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俄海战1904-1905:第2太平洋舰队的末路
- (英)朱利安·S.科贝特
- 7661字
- 2024-11-03 22:33:25
第二章 “斯摩棱斯克”号和“彼得堡”号的巡航
由于困难不计其数,方针朝令夕改,波罗的海舰队的起航准备被越拖越久。期间还出现了一幕意味深长的插曲,它不仅证明了在现代环境下展开破交战的机会渺茫,同时还侵犯了中立国的主权。另外,这次事件还彰显了俄国参谋机构的薄弱地位和军事组织体系的混乱——这些问题恰恰也是波罗的海舰队出航屡遭延误的根源所在。
如前所述,罗杰斯特文斯基被任命为舰队司令时,曾强烈要求志愿舰队的辅助巡洋舰随行,在俄军掌握制海权之前,这些舰只将充当袭击舰,而在决战后,它们则会作为舰队运输船参与行动。因此,5月初,塞瓦斯托波尔的“斯摩棱斯克”号(Smolensk)和“彼得堡”号(Petersburg)接到了出海指示。随后,它们装上了煤炭和其他违禁品,同时还配备了武器(但在开出地中海后,这些火炮才安装完毕)。2艘船都安装了无线电,并在7月的第1周驶出港口。对两者的身份,俄方对土耳其当局宣称,它们是向海参崴运送军事物资和人员的运输船,后者也据此在达达尼尔海峡予以放行,随后,2艘船继续向塞得港前进。
到此时,它们都没有显露出要前往海参崴的迹象。直到离开塞瓦斯托波尔后,船上的军官才被告知,和预想的不同,他们的任务不是在地中海加入罗杰斯特文斯基舰队,而是进入红海搜查运往日本港口的违禁品。1
这些命令来自何方?可以确定,它们并非来自海军参谋部。因为此时,俄国海军已主动搁置了破坏日本航运的想法。经过反复质询,我们的大使得到可靠保证,俄国的外交大臣、海军总司令(即阿列克谢大公)和海军部长都对此一无所知,相反,这些命令由亚历山大大公下达,他是俄国的商船和港口事务主管,也是俄国志愿舰队的实际控制人,2艘船收到的指示就是他自作主张的结果。俄船在通过苏伊士运河前都维持着原状,因此它们还不能算作严格意义上的军舰。在运河,2艘船再次通报了货物和目的地,但因携带军用装备、乘员人数过多和正在联手行动等明显的事实,各方还是产生了怀疑。英国驻塞得港领事更是发出警告:它们的真实身份可能是袭击舰。
事实上,一通过苏伊士运河,2艘辅助巡洋舰便装上了火炮,并开始检查遇见的所有船只,其根据是一份据称运载违禁品的商船清单,该清单由志愿辅助舰队驻扎于苏伊士的情报人员提供。“彼得堡”号先行一步,但7月14日又和僚舰在泰尔岛会合。当时,“彼得堡”号押送着半岛东方轮船公司(P. and O.)的商船“马六甲”号(Malacca),按照俄国官员的说法,该船正运载着铁轨、装甲板、机械和其他违禁品从安特卫普(Antwerp)前往日本。这也是2艘辅助巡洋舰的第1个战果,但特别不幸的是,该船运送的所有违禁品都属于英国政府,其实际目的地是香港和上海。该船还是被登船队押解着去了里堡, 2艘俄舰则再次分开,“彼得堡”号向北部海域开去,“斯摩棱斯克”号则向南朝着摩卡进发。在祖卡岛周边巡航期间,“斯摩棱斯克”号拦截了北德意志劳埃德公司(North-German Lloyd)的蒸汽邮轮“海因里希亲王”号(Prinz Heinrich),并带走了发往日本的所有邮件。随后,该邮轮被获准放行,而“斯摩棱斯克”号则开往荷台达(Hodeida),试图从当地获得后续指令。在航行途中,该舰打开了所有邮袋,还检查了其中的邮件。按照我们得到的说法,“所有可疑的信件和公函都被截留,其余的则被重新封好,并交由遇到的下一艘邮轮发往目的地”。为此,俄军在一两天后又拦截了英国商船“波斯”号(Persia),同时向该船移交了邮件。
在荷台达,“斯摩棱斯克”号只收到了一些难以解读的密码,这让它只好无奈地返回祖卡岛,此时,“彼得堡”号也押送着另一艘英国商船——来自利物浦的“达尔马提亚”号(Dalmatia)抵达了,但俄国人没有在船上发现任何可疑情况,于是只能将其放走。下午,经过艰苦的追逐,“斯摩棱斯克”号又拦截了另一艘船,该船据查是来自格拉斯哥的“阿尔多瓦”号(Ardova),当时正在向日本港口运输炸药,因此当场遭到了拘留。
此时,俄方的押运人手已严重不足,这让他们被迫考虑一个问题:是否该将战利品击沉。由于该船运输的货物价值重大,“斯摩棱斯克”号决定再次与“彼得堡”号会合,并寻求后者的帮助。在前去接头期间,汉堡-美洲公司(Hamburg-Amerika)的定期班轮“斯堪迪亚”号(Scandia)进入了该舰的视野,此前,俄方已从在“海因里希亲王”号上查获的信件上得知,这艘班轮上满载着违禁货物,几乎在捕获该船的同时,“彼得堡”号也从远方出现。两舰于是进行商议,尽管知道继续抽调押运人员会妨碍行动,但俄军还是决定派人接管战利品,让它们悬挂俄国海军旗前往里堡。
种种现代破交战环境中的不利情况,令两位俄军舰长决定奉命向北前往吉达(Jidda),试图从当地获得关于后续行动的指示。但2舰再次一无所获,这令船上不少军官相信,行动的组织存在严重问题。情况也许确实如此。另外,通信不畅的事实似乎还印证了我国大使得到的说法:俄国海军部和外交部对两者以军舰身份在红海活动的情况一无所知。然而,现实很快给了2艘俄舰一点启发,在24日南下期间,它们截停了英国轮船“马德拉斯城”号(City of Madras)。虽然没有在上面发现违禁品,但找到的报纸却让舰长意识到了局势:在英国,被俘的“马六甲”号抵达苏伊士运河的消息已激起轩然大波,英国政府不仅要求俄方释放船只,还抗议称2艘辅助巡洋舰的活动纯属非法。7月21日,受政府指示,英国驻俄大使提交了一份抗议书。具体措辞如下:
鉴于离开黑海时,“彼得堡”号自称用于和平用途,因此该船需无条件遵守这一声明……然而,在离开土耳其水域之后,该舰暴露出了战舰的特征。该舰先以战舰的形态通过了苏伊士运河,随后又在红海拆封邮件、搜查和拿捕商船。显而易见,如果1艘巡洋舰强行穿越了博斯普鲁斯海峡,随后开始从事上述行为,我方注定无法置之不管,而现在,俄舰的做法和上述行径几乎毫无区别,它们都在从事战争行为,唯一的不同在于前者用武力破坏了欧洲各国普遍遵循的国际公法,而俄方则是使用了其他的不法手段。在这里,我们诚挚地期望俄国政府……立刻根据欧洲各国在黑海共同遵循的法律,阻止搜查和拿捕英国船只的事件重演……如果俄国政府继续一意孤行,我方将别无选择……只能采取任何必要的应对手段。
事实上,英国政府此时已命令地中海舰队前往运河,同时,他们还将1艘巡洋舰派往了达达尼尔海峡,以阻止俄方将“马六甲”号带往塞瓦斯托波尔。
这份外交声明让局势更为紧张,但2艘违反公法的俄船仍对此一无所知,同一天(24日),它们拦截了另一艘半岛东方公司的船只——“台湾”号(Formosa),由于载有违禁品,该船也遭到了拿捕。就在俄方接管期间,从远方驶来了汉堡-美洲公司的“霍尔萨提亚”号(Holsatia),该船当时正受雇为俄舰提供煤炭。尽管“霍尔萨提亚”号出发时局势可能已经相当紧张2,但它并没有带来任何新指示,唯一的例外是一封发自圣彼得堡的电报,要求2船“离开红海,以免遭受日军巡洋舰的拦截”。虽然俄方后来遵守了指示,但我们无法得知这道命令的源头。而且我们可以猜到,所谓的“日本巡洋舰”只是误传,它指的实际是跟踪而来的英国巡洋舰。随后,2船迅速决定沿非洲海岸南下,并在好望角——日本航线上游猎,而“台湾”号将被战利品小队开往里堡。另外,鉴于2艘船上煤炭充足,“霍尔萨提亚”号奉命返回苏伊士,并预定于20天后在桑给巴尔(Zanzibar)的湄奈湾再度与之会面。为此,25和26日,2艘辅助巡洋舰先是以正常航速南下,但在接近丕林岛时,由于担心遭遇英军巡洋舰,它们又开始全速(或调走部分轮机人员后可支持的最高航速)航行,沿途它们升起了法国旗,并在27日清晨安全穿过了上述水域。29日,它们绕过了瓜达富伊角,由此跳出了危险区。
与此同时,俄国海军部和外交部之间,伦敦和圣彼得堡之间的沟通出现了许多问题,误解开始不断滋生,令局势愈发紧张。俄国的外交大臣兰斯多夫伯爵似乎一开始就认定2艘辅助巡洋舰的做法极为不妥,因此,他立刻敦促有关方面停止行动,并立即释放已拿捕的船只。与此同时,他也对英国做出了类似的承诺,但问题在于,俄国海军部不打算轻易妥协,还拒绝下达指示。令情况更加混乱的是,虽然俄国志愿舰队的掌管人试图经由苏伊士向2艘辅助巡洋舰发报,但由于我方驻埃及使领馆的干预,他们并没能将该电报传达给驻埃及的外交机构。此时,兰斯多夫伯爵咨询了国际法专家马尔滕斯教授,后者的建议给了他对抗大公和海军大臣的底气。教授的观点非常明确:2艘俄船的行径完全违反了国际法。与这份意见一道对俄方形成压力的还有英国外交部的声明,这些声明措辞严厉,还再三强调地中海舰队已经出动,其分队正在陆续抵达埃及各个港口。这些举措最终起了作用。24日晚些时候,我国大使收到了一份正式保证:所有捕获的船只将立刻获释,各辅助巡洋舰也会奉命撤退并中止拿捕行动。但即使如此,摩擦仍时有出现:虽然其他船只一抵达苏伊士即被交还,但“马六甲”号并没有止步,直到28日才在阿尔及尔(Algiers)投降。
更大的问题在于召回2艘辅助巡洋舰。鉴于英国政府已经认领了“马六甲”号上的军械,俄国海军部释放“马六甲”号其实不算难事。但在释放该船的同时,俄国政府拒绝承认自己犯下了“海盗行为”,不仅如此,这种态度还得到了德国政府的鼓励。诚然,德国人曾抗议过俄方扣留“海因里希亲王”号的行径,但理由不是这些辅助巡洋舰在黑海外非法活动,而是“海因里希亲王”号是一艘帝国邮船。因此,虽说俄国海军部被迫表面上遵从决定,但在向违规船只下达禁令时,他们却开始敷衍和拖延。在英国外交部持续施压期间的8月2日,俄方做出承诺:已采取一切措施,以保障指示传达到位。但其实际行动不得而知。其中,最早有机会传达指示的可能是“霍尔萨提亚”号,8月1日,该船离开苏伊士,宣称要前往非洲大陆上的达累斯萨拉姆(Dares-Salaam),但为了同2艘辅助巡洋舰会面,其真实目的地却是更北方的桑给巴尔。
除却上述事实和吉布提等地加煤站的报告,此时没有任何消息显示出2艘俄船的行踪。根据之前的情报,我方虽然得知它们驶过了丕林岛,但没有在吉布提和阿萨布湾沿岸梅尔加贝拉(Mergabela)的搜索中发现对方的任何踪迹,直到8月23日,劳氏船级社(Lloyd)在德班(Durban)的经纪人才报告说,英国商船“喜剧演员”号(Comedian)在东伦敦外80海里处遭到了“斯摩棱斯克”号的盘查,另外有3艘船只遭到了跟踪,但并未遭遇拦截。
经历了2周成果惨淡的巡航后,“斯摩棱斯克”号来到了纳塔尔(Natal)海域,并在那里追上了“喜剧演员”号,由于发现该船并无违法行径,俄方只好放行。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俄国人失望的,因为他们从该船船长手上得到了7月24、25日的报纸,上面称,他们需要放弃所有的战利品。正如其中一名官员所说,他们已经知道:“在英国的怂恿下,全欧洲都将我们这艘巡洋舰的活动视为海盗行径,面对英国的威胁,我国政府只好表示不清楚我们的行踪,而且除了强迫我们回港之外,他们也别无选择。换句话说,我们被自己的政府抛弃了,只能听凭海洋女神为我们指明航向,带领我们走上回家的路。”
但情况也许并非如此,在俄国政府承诺停止行动后1个月,“喜剧演员”号的下落终于传来,这激起了英国的新一轮抗议,此事还导致了一项军事部署:有几艘英国巡洋舰根据密码电报的指示去了俄船可能出没的海域。这份电报是英国海军部在德班方面传来消息后的次日起草的,并且得到了俄国政府的认可。当时,我们得到的情报显示,2艘辅助巡洋舰实际接到了一项命令,指示他们沿着非洲东海岸继续行动,并绕过好望角回国。因此,在该地区,发现目标的可能性也最高,南大西洋和好望角分舰队于是奉命出动搜索,不过,各舰出发仍需要时间。
当时,南大西洋分舰队指挥官(South Atlantic commodore)的驻地在佛得角群岛(Cape Verde Islands),位置可谓相当有利;但开普敦(Cape Town)方面当时没有可供调遣的舰只。其中,“巴罗萨”号(HMS Barrosa)刚出发前往鲸湾与“鹧鸪”号(HMS Partridge)会面,随后2舰将从当地启程,分别朝南北搜索沿海地区。这一行动于28日开始。至于好望角舰队司令,则和“新月”号(HMS Crescent)、“珍珠”号(HMS Pearl)及“强烈”号(HMS Forte)一道驻扎在塞舌尔群岛(Seychelles),当时已准备前往基林迪尼港,届时,来自桑给巴尔的“奥丁”号(HMS Odin)将与之会合。他们得到的命令是沿着莫桑比克海峡(Mozambique Channel)向南搜索,这项行动于26日开始,“强烈”号则被派往桑给巴尔。地中海舰队的“维纳斯”号(HMS Venus)正位于苏伊士,但该舰并未出航。30日,根据海军部的要求,地中海舰队司令不仅获悉了局势,还奉命再派遣2艘巡洋舰前往直布罗陀,并在当地等待指令。3另外,上述地区的各个领事也收到了密令,他们需要从桑给巴尔和塔马塔夫派遣情报人员前往达累斯萨拉姆和迭戈苏亚雷斯(Diego Suarez)。
尽管有这些部署,但直到约2周后他们才确定2艘辅助巡洋舰的下落。按照“斯摩棱斯克”号上军官的描述,自离开红海后,“彼得堡”号一直在桑给巴尔附近活动,期间并未被好望角分舰队的巡洋舰发现。“斯摩棱斯克”号虽然从“喜剧演员”号上得知了情况,但该舰依旧在纳塔尔来回巡航,直到最后才返回加煤地点:该舰转舵北上是在28日,期间抵达的最南海域位于南纬34度31分附近,即阿尔哥亚湾以南。尽管在好望角至日本的航线上巡弋了12天,但该舰只截获了1艘船。沿途,俄方固然发现和追击了不少目标,但小船都逃进了近海,而在开阔水域遇见的大船则一律未能追上。同时,该舰引擎舱的水手也严重不足,无法支持高速行驶;另外,浓雾和巨浪也影响了行动——期间,只有3天,该舰没有遭遇上述的恶劣气象。
在穿越莫桑比克海峡期间,该舰很可能与搜索的好望角分舰队巡洋舰擦肩而过,但没有被对方发现,在这种情况下,该舰最终于9月5日在湄奈湾同“彼得堡”号会合,但后者已在8月31日完成了加煤,至于“霍尔萨提亚”号,也被派往了达累斯萨拉姆。于是,“斯摩棱斯克”号决定继续前进,希望德国当局能提供煤炭。但在次日(9月6日)早晨即将起锚时,他们看到一艘白色涂装的军舰正在驶来,事实上,该船正是“强烈”号,同时它还打出信号,表示携带着“重要信函”。之前,这艘英国军舰曾停靠在桑给巴尔,并在前一天从当地领事处得知了一条谣言:下落不明的俄船已在岛屿南部现身。为与俄方会面,该船立刻携带俄方的密令起航。虽然在移交信函时,“彼得堡”号的船长仿佛对召回令毫不知情,但他向传信的军官表示自己将立刻回港。在抗议了用桑给巴尔水域装载煤炭和物资的举动后,“强烈”号掉头返航,只留下一艘舰载小艇看守湄奈湾。4
在“强烈”号离开后,2艘俄船开始向达累斯萨拉姆行驶,并在当地确认了召回令。由于不想在重新穿过运河时蒙受羞辱,它们决定绕过好望角回到里堡,但这种奢望很快就被命令打消了:现在,它们得知必须原路返回。
沿途,2艘俄舰历经羞辱:既有运河沿岸当地人的嘲笑,还有英国巡洋舰接力式的监控——在这种环境下,他们拙劣的巡航终于落下帷幕。5至于其仅有的影响,就是再次玷污了俄国海军的声望,并为现代环境下辅助袭击舰的作战效能提供了一个意料中的例证。值得注意的是,除非这些袭击舰愿意击沉所有战利品,并为此遭到道义谴责,否则,它们的航速将因为抽调押解人员而不断下降,并最终陷入一种尴尬境地:此时,除非天气条件特别有利,否则即便在狭窄的繁忙水道,它们都无力拦截来往商船。另外,在当地活动还会招来许多危险,如果不想与敌军遭遇,它们就必须设法转移到更偏远和开阔的海域。虽然这里更为安全,让它们可以发挥战斗力,但破交的机会非常有限。这种情况在传统战争中经常出现,而且事实证明,海战的形态尽管发生了变化,但并未动摇我们构建海上交通防御体系的基础理念。
专为破交战改装的商船究竟能取得何种战果?借助手头的资料,我们可以通过上述案例对此略作概括。答案是,它们注定会在有巡洋舰守卫的繁忙水域碰壁,并转而前往猎物稀少、航线分散的海域,但在当地,由于条件不利于拦截过往船只,其成果又必定有限——至少在敌人航运量极为庞大时是如此。在这种情况下,它们根本无法成为真正的“破交舰”,充其量只能暂时骚扰敌军的海上交通线。如果2艘俄船真的想破坏敌国的海上交通,而不是仅仅截获违禁品,在红海的收获无疑会更为巨大,在纳塔尔海岸,情况也本应如此——但不难发现,假如它们真的试图在红海破坏一流海军强国的贸易航线,届时,打击也将来得更为迅速。而且我们必须记住,2艘俄船的战绩背后有一个前提:它们对付的实际是一个猝不及防的中立国,如果不是这些,其结果将截然不同。另外,即便有这些有利条件,它们对战争的影响也仅仅是惹怒了该国,并令其被迫介入,对肇事者极尽羞辱。正如“斯摩棱斯克”号上一名军官的说法,整个行动只是“一出徒劳的闹剧,并令俄罗斯的尊严在全世界面前受损”6。
注释
1.参见《关于战争的新资料》,作者的化名是“B. Sc——t”,即俄国海军的鲍里斯·卡尔洛维奇·舒伯特(Boris Karlovich Schubert)中尉,此人是“斯摩棱斯克”号的舰员。
2.参见“维纳斯”号(HMS Venus)的报告,摘自英国皇家海军情报局8月5日的日志第188页。
3.上级之所以做出这种安排,是因为部署在好望角的巡洋舰航程和航速都不足以追击“斯摩棱斯克”号和“彼得堡”号。
4.此时,“彼得堡”号很可能已经接到了命令。此前,俄国外交部一直在谋求妥协,但国内一直有势力从中作梗,而允许英国巡洋舰传达命令的做法,似乎有效避免了这种政策遭到干预。9月1日,我国公使私下得知,召回令已经送达其中一艘辅助巡洋舰的停泊点。31日,亚历山大大公也在正式通告中表示,“彼得堡”号已从一艘在东非港口租用的船只处接到了召回指示(相关内容可参见英国皇家海军情报局日志的第192页)。
5.海军部的命令是对2艘辅助巡洋舰进行“毫不掩饰地监视”(observed unostentatiously),但只有在对方继续展开敌对行为时,我舰才会进行“密切跟踪”(shadowed),期间,如果对方拒绝释放战利品,我方可以采取必要措施。地中海分舰队和东印度分舰队都接到了命令,期间,从苏伊士运河出发的“维纳斯”号曾在萨瓦金(Suakim)靠北海域发现了2艘俄舰的踪迹,但由于航速缓慢,该舰很快便失去了对方的下落。
6.参见舒伯特的《关于战争的新资料》。
“志愿辅助舰队”的最高主管——亚历山大·米哈伊洛维奇大公,他也是巡航行动的始作俑者
辅助巡洋舰“斯摩棱斯克”号上的炮位——摘自当时的一幅新闻插画
北德意志-劳埃德公司的“海因里希亲王”号,该船曾在红海遭到了“斯摩棱斯克”号的拦截
“彼得堡”号,该船建造于英国,但较“斯摩棱斯克”号略小,舰龄也较老,最高航速19节
“斯摩棱斯克”号,该船建造于英国,从一开始就保留了进行军事改装的余地,在日俄战争爆发前,该船曾多次前往旅顺,向当地运送了包括驱逐舰分段在内的众多军事装备。其最大航速为20节,毫不逊色于当时的正规巡洋舰
在辅助巡洋舰“斯摩棱斯克”号上搜索海面的俄军水手
在远航期间,辅助巡洋舰上的俄军水兵正在进行射击训练
英国商船“喜剧演员”号,该船也是俄军辅助巡洋舰在南非海岸截获的唯一一个目标
英国半岛东方公司的“马六甲”号,该船也是2艘俄国辅助巡洋舰的第1个战利品
途经苏伊士运河期间在塞得港短暂停靠的“马六甲”号,当时该船正由俄国水手操纵,直到7月28日才在阿尔及尔投降
停泊在一处非洲港湾的“彼得堡”号,可能摄于湄奈湾或达累斯萨拉姆,此时,该船已经接到了召回令
“彼得堡”号和“斯摩棱斯克”号在红海的游猎
“彼得堡”号和“斯摩棱斯克”号在非洲东海岸的游猎