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文字游戏（4）

4

第五天电话

思嘉：“你昨晚说的话已经伤害了我，我的眼泪已滑落。再见！”

不出所料，思嘉果然做出强硬反应。接下来，我只有不断地发信息过去赔礼，好话说了一箩筐。就在我要绝望的时候，“嘀”的一声，终于又听到了熟悉的短信提示音。

思嘉：“说再见并不代表不再相见，不联系也不代表不再挂念。我原谅你这一次，以后不准再犯了！”

奇迹：“我发誓再不了。”

思嘉：“对的时间遇对的人是一生幸福，对的时间遇错的人是一场心伤，错的时间遇对的人是一声叹息，错的时间遇错的人是一段荒唐……”

奇迹：“没有什么对与不对，关键是两个人会不会珍惜！”

思嘉：“我可能会爱上你，但不会嫁给你。我给你介绍一个好吗？”

奇迹：“我很注重两个人思想的一致、心灵的契合。人生不易，能陪伴我们一生一世的只有那颗相知的心灵。为什么不嫁？怕我养不起你？”

思嘉：“宝贝，我觉得你离我实在太远了，我无法感觉到你的存在，所以我无法让自己接受你。我哭的时候，需要有人替我擦眼泪；我笑的时候，需要有人和我分享快乐。我可以依偎在他的怀抱里，感受他坚实的臂膀……”

奇迹：“我去找你！”

思嘉：“不要冲动，我会被吓着的！”

奇迹：“你说怎么办？就这样日夜煎熬吗？”

这条信息之后，再也收不到思嘉的回复。我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象一头困在笼中的野兽。我放了一张张小麦的专辑，反复播放着那首《好想抱你》，看着视频上的画面，想象着思嘉的模样，我确信我已经着了魔。然后，我在希望与失望之间不停地发着短信。

奇迹：“你在做什么？又在惩罚我吗？今晚还有多少时间属于我们两个？快想办法结束这种煎熬！”

思嘉：“我刚刚在做心理培训，手机关了，不好意思。想不想给我打电话？”

奇迹：“想！”

我怀着无比愉快的心情拨通了思嘉的电话。因为信号不好，挂掉以后，思嘉又拨了过来。

思嘉：“哎，怎么不说话？再不说我就挂啦？你以为话费很便宜？”

奇迹：“信号不好——这么晚了还在忙？”

思嘉：“是啊，我们在搞培训，这不刚搬完家。没办法，要挣钱养活自己啊，又没有人可以依靠！”

奇迹：“我现在想唱歌给你听。”

思嘉：“不是吧？这么晚了。你知道吗，有个男孩子给我唱过一夜的歌。”

奇迹：“就唱一首，我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用歌声来表达我的心情吧！”

思嘉：“那你就唱吧。”

我开始唱那首《等到花谢了》。我这边信号很差，声音时断时续的，惹得思嘉在那边直嚷嚷：“喂喂喂喂喂，咋没声音啦？喂喂喂喂喂……”电话掉了好几次线，最后一次好歹让我把它唱完。

思嘉：“唱得不错，我已经录下来啦。以后我随时都能听到你的歌声啦！”

奇迹：“是吗？我可是有点受宠若惊啊！”

思嘉：“你来鲲城吧，我帮你找工作，给你找对象，让你成家立业，好不好？我这里就有几个靓妹子，你想不想要啊？”

奇迹：“那可太好了，不去才是傻瓜。”

思嘉：“你来吧，到时候我去车站接你，给你拥抱，给你热吻，好不好？喂喂喂喂喂……这破手机……你还想说什么吗？”

奇迹：“我爱你！”

思嘉：“不会吧？”

奇迹：“我真的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后来，我为我这样的无耻羞惭不已。我在心里一直把爱情当作是最神圣的东西，却在这时无情地亵渎了它！

可实际上，这三个字还是有不寻常的魔力的。我听到话筒那头思嘉的唏嘘声。过了一阵子，思嘉悠悠地说：“我也爱你！”

挂掉电话后，思嘉很快发信息过来。

思嘉：“你把我惹哭了！我想我已经在想念你了！鲲城的阳光能温暖你吗？”

奇迹：“我想是的。只要有你！”

思嘉：“让我亲你一下吧！”

第六天现实

思嘉：“你认为我们恋爱了吗？”

奇迹：“我爱了。你有没有我不知道，因为你总是犹豫不定！”

思嘉：“我不相信才几天时间就能爱上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虽然我对你已有牵挂。爱一个人很容易，但要相处却有很多现实要面对。”

奇迹：“理智的人会说这是荒唐，但我不不想欺骗自己的感情。昨晚收不到你信息的那些时间里，我几乎要发疯。我是那么地害怕突然的结束！”

思嘉：“你快拨动我最脆弱的那根神经了。我真怕不能给你你想要的！我给你介绍一个很纯情的妹妹好吗？”

奇迹：“我要你。我相信我的选择不会错的！”

思嘉：“我不愿再有孩子了。在我心中老公是第一位的，我也希望我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你会介意吗？”

奇迹：“人生苦短，只要和最爱的人相守一生就足够了。即便什么都没有，只要夫妻恩爱，就可以尽享温情。”

思嘉：“如何尽享温情？两个人住在出租房，家徒四壁过日子，那时一点琐碎的小事都会成为婚姻生活的炸药！”

思嘉总会在关键时刻把我从幻想之中拉回到现实。

奇迹：“两个人可以为了美好的未来并肩战斗，这个过程本身就是幸福的！为了鸡毛蒜皮闹得不可开交，那还有什么爱情可言？”

思嘉：“可我已经无力奋斗了！我太累了，只想找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

奇迹：“有了爱就会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思嘉：“我对自己承诺过不要再过那种日子。我真的已经没有勇气了！”

奇迹：“你说的那种日子到底指什么？”

思嘉：“我住过出租房，过过家徒四壁的日子，整整三天没有吃过饭，买不起任何自己喜欢的东西——我发誓不能再委屈自己，不再过那种日子！”

奇迹：“我对物质生活看得比较淡。可能在经济上，我真的不能满足你。”

思嘉：“我希望我的爱人比我优秀。”

奇迹：“有钱就是优秀吗？我一点也不这么认为。”

思嘉：“优秀不是说有钱，而是有实力有能力，比我能干。”

奇迹：“我只想找一个情投意合能理解我支持我能与我同甘共苦能给我力量的爱人一起走完这人生路。”

思嘉：“我曾经陪两个人奋斗过，结果都很受伤，更有甚者输光了我所有的钱。我现在已经没有勇气再奋斗了。”

奇迹：“你太矛盾了！两种男人都陪你走过，你还不知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思嘉：“我知道，我要一个很爱我把我当宝的老公。他不一定很有钱，但他一定很优秀。我们有一个温馨的家，或者还有一辆小车，可以去任何一个我们想去的地方，过着那种自由自在平凡而快乐的生活。”

说实话，思嘉的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但是在潜意识里，我对“钱”这个东西有一种莫名的排斥的情绪。任何人只要跟我谈起“钱”，我就想发火。

奇迹：“谈点轻松的吧。要么等我有了洋车洋房再嫁我，要么找个基本能让你满意的先嫁了吧。其实，整天醉心于赚钱的人是无法体会到平凡生活的乐趣的。人生许多壮丽的风景只有静下心来超脱一点才能领略得到。摆脱物欲的羁绊，才能发现人生的真谛！”

我写这番话的时候，是力不从心的。我一面习惯于讲大道理，一面在朝不保夕的窘境里苟延残喘，然后，还长梦不醒。

思嘉：“我会给你写一封长信，到时候你会知道我是怎么样一个人。在此之前我会消失一段时间。好好照顾自己。天冷，当心感冒！有缘会再见！”

奇迹：“我们只是在讨论问题！你这样几次三番拉下脸来一走了之有意思吗？”

思嘉：“我没想拉下脸走人。我很复杂，在你了解我之前你说的很多话伤害了我！”

奇迹：“不要这样折磨我好吗？”

思嘉：“其实如果你承诺给我一个美好的未来，我会接受你的，可是你太没自信了！我的手机没电了，还有两天培训。抱歉！我会想你的！”

这时候我感觉自己是那样得无力。我没有办法改变现实，更没有办法改变思嘉的思想。除了激情，我什么都没有，而现在，我对激情的魅力也完全失去了信心。其实，我不是不想去搞经济，人活着总得先填饱肚子；可是我最烦一开始就在赚钱的事上啰嗦个没完。

晚上，我又放起了张小麦的那张专辑。我迷上了那首歌，觉得它的旋律以及配器各方面都接近完美。画面上，小麦的神情举止都是那么楚楚动人，而我努力想象着思嘉的样子。就这样不知将这首歌放了多少遍，最后还是按捺不住焦躁的心情，又试着去拨思嘉的手机。电话刚接通就被挂断了。我不得不放弃与她联系的任何尝试。不知过了多久，思嘉终于发来短信。

思嘉：“宝贝，你刚才打电话给我有事吗？我还没来得及接，手机就没电了。我现在是借同事的手机给你发的。”

奇迹：“想问问你这两天我该怎么过？我该会怎样想你？不要折磨我了，我的心在滴血！你想要我的命吗？”

思嘉：“我的事一言难尽，不过你很快就能知晓了。如果我要把儿子带在身边，而且不再打算生育，你还会爱我吗？还会‘等到花儿也谢了’吗？”

我想当然地做了回答，但又觉得自己的回答那么苍白。事到如今，这场勉强求来的“爱情”已经完全变了味道。记得那次还跟陶心兰谈过这些问题，讲什么“贪嗔痴”，讲什么“出世入世”，可是现在我又莫名其妙地坠入了“贪求”的泥潭！

关掉手机，我呆呆地坐了好长时间，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话说起来容易，即便我能接受她的一切，可是又拿什么去建立一个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