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心声

董事长姚建国进去了。真让人不敢相信。

提及姚董,那可是有口皆碑的,全公司近三千干部职工几乎没有不竖大拇指的。不说别的,就说姚董的家吧,直到现在仍然住在市西郊的一座老旧的只有五十几平的公寓楼里,每天上下班从不坐小车,而是和职工们挤通勤车,来的早了就坐着,来的晚了就站着,不要任何人让座,就连他儿子去新加坡留学都是干部职工们主动捐款才去上的,这样的好干部好领导哪找去?又怎么会是腐败分子呢?

但董事长姚建国的的确确进去了,并且还是当着三四十位干部职工的面让检察官带走的。

那天下班,姚建国照例和职工们挤通勤车回家,在一个拐弯处,被一辆警车迎头截住了,车上下来两个便衣,说找姚建国谈点事儿,姚建国就感到不妙,下车便压低声音问,什么事?一名检察官说,到检察院你就知道了。姚建国又问,是不是我犯事儿了?两位检察官互相看了一眼,没说话,也没否认。透过车窗,姚建国看到副驾驶上坐的副检察长便笑了,笑得很不自然,也明白了,自己犯的不是小事儿,小事儿是不会惊动副检察长亲自来请他的。走到车前,趴在窗上说,朋友一场,在公司职工面前给点儿面子,别戴手铐行吗?副检点头。姚建国的眼泪就下来了,沙哑声音说,谢谢。我能职工们道个别吗?副检点头。姚建国拭去泪水,又笑了,笑得多少有几分勉强……

副检亲自审案,很人性地递过支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说姚建国配合检察机关工作,如实地交待自己的罪行。姚建国接过烟抽了,但就是不开口。副检又递过支烟,并且陪他抽了,见他还是不开口就笑了,检方早就注意你了,不论你开不开口都不影响检察机关对你的案件的侦结与起诉。你现在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放弃侥幸心理,坦白交待自己的罪行,争取宽大处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想开口说话可以随时找我。姚建国听若不闻,索性闭上了眼睛……

仅仅一夜之间,姚建国苍老了许多,仿佛把后半生的心血都快熬干了。对检察官端来的饭菜更是看也不看一眼。走到这一步,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只是有个心结他怎么也无法打开。自己怎么就犯事儿了呢?从昨天下班被带到检察院,他就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好像是来了一群为什么人喊冤的。这年月,谁还有会如此威信呢?姚建国不想知道是谁,甚至不想走到窗前向外面望上一眼。

门一开,副检带着两名检察官走了进来,你想好没有?姚建国无语。副检坐到他对面,老姚,说实话,我真的挺佩服你的。你听到外面的喧闹声了吗?一一想不想知道外面闹腾什么?一一真的不想知道吗?一一外面自发地来了一群不明真象的企业职工,向我们递交了一封信,信不长,但挺厚,大约有几千人署名联保一个人,你猜这个人是谁?姚建国就哭了,毕竟十几年的工作没有白干,也算值了。多好的一个团体呀!只要真心地为他们做一点儿事,他们就不会忘记你的。半晌说,我能抽支烟吗?副检亲自点燃一支递了过来,姚建国三口两吸完。副检又递过一支,姚建国摇了摇头,谢谢。我想见见他们。一检察官说,你是不还以为自己董事长呢?副检却摆了摆手,可以。姚建国双手一抬,职工面前给点儿面子好吗?两检察官几乎同时说,这你就别想了。副检知道检察官的想法,外面这么多人,怕姚建国趁乱跑了。架略一思索,我答应你。两检察官急了,副检……。副检笑笑,放心吧,有事我兜着。

姚建国一走出检察院,外面立刻乱了起来,两名检察官紧张的贴住姚建国,生怕他趁乱跑了。还是姚建国挥了挥手,让职工们安静下来。面对数百双热诚期待的眼睛,想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下,盍了两个响头,起身走回检察院。转身的一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便簇簇地流了下来……

回去之后,姚建国便招了。

原来姚建国的儿子是以去新加坡留学为名出去置产创办公司洗钱的,不想在置产创办公司时引起了新加坡检方的注意,经过一番秘密调查,新方向中国检方发来一纸公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