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在下午取来了南边的地图，1：1500000的地图铺满了桌面。
“东海岸，在这一块。”柏时用爪子划了一道很浅的痕迹。
“最近需要出差？”秘书温柔地问。
“再看看，这个位置。”柏时迟疑了一会，“能找到更详细的地图吗？”
“路线还是地形？路线的话，太偏僻的地方只会记录干线，找战略部门要的话，还要走程序。”秘书回答。
“我要尽可能得快。”
“呃，我帮您去问问遥感部门，上次去他们的部长心情很差。”
“遥感，就是做主动探测的那个？”
“是的。”
“帮我请个假，下午我们过去一趟。”
秘书通知遥感部门时得到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那边的工作进展仍然紧张。稍感意外的是，接电话是遥感部门部长，他的言语没有充斥着烦躁，就像项目走上了正确的道路。部长委婉地告诉她遥感部门只负责数据处理，职能更接近数据中转，最终结果由制图所负责。如果她真想找具体位置的地图，应该去找制图所或者遥感所，两边都有原稿或者备份。
遥感所离电管局不远，只隔了五个街道，柏时抵达时，所长就站在门口迎接。
一阵寒暄过后，柏时提出了要求。
所长思考了很久，徐徐说出想法：“如果你想找石凼的地形，我们的确没有做过归类工作，我建议你去制图所或者南边的几家遥感所，但我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有个年轻呜正在做东海岸的主要遥感，您可以去问问。”
遥感所不大，只有三层楼，或许是遥感部门工作过于紧张，调去了许多成员，工作时间的办公室没有几只呜在位置上。
“就是这里了。”所长径直推门，没有打招呼，唯一一只工作的呜显然注意到了他们。
“所长好。”年轻呜轻轻点头，快速整理了下凌乱的工作区，但也没有整洁多少。
“这位是电管局的司长，有些问题问你。”所长说完退到一边，留出充裕的谈话空间。
“您？”
“石凼知道吗？”柏时急促地问。
“石凼是城市，还是一种地貌？”年轻呜问。
“都是。”
年轻呜被出乎意料地回答打断了思路，不得不选择另一个方式。
“如果是城市，您能指下大致的位置吗？”年轻呜从纸堆里抽出一张地图，地图用细笔划分成许多个方块，每个方块都用部首和数字标识。
柏时圈出东海岸的一块地方，记忆里的石凼就在附近。
“啊，我记得这个，凼是方言里的说法，不过也没有规定的统称，一般叫它岩溶地貌，您等等，我有数据。”年轻呜转头埋入一堆纸张。
“这张比较好看。”年轻呜毫不顾忌地说，“您可以很容易去理解它。”
年轻呜的注意力都在地形图上，没有看到或听到所长跺脚。
柏时没有去理会细节，类似的暗讽时常会出现在下属的报告里，像是在嘲笑他什么都不懂。年轻呜的心思都在介绍上，这很容易看出来，况且他目前跟柏时没有利益联系。
“您可以看，比例尺非常大，这么一段就有近700米了。”年轻呜示意了一圈明显的凼，它在等高线上就像一圈同心圆，中间夹杂着几圈异常突起。
“我需要的是类似的，深度要够，凼要足够圆，方便搭建支撑平台，半径在300米左右，深度先按球面算。”
“这个应该有很多的。”
“还有两点，交通，道路能方便地修进去，还有没有呜的聚集地。”
“这个，需要时间。”年轻呜注意到了所长特意的动作，眼前的工作不容许推辞。
“你现在的工作急吗？”
“有个职称，两年。”年轻呜没有继续说下去，所长尖锐的目光正直视着他。
“你叫。”柏时看向工牌，“宕平，助理研究员的评议？”
年轻呜急切地点头。
“先帮我找下地方，你进选址组应该有理由破格提拔一下。”柏时凝视着宕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