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决心

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某个动人的故事。

兰氏尔在经历了一阵情绪的宣泄后,渐渐意识到自己肩负的使命,不能再这般沉浸于悲伤之中。她微微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向来坚强,从未在他人面前如此暴露过脆弱的一面。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而后赶忙擦拭自己的眼泪,挤出一个微笑,说道:“我奉命在一百年内寻找到圣灵大人,如今才过去了三十四年,如此算来,我们还有六十多年的时间做准备,这无疑给了我很大的希望。”

兰氏尔的这番失态,或许正是她对秦澜接纳的时候。

只有在真正信任的人面前,才会毫无保留地展现自己的内心世界,在墨秦澜面前的脆弱,是因为她已将这位圣灵大人视为可以依靠和倾诉的对象。

“西夷大陆如今还有多少地方没有被侵蚀?”墨秦澜神色凝重,关切地问道。

她的目光透过树林的间隙,仿佛能看到遥远西夷大陆那岌岌可危的局势,心中对未来的行动充满了忧虑。

“包括我族人藏匿的阿卡狄亚森林在内,如今还剩下五个地方。十年前,我收到消息,魔王的势力正在进攻伊鲁斯尼亚联邦域。但是,这十年过去了,也不知伊鲁斯尼亚的结界还能支撑多久。”

“照此说来,魔王的魔气能腐化上古结界?”墨秦澜心中一凛,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性,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在这寂静的树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兰氏尔轻轻点了点头,神色黯然,回忆起往昔,说道:“我的故乡,艾泽拉斯的结界,便是被魔气一点点侵蚀,最终瓦解的。那时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魔王想必是极为古老的魔族,能腐蚀上古天神所设的结界,说不定在那场大制裁之前便已存在。”墨秦澜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东土大陆虽发现了连接西夷大陆的时空通道,也听闻了那边世界的残酷,却依旧无动于衷。

长此以往,若魔气进一步增强,大肆向东土大陆倾泄,以大唐如今的国力,一旦失去结界的阻挡,根本无力抗击那来势汹汹的黑暗军团。

想到这里,东土大陆那些对西夷大陆的危机置若罔闻,就一阵心急。

“时间拖得越久,西夷大陆的局势就越危险,我们必须尽早做准备。”

“没错,上古结界实际只能过滤掉绝大部分的魔气,并不能做到完全隔离。那魔气无孔不入,会以渗透的方式持续侵蚀结界。结界内的边缘地带,会不断涌出魔物大军,所到之处,生物都会被感染,成为黑暗的奴仆。一旦边缘失守,内部的魔物便会与外部魔物里应外合,攻破结界。到那时,即便结界尚未完全毁坏,内部也已沦为炼狱。”

曾经,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却因为当时年幼,没有能力帮忙,这份遗憾至今仍深埋在她心中。

“如今,现存的精灵族人还有多少?”墨秦澜放缓了语气,轻声问道,她生怕自己的言语会再次勾起兰氏尔痛苦的回忆。

兰氏尔微微低下头,声音低沉而哀伤:“我的种族,卡拉昆迪族,原本占所有精灵的四分之一,如今,只剩三十多人了。而且,我现在再也接收不到各地传来的生命之树灵脉,恐怕散落在其他大陆的精灵,数量也所剩无几了……”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千年之前,精灵族是何其的强大,如今却沦落到这般田地,这残酷的现实让她心中忧伤。

“好。”

“那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必须尽快寻找散落在各地的精灵族人,争取早日回到西夷大陆。”

她知道,拯救精灵族的重任已经落在了自己肩上,不容有丝毫懈怠。

“可您真的能放下这里的一切吗?”兰氏尔有些担忧地看着墨秦澜,她明白墨秦澜在东土大陆有着难以割舍的牵挂。

“慢慢来吧。”

“在我大唐,家人是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落叶终要归根,这孩儿随我姓,便是墨家宗嗣。我想,带他回去见见墨家的长辈们,也算是与这尘世做个了断吧,给我多一点时间可好?”

兰氏尔虽然对魔王的仇恨早已根深蒂固,但她本就重情重义,十分理解圣灵大人此刻的心情,便点头同意了她的想法。

她心想,墨秦澜能为精灵族着想,自己也应支持她的决定。

“好……不如,我和你同行吧。来到东土大陆这么久,我还没有好好领略过这东土第一帝国的繁荣景象呢。”

兰氏尔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

“好。”

墨秦澜点头,目光落在一旁的树上,疑惑道:“只是,那棵生命之树幼苗该如何处置呢?没了它接收灵脉,又要怎样寻找你的族人呢?”

兰氏尔看了看远处,解释道:“如今您已出现,生命之树便不再是关键。若是继续带在身边,反而会招来诸多麻烦。”

“确实,如此神奇的存在,必定会引发不少纷争。”墨秦澜表示认同。

“也不完全是这样。生命之树固然重要,但一旦没有了懂得与它沟通的精灵,它便会自然枯萎,最终化为一滩春泥。而我们精灵,才是其他种族觊觎的东西。”

听到“东西”二字,墨秦澜不禁疑惑地看着兰氏尔。

兰氏尔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卑微,说道:“在这世上,除了魔族,还有其他种族在四处搜寻我们。他们并非是要保护濒临灭绝的我们,而是企图把我们当作祭品,或是让我们为他们繁育长寿的后代……”

墨秦澜听闻,不禁伸手捂住嘴巴,尽管在记忆中她曾知晓这类事情,但此刻亲耳听到,仍觉如遭雷击,心中满是惶恐:“你们……”

兰氏尔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看淡世事的苦笑。

“我们精灵种族之所以被当作宝物,还有另一个原因。”兰氏尔看向秦澜,再次说道:“因为,我们和您一样,无需借助神器的力量,便能施展上古魔法。”

兰氏尔的话,让墨秦澜大为诧异,一脸困惑地问道:“魔法?”

“没错。只是现在,魔法的概念已经越来越模糊了。我所说的魔法,是一种能够超越时空和世间法则的神通。”兰氏尔看着墨秦澜惊讶的模样,微微一笑,接着问道:“您可知道大召唤之术?”

墨秦澜摇了摇头,说道:“大召唤之术,是一种强大的仙术?”

“像点石成金、斗转星移、扭转乾坤这类法术,我们才称之为魔法。而那些召唤火焰或是控制植物的法术,只能算作幻术。虽然它们同样需要运用魔力,但幻术既不会干扰时空,也不会违背世间法则。”兰氏尔耐心地解释着。

墨秦澜听后,心中虽一时半会儿还未能完全理解,但也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大概就是那种“挥手间就能创造出世上本不存在的东西”的神奇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