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碗声惹得李红玉不悦了，她抬起头一拍桌子：“敲碗干嘛？你又没守着，你知道她喜欢什么？”
浩天有些被吓到了，整个人缩着，显得越发瘦弱。
张静姝摸了摸浩天的头，让他慢慢放松，一边不紧不慢地开口说：“爸，你吃饭，说得对，又没守着！”
这话明显指的其他事，李红玉和张哲荣听明白了，被张静姝这样一呛，也不说话了。
饭桌上恢复了安静，只有碗筷的碰撞声。
吃完饭，张静姝本打算立刻走，可架不住张哲荣的挽留，还是留下来等了会。
张哲荣小声让张静姝跟着他到房间，张静姝虽然不想去，还是先让浩天去写作业，跟着张哲荣进了房间。
“爸，你让我进来干嘛？”张静姝直视着张哲荣，语气带有些许冰冷，秀丽的脸上满是不耐。
张哲荣看着眼前对自己充满陌生感的女儿，一时之间竟失了言语。
即使过了这几年，张哲荣依旧无法相信眼前的人是他曾经那个乖巧、听话、惹人疼爱的女儿。
张哲荣知道，不能怪张静姝，这事谁都有责任，他也是。
“静静，你最近还好吗？赵强他对你还好吗？”张哲荣紧紧地握着拐杖，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张静姝的回答。
听到这话，张静姝的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喉咙里像填了块巨石一样说不出话来，房间里寂静得让人心慌。
突然，张静姝轻声笑了一下，盯着张哲荣：“爸，你现在问这话有用吗？我好不好你在意吗？你和妈当初想过我吗？”
这些话像一把把刀，狠狠地扎在张哲荣心上，他黝黑粗糙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羞愧、自责以及难堪。
“我，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张哲荣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张静姝打断了。
“只是没有想到我说的是真的，只是当时候太气了对吧，只是，只是觉得我给你丢脸了对吧！”张静姝情绪激动，好像要把所有的不甘与怨气发泄出来。
张哲荣把头低下去，目光躲闪，最后还是嗫嚅着：“静静，我知道那件事是我们做的不对，可是现在这样子也没办法呀。”
张哲荣身子微微颤抖，一脸希冀地看着张静姝，张静姝看到张哲荣这个样子，心里堵着一口气，还是不忍心继续说什么。
父女俩就这样站着，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静姝开口了：“行了，我也不跟你说这些了，不早了，我带浩浩回家了。”
说完也没去看张哲荣，直接开门离开了。
张哲荣呆在原地，许久，无力地坐在床上，眼神悲戚，望着手上的拐杖，最后留下了无声的眼泪。
一出来，张静姝看到正在安安静静写作业的浩天，不由得心头一软，上前摸了摸浩天的头，温声说：“浩浩，妈妈带你回家”
浩天乖乖地应了一声，把书包收拾好背着，张静姝手拉着浩天，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停下来背对着喊了一声：“我走了。”
一瞬间，在厨房的李红玉还以为回到了十年前，可盯着苍老的手，她知道，并没有。
想着想着，她出神地擦着碗，最终还是没有出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