地自有一上古魔兽同步苏醒,扰苍生。”
“上古魔兽……”
“魔兽苏醒,要烦地也不仅仅只有我们。”
狂魔这才幡然醒悟,苍篱的用意。“结婚不过是幌子,你真正的目的是要唤醒上古魔兽!”
“星河入我魔族是件好事,只不过我把这件好事做得更漂亮点,”她抽回自己的手,重新坐回王座,“正好顺便利用魔兽去耗掉点仙家实力,我们黄雀在后,到时赢得轻松点。”
狂魔实在难以置信,为了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她曾经爱慕的女子,竟然可以牺牲三界的生灵。
“你可有想过,上古神兽灵力之巨,怕是到时倾尽三界有能之士,也未必足以抗衡!一个不小心别说人界、仙界,我们魔界也可能荡然无存!”
“狂魔,你怎么现在这么心慈手软,絮絮叨好半天,像个没用的女儿家。”
“是你变得太过冷血,”他的眼里有些微闪,染红了这位将军坚韧的眼,“为了权力,为了地位,你再也不是曾经惜花也伤悲的苍篱了。”
“花谢了还会再开,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成大事者,必须要敢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