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头山的故事
在五千年浩瀚的中华文明史中,素有龙、凤、麟、龟“四灵”之说。古语曰:“麟体信厚,凤知治乱,龟兆吉凶,龙能变化。”尽管传说“龙”可呼风唤雨,是神权尊严的最高象征;华人自认为是“龙”的传人;帝王自命为“真龙天子”,但“龙”“凤”“麒麟”只是想象中的神物,人们对其倍加崇拜,一定程度是因“四灵”中唯一真实存世的“龟”。东晋干宝撰《搜神记》中有“千岁龟鼋,能与人语”之说,把长寿的龟鼋当成“神”的代言人,当成人与“神”沟通的桥梁。华夏先民,从龟鼋具有中庸平和、坚忍顽强、智慧长寿、避难消灾等特点中得到启示:在龟鼋身上寄托了对其能适应变化莫测、威力无穷的大自然的仰慕,对追求人类自身健康长寿、幸福吉祥的向往。
在古代,龟有吉祥、安康、坚强、永固的象征意义。金林村吉岗河边的龟头山,因其形似乌龟而得名。金林的祖先认为,村庄的形成亦与龟有关。因为千百年来,这里流传着这样的一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贪心的风水先生,他到处搜索,想占尽人间宝物。一天,他循着龙脉,追寻到吉岗河边。只见这里群山环抱,山山拥翠;绿水灵动,水水生辉。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风水先生欣喜若狂。因为眼前所处,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寻宝之地。按他推算,某日某时,在吉岗河北面形若寿星的大雾山,天门将会打开。届时,会有一只千年神龟带着一个大金蛋,从此通过天门得道升天。为获取金蛋,风水先生处心积虑,赶在神龟到来之前在吉岗河边守候。
半夜时分,风水先生猛听得吉岗坡头上一阵响动,神龟果然现身了。原来,神龟爬上了坡头,正沿着河边往大雾山方向爬去。“神龟呀神龟,小生在此恭候多时了,恭喜你就快得道升天!”风水先生大献殷勤继续说,“神龟呀,小生愿舍命护法,帮你顺利通过天门!”神龟不语,侧目斜视,心想此人无事献殷勤,且行踪诡秘,必定居心叵测,来者不善。但一转念,山高路陡,有个人相助,亦可快些爬上山顶,不致误了时辰。于是答应让他跟在后面相助,并说到时不会亏待他。风水先生大喜,忙向神龟索取金蛋。神龟一愣,此狂生果然是个无耻之徒,居然在打这个金蛋的主意。“好吧,我体内确实有一个千年金蛋,本来是打算到了天庭后,将它作为见面礼送给玉皇大帝的……”神龟无奈地继续说,“如果这个金蛋真的和你有缘,到时我就将它送给你吧!”风水先生慌忙作揖道谢。继而,起劲地用手托住神龟尾部一步步地往上推。爬了一段时间,不觉已到了半山腰。风水先生索宝心切,不容神龟停顿,拼命地将神龟不停地往上推。神龟想:“看你耍什么花招?”索性顺势发起神威,四脚生风,一下子把风水先生远远地抛在了后头。“你这个老乌龟,想将我甩掉,莫不是想食言吗?”不想尤可,一想憋把火,风水先生死命地向上爬。然而,不知怎的,和神龟的距离总是保持在一二尺左右。他气急败坏,牙一咬,心一横,举起随身携带的手杖,死命地向着神龟的屁股插去,妄想将千年金蛋掏出来。“呀”的一声,神龟痛得浑身麻木,直向下滑,它知道,身子被捅破了,元气大失,得道升天无望了。“罢了,罢了!你这个无耻的狂生,为了金蛋,居然使出这般阴毒的手段……”神龟怒不可遏,“既然你如此爱金蛋,那么我就成全你吧!”说时迟,那时快,神龟将身子重重地压在风水先生身上,并顺着山势,一直滑到了吉岗河边。不一会儿,神龟慢慢地化成了一座龟形的小山。风水先生却被埋在山下,永不得超生了。而他的手杖则化为一棵大树,耸立在山顶上。
天亮后,人们发现吉岗河边一夜间多了一座状若乌龟的小山。山的北面狭窄瘦长,前端高高翘起,活像昂起的龟头;“龟头”与近中部的接壤处有一裂沟,分明是龟的颈部;颈后,是个椭圆的山体,俨然龟身之主体;龟身尾部,一个短而微弯的土坡伸向路边,酷似龟的尾巴。人们被眼前的造化惊呆了。惊讶间,一条黄绸从天而降。手疾眼快者将它拾起,细看,黄绸上有四行小字:
雾山苍苍,金水盈盈,
吉岗河边,神龟显灵。
拐杖化树,狂生受刑,
金蛋赐福,宜村宜城。
(注:雾山,指大雾山;金水,指环绕金林村之水系。)
“天意,真乃天意呀!”一位老者手捧黄绸,口中喃喃有词,“这座龟头山定是神龟所化,昨天晚上,这里定是发生过一件不寻常的怪事……。”“金蛋赐福,宜村宜城……”,老汉沉吟数遍后,似有所悟,顿时眉飞色舞起来,“乡亲们,神龟放话了,它分明告诉我们,这里是个难得的风水宝地,最适宜人类居住,繁衍生息。我们不要错过呀……”消息传开,各地群众纷纷涌来,在这座神山的旁边造屋定居。不久,迁来定居的人们越来越多,年复一年,终于建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大村——金林。而龟头山一带的住宅区,后来则被人们称为“旧寨”了。
为了感恩和铭记神龟的造化,金林的祖先先后在龟头山上修建了神庙、社君和一座精雅别致的“龟尾书舍”。
千百年来,龟头山见证了金林村的沧桑。可惜山上的古树名木、庙宇和书舍均被破坏殆尽,存留于世的只有那座静卧在吉岗河边的龟头山,和“立波社君”(旧寨社君),还有至今还在坊间流传的龟尾书舍那副警悟世人的楹联:
数百年旧家无非积德;
第一件好事还是读书。
龟头山上的“立波社君”(谢国德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