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曦莫名奇妙地坐上了时峄的后座,她看了看少年有些单薄的后背,有些奇怪。
少年看着并不像是爱做好事的人,相反,他身边那个吵吵闹闹的公子哥看着都比他热心。
而且,再怎么说,这也是两人正了八经认识的第一天,把矾山那次算上,也仅仅是第二天。
于曦眯了眯眼睛。
骑行过程中,时峄问于曦去交警大队干什么。
于曦实话实说,她今天上午来学校骑摩托车被警察逮到,车被没收了,要去把它赎回来。
时峄沉默了一下,又问道:“你年龄不够吧,取车文件什么的能搞定吗?”
于曦想了想:“大概可以。”
随后,一路无话。
这一段不算长的路,快把于曦累死了,胳膊一直撑在两人中间,竭力不让自己因为电瓶车骑行的惯性往前滑。
总算是到了目的地,于曦感觉自己的胳膊要断了。
下了车,于曦再次向时峄道谢,又客气着说有空一起去赛车。
送走了时峄,于曦掂着自己的一大包衣服站在交警大队门口。
还没有把手机卡换回来,于曦只能掏出书包里的旧手机,正巧,看到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打过来的电话。
于曦点击接通,里面传来百里紧张地声音:“你怎么回事啊?第一次给你打电话,你直接给我挂了,之后再打,死活都不接了!”
于曦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她有的时候真的觉得百里像个老妈子一样。
等着百里终于说完了,她才开口解释:“刚才手机忘到一个同学那儿,现在找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哦,也没啥事儿,就是想着你不是放学了吗,关心一下你的学习生活。”
“……”你是这种一天到晚闲的要死的人吗?
“不用关心这个,小银摩被交警收走了,我现在到这边交警大队了,然后怎么办?”
百里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问:“什么时候被收的?”
“上午来学校的时候。”
百里沉默了,于曦已经能想象到金发碧眼的男人扶额无语的神情了。
于曦讪讪地开口:“我这不也没想到华国市里不让骑摩托嘛,以前也从来没顾及过这个啊。”
百里终于开口,语气是深深地无奈:“行行行,反正怎么着你就是没错是吧,等会我跟你荻姐说一声,你记得查收一下文件就行了。”
于曦:“?就这样?这么简单?”
百里:“呵呵,你猜这文件好不好搞?”
于曦立马开始面无表情拍马屁大法:“这对于你和荻姐来说不都是小case?”
听到对面传来一声轻哼,于曦便知道这事妥了。
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儿,手机上就收到了几份文件。
于曦转身来到交警大队门口,继续演她的麦瑞肯俄裔大戏。
于曦还挺享受这种感觉的,完全乐在其中。
又演了一波语言不通的戏码,最后还是被上午的那个交警领了进去。
检查文件,没问题后于曦终于见到了她的小摩托。
毫不夸张地说,于曦都快喜极而泣了。
鬼知道那个共享单车带着一大兜衣服有多艰难。
于曦爱怜地拍了拍小银摩:“在交警大队这里呆的怎么样啊。”
“呵呵。”小银摩表示它并不想说话。
于曦也不在乎,抬起胳膊,将绑衣服露出来的一截细绳缠在摩托车一边的把手。
但是不成,两边重心不稳,无奈,只能放在前面。
于曦发动摩托车,俯身压着衣服,努力不让它掉下去。
这个姿势……还不如自行车了。
于曦气急:“回去就给你改成电瓶车样式的。”
小银摩:“?拿我撒气呢?”
于曦不想说话。
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要怎么改了。
又是黄昏,暖黄色的夕阳慵懒地撒下光晕,路两旁的柏树一挡便影影绰绰。
————
电瓶车上的少年胡乱套上的校服外套还未来得及整理,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头发被他一把撸向脑后。
时峄攥了攥车把,一用力,电瓶车的前端抬起,骑上人行道,停在了“就是修”小店门口。
打开塑料袋,吹了一路,烤肠已经有些凉了,时峄嘴里叼着烤肠下了车。
夏一烊正在柜台前跟老板要要烤肠:“老千,来个黑胡椒的。”
时峄走过去,看着柜台上的烟灰缸里的烟头皱眉:“少抽点烟吧。”
“十几年的老烟枪了,小屁孩就别管叔叔了。”
梁栩笑着骂道,然后又一脸八卦地问道:“我看见你送那个小姑娘了?还吃人家给的烤肠,怎么?谈朋友了?”
时峄摇了摇头:“不是,一个同学而已。”
梁栩摇了摇头:“你小子不坦诚。”
旁边的夏一烊拿着烤肠咂嘴:“啧啧啧,不愧是咱峄哥,把妹速度不是我们常人所能及的。”
梁栩笑得一脸玩味:“真有情况了啊,来跟叔说说,我给你参谋参谋。”
明明是一个快奔三的男人了,却还像个玩性大的少年似的。
“没有的事,”时峄瞟了梁栩一眼,转移话题,“夏一烊还没付钱。”
梁老板表示自己已经看透一切了,撇撇嘴。
那边夏一烊已经吃完了,嘬着跟空签子往网吧溜。
梁栩抓着后衣领给你提了回来:“赶紧的,现金还是支付宝?”
“支付宝嘿嘿嘿,”少年笑嘻嘻地付了钱。
梁栩满意地放开了夏一烊的后领子,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冲着时峄问道:“小伙子,来一根不?”
时峄叼着火腿,“我未成年人,请你遵纪守法,谢谢,”说着,面色如常地顺走了柜台上的一包草莓酸奶。
然后快速闪进了旁边的“天才网吧”,一套动作行如流水。
夏一烊紧随其后,也顺走了一盒优酸乳。
身后传来梁栩愤怒的声音:“臭小子们,别太过分了!”
时峄无视他,简单跟网吧老板打了声招呼,便朝里面的座位走去。
夏一烊吸着优酸乳,搭着他肩调侃:“你俩真发展挺迅速的啊。”
“滚,”时峄无情地骂道,低头看了眼手机说道,“去‘嘉非’了,黄毛他们在那边。”
“好,我这局玩完就走。”夏一烊坐回自己位置,点了“继续游戏”。
时峄靠在夏一烊椅子后面,手上撕开牛奶包装袋,叼在嘴里,抬眼看向电脑屏幕。
夏一烊在玩“快乐斗地主”,他牌技属实不怎么地,是那种又菜又热爱的类型。
他旁边的那个男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终于忍不住出声:“哥们你智障吧?你给俩A拆了干啥呀?四个2都出完了,你这对A是最大的啊!”
另一边的男生也是看得直皱眉,恨不得帮他出牌:“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不到半分钟,夏智障的屏幕上不出意外地出现了“农民失败”几个字。
本次的失败让夏一烊本就不充裕的快乐豆更加雪上加霜。
非常不快乐的夏一烊一脸灰败,抬头看见时峄嘴里叼着的粉红袋装牛奶。
他自己不爽了就开始找茬:“时峄你一个大老爷们老喝什么草莓味酸奶啊?喜欢骚里骚气的粉红色?”
时峄不搭理他,看他一局打完了,转身往网吧后门走。
夏一烊起身跟在时峄后面,死皮赖脸:“峄哥,讲讲呗,草莓味酸奶背后惊为天人的故事?”
时峄皱着眉,跨上电瓶车:“能不能滚,你话怎么这么多。”
因着嘴里叼着酸奶,时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但不耽误他嘴炮攻击:“别跟你姐看那些脑残剧了,影响智商,斗地主连人机都赢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