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曾几何时

某军营营帐内,卓扬巡视完士兵训练后回来处理军中事务。

案前使在一旁伺候笔墨,想起一事说道,“将军,今日义贤庄又下了请帖,请您过去相聚。”

卓扬执笔的手一顿,笔尖滴下一滴墨在纸上晕开。

“这是义贤庄半个月来第三次下帖子,是否和前两回一样回绝?”

“蔡大人只是个案前使,与我非亲非故,我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案前使一怔,然后恭敬的垂首,“是,下官逾越了,请将军恕罪。”

“哼。”

卓扬重重的放下笔,拿起剑便往外去,案前使迅速收拾好追出去时,正好看见卓扬上马,和她的副将离开军营。

案前使皱着眉头分析,卓扬方才是生气,所以她突然离去可能是去义贤庄,有因有果,倒不显异常,不过,义贤庄到底是前太女设立的,卓扬去赴约,总需要向女皇禀报一声。

卓扬和副将一路策马到义贤庄,义贤庄守卫远远的就看见有人直奔过来,从外形上看出来人是谁后,一人进去通报庄主,一人忙迎过去。

“将军可愿拨冗一见,可让我们庄主焦心呐。”

“滚,你们庄主人呢?赶紧让她出来。”卓扬没有下马,而是拉着缰绳让马匹来回踱步。

“将军稍等,已经有人进去通报了,庄主马上出来,如果将军急着见庄主,也可自行进去,义贤庄的大门永远为将军打开。”

“滚你娘的蛋,你们主子害死我姐姐,此恨难消,自那时起,我便与义贤庄恩断义绝了,本将军以为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们会,不曾想是个没皮没脸的。”卓扬丝毫没给好脸色。

“哈哈哈,将军何必一来就问候我母亲?大家同为女人,应当体贴女人的辛苦才是。”义贤庄的庄主出来了。

“你也配我的体贴?”卓扬啐她,“我本将军亲自来是想告诉你,如果不是你的忌日,以后就不要再给本将军发帖子,本将军不想再和义贤庄有瓜葛。”

“将军严重了。”对于她的诅咒,庄主只是一笑而过,似是没放在心上,“将军乃是义贤庄创始人之一,为义贤庄倾尽心血,所以义贤庄永远有将军一席之地,随时欢迎将军回来看看。”

“你丫的听不懂人话是吗?本将军说了和就现在恩断义绝。”卓扬被气着了,想到这庄主是个认死理,继续说下去只会让自己更生气,便不想再多说,她勒紧缰绳说道,“总之本将军警告过你了,以后再送帖子来烦我,老子捶死你。”

眼看着卓扬就要扬鞭策马而去,庄主急急喊到,“后日是义贤庄成立十五周年的日子,将军真的不想回来看看吗?”

卓扬扬鞭的手垂下来,神色稍缓,“十五周年?”

“对。”庄主重重的点头,“以前每隔五年,义贤庄都会办一次隆重的聚会,如今……主子虽去了,但义贤庄还在,义贤庄的门客仍在,将军,也在,自主子去了,将军断了和义贤庄的联系,恰逢大庆,将军何不回来看一看?看一看我们的义贤庄是否仍和创立之初预想一般发展。”

庄主言辞恳切,卓扬几次想强行发怒,撇开对义贤庄的情感,到底还是没能成功,义贤庄包含了她太多的年少热血,她难以真正舍弃。

“行吧,我明日上朝请求休沐,后日一早来。”

“既然要来,何不明日午后便来?晚上大家大醉一场。”

卓扬想了想,没有回答她,和副将策马离开了。

副将策马与卓扬平行,“将军是答应了明日午后去义贤庄?”

“你自幼便跟着我,知道义贤庄对我有多重要,平时就算了,五年之约我没法说弃就弃。”

“可是将军此举会引起女皇猜忌,得不偿失啊?”

卓扬缓下马速,“得不偿失?女皇夺我的东西还少了?在她那我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我这条命?呵,我与女皇有着血仇,一生都不可能有信任,何必怕她猜忌?”

——

皇宫里,案前使刚禀报完卓扬前往义贤庄的事,女皇的暗哨便进来了,详说了卓扬和义贤庄庄主的对话。

女皇视线定在一旁,脸色平静如水,看不出喜怒哀乐,“你的意思是,卓扬忘了义贤庄大庆之事?”

“大约是的,卓扬将军见到义贤庄庄主就一通骂,骂完了就想走,是被义贤庄庄主匆忙喊住的。”暗哨答道。

女皇之间敲着桌子,“如此说来,这事是朕小题大做了?卓扬当真是怨了妹妹一派的人?蔡大人你时常跟在卓扬身边,可见她有异样?怨恨朕吗?”

“这……”蔡大人细想后说,“将军每日都到军营报道视察,倒不觉得有异常举止,不过言语中还是有对陛下的不敬之语。”

女皇点点头,“这才对。”

“回陛下,属下还有事汇报。”暗哨请示说话。

“讲。”

暗哨把同伴听到的卓扬策马时的言语上报,“卓扬将军不曾放下心结,恐有反派之心。”

听她转诉完卓扬的言语,女皇罕见的眼神微闪,“她是该怨朕,朕确实夺了她亲人的性命。”

女皇轻轻叹了口气后,让两人出去了,到书架前拿起一柄木剑,“一朝如愿登上皇位,却什么都得不到,反而失去更多,成为孤家寡人。”

她回想起还是幼年时,卓家姐妹进宫和左轩玩耍,她偶然路过,卓宣邀请她一起玩。

在很有限的一段时间里,她和左轩关系是极融洽的,左轩还主动带她结识外祖家的姐妹,当时她问过为什么要这么说,左轩是怎么回答的?

哦,她说,“女皇子嗣缘薄,拢共就我们姐妹两个和一个弟弟,我们姐弟三个自是要团结互助,可逢节日宴会我都觉得清冷,还是和堂表们走动走动比较好。”

“她们是你的表亲,不是我的。”左星不喜欢左轩,本能的想和她拉开关系。

“哎呦,她们是我的表亲没错,但你更是我的亲姐姐啊,你们都是我的亲人。”

因为左轩做桥梁,那时左星和卓家关系很好,好到险些忘了皇夫出身卓家,皇夫的存在让女皇有所顾虑,不敢过多的疼爱她的父妃。

父妃被冷落,后难产而死,卓家有着连带责任。

于是左星想起这事后便主动疏离卓家,开始主动设计左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